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揍死你丫的
第525章 揍死你丫的
江爾藍陡然一驚:「誰跟誰打起來了?」
雖然只有五歲,江一諾卻口齒清晰,喘勻了氣息,聲音清脆地說明:「馬克和一個叔叔打起來了。」
他想了想,又極快地補充道:「我聽馬克喊他『程然』,唔,好像是這個名字。」
江爾藍往程然離開的方向望去,正是江一諾奔過來的地方,如果馬克和江一諾一起過來,的確很有可能遇上。
她的心一緊,即使知道馬克身手不錯,可程然心機頗深,像是一條潛伏在暗處的劇毒眼鏡蛇,她怕馬克吃虧,急急地催促:「走,我們過去看看。」
話音剛落,陸子航攔腰撈起了兒子,單手把他拎起來,大長腿一邁,風風火火殺了過去,還不忘揶揄一句:「這麼著急,也不知是為了馬克,還是別的誰。」
江爾藍氣結,這個人一向冷冰冰,對凡事漠不關心的樣子,但真小心眼起來,一張嘴又能氣死人不償命。
委屈的淚花兒在眼眶裡打轉,江爾藍一跺腳:「有正事,我不跟你計較,別欺人太甚!」
不知是他看見江爾藍的眼淚心軟了,還是自知理虧,陸子航再沒有多言,提溜了兒子跟在她身後,往影視基地的中央跑去。
小廣場在影視基地的正門附近,往裡走,才貼近基地的繁榮中心,各類店門也逐漸多了起來,看得人眼花繚亂。
江爾藍幾乎不用去找馬克,中央街道上圍了一大群人,人群中央形成了一個無人可進的真空地帶,偶爾傳來拳拳到肉的聲音。
人群圍了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江爾藍費力撥開面前的人,手臂的青筋都浮了起來,卻還是推不動。
陸子航抬了抬濃眉,長臂越過她的肩頭,用了三分力氣,揪住擋在江爾藍面前那個小年輕的衣裳,往側邊一拉,登時就給她開了一條道。
江爾藍身材纖細,猶如一尾滑魚,輕巧地鑽進了人群,順勢擠進了被圈出來的真空地帶。
「住手!別打了!」
場地中央,程然和馬克纏鬥在一起,對她的嘶喊仿若未聞。
程然根本不是馬克的對手,不過短短几分鐘,已經被他揍得鼻青臉腫,眼圈青黑,好似國寶熊貓。他全靠著還不算弱的體格,勉強支撐,才沒讓馬克騎在他的身上狂揍,但時不時就傳來「哎喲」的痛呼,顯然離潰敗也不遠了。
這樣打下去,恐怕程然真要進醫院了,他那麼錙銖必較,鐵定不會放過馬克!更別提他那個護短的媽了,據說兩年前也出獄了,程然出現在C市,那她必定也在附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心愛的兒子負傷了,她肯定也會找馬克算賬!
想到這兒,江爾藍撲上去,瞅准機會,拽住了馬克的胳膊:「小叔,別打了!」
馬克的一掌已經揮出,猝不及防被她拉住,卻已經收不回來了,方向一斜,眼看就要扇到她那張清麗白皙的臉蛋,陸子航猶如天神下凡忽然出現,手臂一豎,抵住了馬克的掌風。
一看有人攔截,程然登時閃身而出,立刻捂著傷處,躲得遠遠的。若不是四周都被人堵住了,江爾藍敢打包票,他肯定立馬就遁逃了。
馬克一臉氣憤,雙眼迸射出兇狠的光,死死地盯住程然,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旦瞅準時機就會忽然撲上去咬死他!
平時他對這個唯一的侄女都是愛若珍寶,此時卻有些生氣,低聲怒斥:「藍藍,你為什麼攔著我?這個賤人害得咱們家破人亡,打死了他也不算過分!」
「大庭廣眾,打死了他,你也要償命!小叔,你不會想進監獄,讓我連你也失去了吧。」
馬克的臉色剛緩和了一點,躲得遠遠的程然開口了,狐疑地問:「藍藍,他是你的小叔?據我所知,你的小叔不是被泰國警方通緝嗎?」
江爾藍陡然變色,情急之下,她和馬克都忘了這茬,豈不是相當於把把柄拱手讓給程然?
但很快,她就鎮定下來,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擋在馬克面前,也避免讓程然看見他的臉,吸了吸鼻子,娓娓道來:「嗯,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有一個小叔被泰國通緝,據說已經死在了流亡途中。」
「那這是誰?」好奇心騰起,程然連剛剛挨了一頓狠揍的恐懼都拋在了腦後,不自覺走上前來,指著馬克問。
「他……也是我的小叔。」江爾藍的腦海里飛快轉過了無數個念頭,口齒伶俐地圓謊,「你也知道,施玉燕不是我的親生母親,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媽還有個弟弟,喏,就是我的這位小叔了。」
馬克也一臉懵然,寥寥兩句話的工夫,他就從江德興的弟弟,變成了江爾藍那不知身份的親生母親的弟弟?
但事已至此,他也知道江爾藍是為他打算,太陽穴突突跳動,卻忍住了一言不發。
程然覺得蹊蹺,可到底哪裡不對勁,一時半會他也說不出來,狐疑地繼續追問:「既然是你媽的弟弟,為何對江家的事這麼激動?」
他可聽得清清楚楚,這位大叔揍他的時候,嘴裡一直怒斥他是害得江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打得那叫一個帶勁,現在臉上身上還騰起一陣火辣辣的疼。
黑白分明的眸子微閃,江爾藍眉間微蹙,語氣陡然凌厲起來:「呵,你做的那些事,實在是忘恩負義,上不了檯面,說出來人人都會一口鹽汽水噴死你,還好意思指責別人沒資格?」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程然急急地辯解,翻舊賬對他來說,壓根沒好處,他只是好奇這個中年人的真實身份而已。但江爾藍步步緊逼,一點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三言兩語就把他蓋棺定論了:「哼,我請大家評評理,當初你一窮二白,女朋友把你帶進自家公司平步青雲,結果你轉背就勾搭了其他女人,把女朋友整個家都出賣了,這是人做的事情嗎?」
圍觀人群一片嘩然,演慣了狗血劇的龍套演員們也覺得他太過分,更有甚者認出了江爾藍,悄聲給周圍的人科普過去那一段八卦新聞,一時間大家都衝程然指指點點。
程然目光躲閃,此時此刻他只想全身而退,關於馬克的身份問題,已經被拋向了九霄雲外。
他捂著傷處,結結巴巴地分辯:「那……那也不能打人啊!」
江爾藍還沒說話,行俠仗義的路人看不下去了,都是娛樂圈的人,哪怕是最底層的龍套演員也會護短,亮出大嗓門,一聲吼:「哪兒打人了,我們怎麼沒看見啊?」
「就是,我們只看見一個忘恩負義的賤男人!」
「對對,該不會是自己打了自己,然後來訛詐別人吧,這種人,什麼事兒干不出來!」
「就是嘛,趁著這塊地兒沒監控攝像頭,張口便誣賴別人,簡直可惡。」
輿論陡然反轉,連江爾藍也沒想到,發怔的時候還有年輕的女演員細聲細氣地講,就算程然報警了,也會為她作證的,根本沒打人!
「你們……黑白顛倒!」
程然拋下一句,立刻鑽進了人群,飛也似的逃走了。
他也看出來了,茫茫一大群人就沒一個會為他說話的,繼續留下來,萬一江爾藍的小叔又揍他一頓?而且陸子航也到了,不禁心生膽怯,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絕不會把自己的命看在眼裡。
「算他跑得快,下次再碰見,看我不弄死他!」馬克怒不可遏,雖然離家二十年,但年少時他與江德興的兄弟情誼深厚。
江爾藍向圍觀群眾道了一聲謝,人群漸漸散去,她才低聲道:「小叔,你若是再碰見程然,別那麼魯莽,別讓他抓住對付你的把柄,他可是心機深沉。」
陸子航一直袖手站在附近,聞言,抬了抬濃眉:「呵,虧得你沒被美色迷惑了心神,還知道繡花枕頭裡裝的是一顆毒蠍子的心。」
靠,這丫的句句話都噎死人不償命!
江一諾仰頭,看看江爾藍,又望望陸子航,天真地講:「什麼美色呀,是剛才那個叔叔嗎?他長得可比爹地丑多了!」
短短的一句話,哄得陸子航心花怒放,一把抱起了兒子,得意地挑眉:「都說小孩子的話最真實可信,果然不錯!」
太陽已經完全沉沒了,深藍色的夜幕降臨,籠罩了蒼茫大地。馬克摸了摸肚子,提議找家飯店解決晚餐問題。
江爾藍領著他們去了影視基地最昂貴的一家酒店,要了個靠窗的包間,還特意點了陸子航最喜歡的糖醋排骨。
看見菜單的一刻,雖然什麼也沒說,但陸子航彎了彎唇角,顯然江爾藍這一舉動愉悅了他的心情。
誰料,服務員剛出了包間,馬克就哪壺不開提哪壺,把以前那筆舊賬翻開來。
「藍藍,你說當初怎麼回事,居然一夜之間就讓程然出賣了江家,你呀,引狼入室!」馬克坐下來,想起來就氣得胸口疼,一拳捶桌。
江爾藍下意識看向陸子航,果然他的面色鐵青,好像在隱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