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捉姦
第494章 捉姦
卡宴在江爾藍眼裡漸漸縮成了一個小點,她站直了身體,溫柔地問:「韓毅,我問你個事兒,公司最近是不是有大生意要忙?」
這幾日,華天集團又重新走回了正軌,他的工作量也減輕了,心情甚好,就約了幾個朋友見面吃火鍋,正吃得熱火朝天,忽然接到江爾藍的電話,愣了一下。
他放下手裡的筷子問:「嗯……沒有啊,江小姐怎麼這樣問?」
「我看陸子航最近太累了,所以想問問,好做點好吃的我給他補一補。」江爾藍隨意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幸好韓毅正沉迷於火鍋的美味不可自拔,也沒有多加註意。
收回手機,江爾藍攥緊了拳頭,根本沒有所謂的大生意,陸子航在撒謊!
可是他為什麼要撒謊?
若是往常,得知她只能在家待一個晚上,陸子航早就屁顛屁顛地推掉工作回家陪她了,哪怕實在推不掉工作,也會央求她去辦公室陪他一起工作。
難道他已經不愛自己了?
六年前的夢魘重新降臨,那時候她與程然是多麼如膠似漆,可都是她的一廂情願,最後程然還是給了她一個猝不及防,不僅與唐若曦攪合在一起,還給了她家致命一擊。
難道……慘劇又要重演了嗎?
夜幕下,江爾藍搖了搖頭,心裡有個聲音在說:陸子航不是那樣的人,他與程然是不同的,他不會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
江爾藍不知是怎麼回到屋子裡,又是如何洗了澡躺上床,夏夜的風從窗戶吹進來,泛起一股微寒,她蓋了被子也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陸子航,你千萬別讓我失望……」她喃喃地閉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淚。
在外面的陸子航忽然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尖:「咦,難不成藍藍在想我?」
——
陸子航回家時,已是深夜,別墅里一片靜寂。
他輕手輕腳地上了樓,小心翼翼推開卧房的門,發現江爾藍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她蜷縮了身體,像是嬰兒待在媽媽肚子里的樣子,聽見一點細微的聲響就皺了眉頭,顯然睡得極不安穩。
他俯下身伸出手,冰涼的指尖劃過她面頰,令江爾藍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陸子航翹了翹唇角,無聲地咧了咧嘴角,收回手,把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衣架上,轉身進了浴室。
浴室的門剛關上,江爾藍就睜開了眼睛,定定地望向毛玻璃,隱約映出男人健壯的身材。
水聲響起,江爾藍掀開被子下了床,躡手躡腳地走到衣櫃前,取下他穿過的那件西裝外套,湊近了,埋頭深嗅,窗外漏進一絲清冷的月光,投射在她的臉上,愈發襯得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方才陸子航挨近床邊她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陸子航不喜香水的味道,哪怕是再好的香水,也說不如她身上的香味,從此她不再碰任何香水。
她望著手裡的西裝,又望了望水聲嘩然的浴室,神色複雜,難道陸子航已經變了口味?
浴室里的水聲停了,江爾藍把西裝掛回原位,重新上床,搭上被子,佯裝側身睡著了。不多時,她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逼近,熟悉的溫熱胸膛貼上來,強勁有力的手臂搭在她的腰間,把她摟在懷裡。
一想到這雙手臂在不久前還抱過其他女人,江爾藍就忍不住心裡作嘔,她佯裝睡相不好,把他蹬開了,固執地面朝牆壁。
陸子航大約也累了,沒有再強行把她抱進懷裡,一隻手把她的掌心握住,不一會兒就呼吸平息地睡著了。
這一覺,他睡得並不踏實,總感覺心裡好似空了一塊,縈繞了揮之不去的空虛感。醒來的時候,才早晨七點多,但身側的位置已經空了,他摸了摸,冰涼一片,顯然江爾藍已經起床多時了。
陸子航濃眉緊鎖,衝下樓,在客廳遇見廚房的傭人,指了指廚房,沖他努努嘴:「少奶奶一大早就起來了,說是要給您做早餐。」
陸子航那顆繃緊的心稍微放鬆了些,剛準備進廚房,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拉開了,江爾藍端; 一盤香炸培根芝士卷,面露笑容:「起來了?我正準備去叫你呢,可以吃飯了。」
「這種事情讓傭人做就可以了,早上的大好時光,你可以多睡會兒。」陸子航替她輕輕捏了捏肩膀,極為心疼。
「你昨晚應酬到那麼晚才回來,我想犒勞犒勞你嘛。」
眼前的女人笑靨如花,卻看得陸子航心裡發虛,借口「洗漱」,躲進了樓上的浴室。
洗漱完畢,陸子航換了一身藏青色的西裝重新下樓,飯廳已經擺好了早餐,滿滿當當一桌子,皮蛋瘦肉粥,蔥油拌面,香炸培根芝士卷,蔓越莓鬆餅,蝦皮蒸蛋,奶油華夫餅……
陸子航驚訝極了:「這麼多?」
江爾藍眸光一閃,探究的目光掠過他的臉,給他盛了一碗瘦肉粥:「都說是犒勞了,當然要表示出誠意,昨晚那單大生意談的怎麼樣了?」
陸子航接碗的手一頓,但他很快恢復了平靜:「挺好的,應該很有希望拿下來。」
江爾藍心裡冰涼一片,她z昨日就刺探過韓毅了,華天最近正處於整頓期,根本沒有新增什麼大生意,面對她的探問,陸子航竟然選擇了一瞞到底,只有一個原因——他不想讓江爾藍知道昨晚的去向。
她面沉如水,不動聲色地埋頭吃芝士卷,每一口都咬得很用力,平復了情緒,又故作歡快地講:「能讓陸大少親自出馬的生意,肯定錯不了,說不定又會讓你上財經雜誌的封面了。」
陸子航聽了,乾笑兩聲,不敢接話。
她又講:「如果這筆生意做成了,咱們好好慶祝一下,行嗎?」
陸子航的目光溫柔如水:「好啊,你想要什麼?」
黑白分明的杏眼看住他,閃了閃:「咱們去迪斯尼樂園玩一趟吧。就咱們倆,二人世界。」
男人一向不愛去遊樂場那種小孩子玩樂的地方,而且還沒有諾諾,但陸子航卻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啊,不用等生意做成,這陣子忙完了咱們就去。」
「好。」江爾藍臉上掛著笑,心裡卻止不住淚流,他肯放棄喜好,無原則地遷就她,反而讓她心生了不好的猜想。這算什麼,補償嗎?
吃完早餐,陸子航開車送她去影視基地。
親了親她的臉頰,便掉轉車頭駛去公司,留下江爾藍站在影視基地的門口,摸了摸剛剛短暫觸碰過那雙薄唇的臉頰,止不住發獃。
紀思嘉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用力一拍她的肩頭,調笑道:「喲,都老夫老妻了,還一分一秒都捨不得分開啊?感情真好,嘖嘖,羨煞旁人!」
若是往常,江爾藍肯定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可今日她卻一句話也沒說,垂了頭,悶悶不樂地往劇組走。
紀思嘉察覺不對勁,挽住她的胳膊,關切地問:「怎麼回事,吵架了?」
江爾藍深深地長嘆一聲,仰頭望向天空,忍了一夜的眼淚就落了下來,順著臉龐往下滑,她抬手抹了一把:「誰說的仰頭就能把眼淚憋住了,騙子!」
「藍藍,你別嚇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江爾藍低聲啜泣,把昨晚發現他西裝外套上沾染了香水的味道,和早上那一番試探,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好友。
紀思嘉踹了一腳路邊的花壇,義憤填膺:「卧槽,十有八九是外頭有狗了!」
「那……怎麼辦?」江爾藍也想過,可心裡不願意相信這個猜測,百般找借口說服自己,「也許他跟人去玩了,席間有人噴了香水,他坐得近就沾染到了。」
紀思嘉翻個白眼:「平時,你都不准他出去玩?」
江爾藍搖頭,她不是那種把男人栓在褲腰帶上的女人,兩個人就算在一起,也有彼此的個人空間。
「那他出去玩,為什麼不敢跟你說實話?」紀思嘉面色一沉,思慮了片刻,沉聲道,「不過咱們沒證據,也不能就這麼蓋棺定論了,走!」
「去哪兒?」
「沒證據,那咱們就找出證據來!去華天大廈捉姦!」
——
紀思嘉開著她那輛寶藍色的小寶馬,載了江爾藍一路風馳電掣,往華天大廈殺去。
然而,站在巍峨的大樓門口,江爾藍卻有些遲疑:「我就這麼上去,不好吧?」
紀思嘉急得直跺腳,恨鐵不成鋼:「你可是正牌女朋友,查崗而已,有什麼不好?該心虛的是姓陸的!我在車裡等你,快上去吧!」
早高峰時期,電梯里人很多,江爾藍被擠得透不過氣來,隨著樓層漸漸升高,電梯里的人也慢慢少了,抵達最高層時只剩了她一個人。
江爾藍深呼吸了兩次,才鼓足勇氣踏出電梯,她在心裡打了許久的腹稿,想著一會兒見了陸子航,若他身邊沒別人,她就直接問了吧,免得心裡七上八下。
「嗯,最壞不過是分手,我不怕的!」她給自己打氣,一句話還沒說完,眼眶就濕潤了。
「你準備在電梯里待到什麼時候?」不遠處,一個男人含笑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