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井下驚險
第645章 井下驚險
「哎?」
蕭格一愣,他說的「保護」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江爾藍不由分說拽了他一把,視線一直緊盯井底:「快,咱們下去探個究竟。」
蕭格沒動,巋然如一座堅實的鐵塔:「夫人,下面有多少人我們暫時不得而知,但我剛才至少聽見了三個不同的聲音。」
兩個在對話,后又指使了一個人出去查探,水井下面可能會有更多人。
江爾藍也執拗起來,鼓了鼓腮幫子:「即使下面藏了千軍萬馬,我也得去闖一闖。萬一,陸子航在下面怎麼辦?難道我們就撂下他不管了嗎?」
貝齒狠狠地咬住下唇,她的眼眶泛紅,心底湧起一陣酸楚,澀澀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她知道陸子航有本事,有能力,但到底是被自己藏在心尖上的人,她也會忍不住擔心。
蕭格還想再勸,但江爾藍心意已決:「蕭格,你勸不住我的,除非我能親眼看見陸子航平安。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走吧。」
望著她堅毅的眼神,蕭格只好應了,細緻地吩咐:「我先下去,你隨後,胡三墊底。」
「遵命。」胡三挺了挺胸膛,他算是這一群人里的佼佼者。
「其餘人,在上面待命,注意周圍的動靜,也需要時刻關注井下的情況。」
「是。」
交代妥當,蕭格輕車熟路地打頭陣,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敲了敲井壁,提示他們把吊桶拉上去。
這一次,拉上來的速度很快,不出半分鐘,吊桶就露出了井口。
江爾藍深呼吸了兩次,攥緊了拳頭,胸腔里那顆心臟緊張都猶如小鹿亂撞,但她面上卻佯裝出一派風輕雲淡,撇開過來攙扶的胡三,一腳跨進了吊桶。
「下去吧。」她一揮手,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吊桶緩緩下沉,月光也漸漸稀薄,黑暗像漲潮一般漫上來,一點點把她整個人都籠罩在裡面。
江爾藍的心幾乎要蹦出嗓子眼,指甲深深地扣進了掌心,吊桶微微搖晃,讓她產生了一絲暈眩感,好像自己只是一片浮萍,在無邊的水面上飄蕩。
此時此刻,時間彷彿靜止了,一分一秒都走得極慢。
不知過去了多久,她終於看見了蕭格,站在他之前說過的那塊石板上。
石板不大,嵌在井壁里,沒有燈光,黑漆漆的一片,如果不是蕭格眼力好,很容易就錯身而過了。
江爾藍不急不緩地輕叩三下井壁,吊桶立刻懸停在了半空,僅僅一尺的距離就是水面,她彎下身子,伸手就能觸摸到。
井水泛起一股寒氣,她冷得渾身顫了顫,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夫人,小心些,吊桶會晃。」蕭格伸出手,準備來接她。
聞言,江爾藍小心翼翼地跨出腳,用腳尖去夠那塊石板,吊桶晃蕩,的確很不容易站穩身形。
她無意中瞥見井壁上懸了一根繩子,一端深深地嵌入井壁,一端晃了晃,從她這個角度很容易就能拽住,不由動了心思。
一隻手被蕭格拉住,另一隻手就去夠那根繩子,飛了一番功夫,終於拉到了。
「蕭格,我拉到繩子了!啊——」
她剛用力拽了一下,高興的勁兒還沒過去,繩子的那端就掉了,井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落入井水裡,漾出一圈又一圈漣漪。
此時,她一隻腳剛剛踩上石板的邊緣,石板濕滑,很容易滑倒。而另一隻腳剛剛離開弔桶,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往森寒的井水裡栽倒。
她不由自主地低呼了一聲,一剎那間,她甚至忘記了自己身在什麼地方,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她完蛋了!
一旦入水,這麼高窄的地方,就算蕭格他們有心,也無法施救。
更何況,她壓根不會游泳!
井水又深又冷,江爾藍一旦掉了進去,沒幾分鐘,就會冷得失去意識。
「夫人,抓緊了!」蕭格反應很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撈住了她的手腕,「噗通」一聲趴在了石板上,用盡全身力氣拖住了她。
蕭格咬牙切齒,把自己想象成了一個穩穩的秤砣,從牙縫裡迸出幾句話:「夫人別怕,我會拉你上來。」
江爾藍被吊在石板下面,一雙腳微晃,腳尖已經碰到了井水,一股陰寒升騰而起,瞬間蔓延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江爾藍不敢胡亂掙扎,生怕把蕭格也拽了下來,另一隻手費力地想抓住井壁,助自己一臂之力。
可這口井存在的年頭已久,井壁光滑,生滿了苔蘚,觸手一片濕滑,壓根捉不住,反而讓她不斷往下滑,連帶著蕭格也往下滑了幾公分,江爾藍再抬頭,已經能看見他的頭髮梢了。
「蕭格,如果抓不住了,你就放手吧,我不能拖累你。」說這一番話,江爾藍也是下定了決心。
是她非要下井,沒理由讓蕭格陪葬。
「如果陸子航安好歸來,他……怪責你的話,你就說,是我說了,不怪你,是我運氣不好。」
蕭格壓根沒在聽,他卯足了勁兒,絕不放手:「夫人,你別動,我喊一二三,喊到三時,就拉你上來。」
說罷,不容江爾藍分辯,低吼一聲:「一,二,三!」
「三」字剛出口,蕭格從喉嚨里爆發一聲低喝,像是處在危險中的野獸,爆發出最後的意志,兩隻手臂拽住江爾藍的手腕,青筋暴起,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把她一下子拉了上來。
她剛被拖上石板,蕭格就力竭了,猛地往後倒去,早在蕭格喊出「三」字時,她就做好了準備,整個人死死趴在石板上,用柔軟的腹部卡住了石板的邊緣,然後費力往上爬。
到底是爬上來了。
短短的幾秒鐘,彷彿過去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江爾藍癱倒在石板上,不斷喘著粗氣,入目是一條開鑿出來的拱形石道,除了地面光滑,其他幾面都山石嶙峋。
又窄又長,讓人感覺逼仄。
蕭格也又驚又怕,現在危險過去了,整個人累極了,也癱在地上。
石板很窄,兩人只能側身,才能堪堪容納兩個人躺下。背後抵住了嶙峋的山石,咯得江爾藍有點疼,但她沉浸在劫後餘生的歡愉里,完全不在意這一點。
兩人相視一笑,懷了一種慶幸,這時,從水井上方傳來幾聲輕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