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他為何在這兒?
第600章 他為何在這兒?
江爾藍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如擂鼓一般。那雙眼睛,像是充滿了不可言說的魔力,吸引她緊緊盯住,再也挪不開眼。
心底有個聲音,清晰地說,在愛情這條路上,她脫軌了。
江爾藍不止一次地設想,要做個堅強獨立的女人,無論面對任何事情都要保持最後一絲理智,然而現在她發現這只是一句扯淡。
這個男人,可以輕而易舉把她的理智撕扯粉碎,並且不費吹灰之力。
房間里的溫度持續升高,江爾藍能清晰地感覺到掌心濕潤,清爽的薄荷味將她完全包圍。陸子航雙臂微微使力,恨不能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一時激情。
彼此分開的時候,江爾藍張大了口喘氣,一雙杏眼水光瀲灧,瞳仁兒很亮,彷彿盛滿了欲訴還休,引得陸子航又忍不住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瞼。
「走吧,咱們出去散步。」這會兒的陸子航十分好說話,輕撫她的頭髮,冷厲的眼微挑,有幾分笑意。
江爾藍靠著他的手臂,免得牆壁碰到了傷口,雙腿有點發軟,微微喘氣:「我換件衣服,不想穿病號服了,看起來沒精神。」
女人都愛美,自從進了醫院,江爾藍就一直穿藍白條紋的病號服,這會兒要出門,哪怕只是去醫院的後花園走一趟,她也要精心打扮一番。
陸子航默許了,不放心地替她過目了一遍衣服:「不能穿太緊的衣服,免得摩擦到傷口,喏,這件,這件,還有這件……都不行!」
江爾藍頓時猶如泄了氣的皮球,望著他剛才一一指過的衣服,柜子里準備的日常衣服幾乎都被他否定了。
「好啦,你先出去,我換衣服。」江爾藍不由分說,把他推了出去。
沒一分鐘,裡間又傳出了她的呼喚:「陸子航,來幫我拉一下拉鏈。」
她挑了一件寬鬆的帶帽連衣裙,純棉質地,穿著舒服,馬尾一紮像極了充滿青春活力的大學生,誰能看出來她肚子里還懷了個孩子!
陸子航輕輕吹了聲口哨,這些衣服是韓毅今早拿來的,誰知道裡面還夾了這麼一件。不是江爾藍平時的風格,但穿在她身上,露出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再搭上一雙湖水綠的運動鞋,別有風情。
陸子航迎上去,男人的掌心泛起一絲熱,略微有點粗糙,摩擦過江爾藍白皙柔滑的肌膚,微微有些泛癢。
拉好拉鏈,陸子航牽起她的手,兩人會心一笑,一同走出了病房。
仁心醫院是一家高端醫院,住院部面積很大,擁有一個綠草茵茵的花園,花草點綴,綠樹林立,一點不輸市政花園。
花園裡,有一些病人也在散步,統一的藍白條紋病號服,江爾藍見了,眉眼彎彎,笑成了一輪彎月:「吶,還是穿自己的衣服比較舒服。」
陸子航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肩,尋了個乾淨的長椅坐下,他的動作很小心,一直注意著避開她的傷口。
清風微拂,陽光明媚,難得遇上一個涼爽的暮夏,兩人心情都很好,微微閉眼養神。
呼吸了一會兒新鮮空氣,江爾藍忽然推了推陸子航的肩膀,狐疑地嗅了嗅:「我好像聞到了一點奇怪的味道。」
陸子航睜開眼,也學她的樣兒聞了聞。
是一種淡淡的焦糊味道。
兩人面面相覷,這裡是住院部,不應該有明火,而醫院食堂離這裡尚有一段距離,就算食堂廚房燒穿了一隻鍋,那味道也不可能傳這麼遠。
陸子航起身,鷹隼般的雙目遠望,很快捕捉到了騷動的源頭。
仁心醫院的住院部一共有三棟樓,分了三種規格的病房,貴賓病房,高級病房和普通病房。此時此刻,貴賓病房的方向湧出一群人,彷彿是漲潮的海浪,四散奔逃。仔細看,還能辨認出貴賓病房樓頂飄出的淡淡黑煙。
陸子航登時變了臉色,貴賓病房樓起火了!
很快,距離不遠的高級病房樓也漸漸冒起黑煙,給碧藍的萬里晴空染上了一絲陰霾。
陸子航的手掌握緊,這一切發生得那麼恰巧,瀰漫著某種陰謀的氣息。
江爾藍也看見了,挽住陸子航的手臂,有點驚惶:「怎麼回事?醫院怎麼會起火?」
還有一句話,她沒有出口——這一場火實在奇怪,從一棟樓燒到了另一棟樓,會不會她住的那棟普通病房樓也不能幸免於難?
不過一分鐘,她的預想就得到了驗證,剩下的那棟普通病房樓也緩緩冒起了黑煙,與它的其餘兩個兄弟如出一轍。
「恐怕這是一場陰謀,走,咱們快點逃出去。」陸子航拉了她的手,拔腿就往住院部的出口跑去。
越接近出口,人群越是洶湧,耳畔響起各種呼號,入目是一張張哭泣的臉。隨著三棟樓的火越燒越猛,大家都慌了,巴不得立刻逃出這個人間煉獄。
但事與願違,有人並不想放人離開。
住院部三面圍牆,由一扇雕花大鐵門與門診部隔開,平時管理嚴格,嚴防非病人及家屬隨意進入,但在這種時候,卻好像是死神的左膀右臂。
鐵門關閉,一把鐵將軍把門,顯然不打算放住院部里的人出去。透過鐵門的縫隙,陸子航和江爾藍甚至看見了一群人守在鐵門外,個個端著槍,看見大家哭泣求救的模樣,居然哈哈大笑。
這幫人,陸子航很眼熟,略一思忖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白瀚義花大價錢請來的雇傭兵!
陸子航陰沉了臉,濃黑的雙眉深鎖,他攥了一把江爾藍的手,沒有再繼續往前湊,反而往後躲,悄悄混入了逃命的人群里。
身後是綿延的火勢,被風一吹,燒得更旺了,像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似乎要飛上天。
陸子航摸出手機,想嘗試找人,卻發現手機信號已經被屏蔽,換言之,住院部已經成了一座海上孤島。
他恍然記起,出門前還看了一下,白瀚義一行人乘坐的小卡車停在了本市的殯儀館附近,那兒距離仁心醫院,足足有三十幾公里,不過半個小時,他們怎麼會到了這兒?
就在他失神的時候,大鐵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