第七章
「這隻飛賊，等它下來的，我非撕爛它的嘴！」
小麟咬牙切齒，「包子，我去趟廁所，你在這兒好好瞭望，一會兒我就回來。」說罷，匆匆向艦艉走去。
小豹走上瞭望台，舉起望遠鏡，注視著前方。海面上碧波萬頃，廣袤無垠。
大船正乘風破浪高速前行，儘管有些顛簸，倒也還穩健，這讓他感覺踏實不少。
之前有段時間這船就像一個醉漢，以各種奇怪的姿態和路線行駛，一度還跟陀螺似的瘋狂打轉，弄得他既揪心又噁心，索性趴到甲板上不再動彈。
好歹船消停下來了，鳥又來勁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另外，今天也不知道撞得什麼邪，莫名其妙就撞到了這艘船上，弄得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連去哪兒都不知道，跟孤魂游鬼似的。
爸爸媽媽恐怕都急死了，肯定到處在找我呢。
我要回家！
想到這裡，他振作起精神，轉動望遠鏡，瞪圓雙眼，四下瞭望。
驀地，他的視線里出現了兩艘船的輪廓，他連忙把望遠鏡調到最大倍數仔細分辨。
不錯，是一大一小兩艘船！
這兩艘船大船在前，小船在後，正與他們同向行駛。
船上飄動著的旗幟是黑色的，上面綉了個白色骷髏頭，底下還有兩根交叉的大骨棒！
「包子，你都想像不到，我剛才看到了什麼——「小麟一身輕鬆，三搖兩晃回到小豹身邊。
「有情況！」小豹指向右前方。
「年輕人，要沉著，冷靜，別一驚一乍的。」
小麟接過望遠鏡順著小豹手指的方向看去，「我的媽呀！海盜！」
小麟把望遠鏡塞到了小豹手裡，三步並兩步竄到了駕駛室，「船長，有海盜！」
「啊！？在哪裡？」小虎驚愕不已。
「在上面！」
「上船了？」小龍問。
「不是，我們在上面甲板看到的。」
「小龍，你繼續駕駛，保持航向，我去看看。」小虎和小麟跑向甲板。
「在哪裡？」小虎接過望遠鏡。
「那——那邊。」小豹蹲在瞭望台的甲板上，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右前方。
小虎仔細看了一會兒，對他們兩個說，「走，快回駕駛室！」
「怎麼樣？是海盜嗎？」小龍見他們幾個進屋，問大家。
「是。「小虎深色凝重，接過舵盤，緊握把手。
「現在怎麼辦？」小龍問。
「他們離得還遠，暫時不用太擔心。」小虎回答。
「那趁著他們沒發現我們，趕緊跑吧。」小豹說。
「他們應該是發現我們了，不然不會升骷髏旗。這是在警告我們呢。」小虎說。
「小虎，海盜一般都是沖商船去的，咱們是炮船，應該不會有事吧？」小麟已恢復了平靜。
「正常情況是這樣的，但也不好說。也許他們只是在警告我們不要多管閑事。我們的船上沒有升旗，估計他們一時也搞不清狀況。」
「那還好。」小豹鬆了口氣。
「不過不能大意，要看住他們，別讓他們衝過來。」小虎說。
「我這就去瞭望。」小豹抬腳就要出去。
「先等等。」小虎攔住了他。
「小豹——萬一，我是說萬一，要跟他們打，你怕不怕？」小虎盯著小豹問道。
「這——」小豹語塞。
「那就干唄，干他們這群臭蝦米！」小麟舉起了拳頭。
「要不——」小豹低下頭囁囁道。
「要不什麼？投降？你個赤道幾內亞的水煎包！你知不知道那些海盜有多殘忍？要是落到他們手裡，會被活活剖開胸膛，把肋骨掰到後背，再把肺葉搭到肋骨上，最後還要趁著人活著的時候撒上一大把鹽！」小麟的嗓音變得高亢嘶啞，好像他就是那個受難者。
「可——可是，可是——咱們不是小孩嗎？」小豹的腿哆嗦起來，嘴也哆嗦起來。
「他們才不管什麼大人孩子呢。」小麟說。
「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小龍問。
「在強盜的世界里，沒有道理可講。」小虎回答。
「我——」小豹哇地一聲哭了。
看到小豹這樣，小虎也有些猶豫，打？還是不打？這是個問題。
他想了一會兒，說「小豹，咱們的船是靠風吹動的，一旦風停了就只能待在原地，他們有水手，可以划槳靠近我們。即使風不停，他們也可以一直跟著我們，找準時機發動攻擊，所以——」
小虎提高了嗓門，「無論如何都得打。」
「怎麼打？這可是一打二啊。」小龍問。
「我剛才仔細觀察了，這兩艘船一個有兩層炮甲板，一個有一層炮甲板，所以他們的火力肯定不如我們，船身也沒有我們的厚。
「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先用遠程大炮轟他們，不讓他們過來。然後——」
「然後怎麼辦？」小麟問道。
「然後——然後，我得想想。」
小虎讓小龍駕駛船，自己進了船長室，在寫字檯前坐下，拿起筆思考起來，看起來就像在思考作文一樣，不過在這方面他可比寫作文厲害多了。
航模興趣小組的老師給他們講過不少關於海盜和海戰的故事，他自己也看過一些這方面的書，雖然沒深入研究過，但也知道個大概。
他在紙上勾勾畫畫，想了一會兒，重新又返回駕駛室。
「然後這樣，我會走一個『Z『字形。
「我們先接近海盜船，「小虎在紙上畫著，「進入射程后，我會把船身橫過來，你們用右舷重炮轟小船的左舷，
「這是『Z『字下面那條橫線，然後我會快速轉向，斜插到這兩條船的中間，
「在靠近大船的時候，你們用右舷四層炮甲板的炮轟它，這就是『Z『字的斜線。
「之後我會一直向前開，然後突然左轉，你們再用左舷四層炮甲板的炮轟小船，這是『Z『字的上面那條橫線。
「咱們爭取用這個戰術消滅掉小船，之後一對一就好辦一些了。聽懂了嗎？」
三個人搖了搖頭。
「那好吧，我再說一遍。這回簡單點，就是右五，右四，左四，開炮。記住了嗎？」
「他們會不動等著我們打嗎？」小麟問。
「問得好。一般來講，海盜喜歡接舷戰，也就是船貼船近戰，不太擅長炮戰。
「我們船的性能比他們的要好很多，即使他們改變戰術，我們也會很快調整過來，盡量按照原定計劃打。
「記住，開炮的時機是最最重要的，因為每門炮只能發射一次，打一發就少一門。所以，沒有我的命令，絕不允許開炮！」
「還有，我數過，咱們的第三、四、五層炮甲板分別有30門，28門和30門炮，一共是88門。
「越往下面的炮，打得越遠，到底能打多遠，我也不知道，需要你們去試。
「一會兒你們就下去，每層炮試射兩發，小豹負責用望遠鏡觀察炮彈落點，記住大概射程。
「準備好布條，開炮的時候堵住耳朵，不要被震聾了。點燃導火索以後，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試炮不就等於向他們宣戰了嗎？」小龍問道。
「不是的，他們升海盜旗就是在警告我們，如果我們沒有反應，他們就會覺得我們害怕了，所以要試。」小虎回答道。
「好的，我們倆這就下去。」小龍和小麟轉身離開駕駛室。
「那我去瞭望台。」小豹擦了擦眼睛。
「注意隱蔽，別讓他們發現你。」小虎最後交代一句。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