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被誰欺負了?
被白瀚義找到了?
江爾藍搖搖頭,否認了這個猜測,她們離開醫院時,白瀚義還在呢,怎麼會搶先到了江家,把白書靜揪出來?
紀思嘉也急了,狠狠一跺腳:「該不會我們都被白書靜騙了吧?她其實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欒洲的黑歷史,就是為了騙我們幫她把白書軒偷出來?」
江爾藍死死咬唇,仔細一想仍覺得不對勁,如果她真的不認識欒洲,又怎知欒洲是個導演,還說的一板一眼呢?
兩人正糾結,陸子航疾步走進來,朗聲說:「你不用找白書靜了,我派人送走了她。」
「你?」江爾藍不可置信地抬眸,「就因為不想讓我蹚白家這趟渾水?」
陸子航點頭。
「無理取鬧!」江爾藍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撥了白書靜留下的電話號碼,下一刻卻聽見手機鈴聲在客廳里回蕩。
陸子航鬆開緊握的大掌,掌心靜靜躺著一支粉色的袖珍手機,紀思嘉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是白書靜的,據她說還是英國某個品牌的限量款。
江爾藍深呼吸口氣,強忍住想打人的衝動,厲聲質問:「你把白書靜帶到哪裡去了?我之所以留她,是有用的,你知不知道破壞了我的重要計劃!」
陸子航微微一愣,眼神微暗,大概猜到白書靜涉及到很重要的事情,老老實實開口:「我搶過你手機上,發現她用了你家的座機打過來,就猜到她應該暫時留宿在這兒,所以就派人把她趕走。我只說了,把她趕走就行,至於她去了哪裡,倒是不知道。」
「陸子航,你……都怪你自作主張,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以後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過問,你走!」江爾藍的臉色難看極了,煩躁地咬住紅唇,印出了一排齒印。
陸子航:「你放心,我一定儘快替你把白書靜找出來。」
江爾藍煩躁地撓了撓頭髮,正在氣頭上,說話毫不客氣:「陸子航,我們分手了,做陌路人吧,求你不要干涉我了。」
陸子航捏緊了拳頭,匆忙逃出江家,甩下一句咬牙切齒的誓言:「不可能,江爾藍,你永遠是我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高大的人影衝出家門,把門一甩,發齣劇烈的響聲,紀思嘉碰碰她:「果然是陸家的男人,夠霸氣,可是苦了你,世界上那麼多好男人,憑什麼要為了他一個,放棄整片森林?」
江爾藍把自己的一頭長發抓成了鳥窩,氣呼呼的說:「陸子航再霸氣也沒用,他能知道欒洲的秘密?他能立馬告訴我,白書靜現在在哪?沒了白書靜,咱們還是不清楚欒洲的底細,又怎麼知道該如何對付他,把江月帶出泥沼呢?」
整整一個下午,她們猜了好幾個白書靜可能會去的地方,一一找過去,卻都無功而返。從幼兒園接了兒子回家,江爾藍還在糾結,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深夜時分,江爾藍把兒子哄睡著,拎了一瓶酒到陽台上坐著吹風,剛在陽台上徘徊了兩步,寂靜的別墅里就傳來低低的招呼聲:「藍藍,你也沒睡?」
紀思嘉住在江家一樓,樓上就是江爾藍的房間,片刻后,她就一溜小跑兒地上來了,手上也拎了一瓶酒。
兩人倚在陽台上,懶得去拿酒杯,一人一瓶,一邊慢悠悠地喝酒,一邊揣測著白書靜會躲在什麼地方。酒到酣處,忽然隱約聽見一點聲音。
江爾藍蹙眉,挑起下頷向她揚了揚:「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
紀思嘉往嘴裡悶了一口酒,凝神細聽,整張臉幾乎都皺起來,好一會兒才說:「唔,是你的手機鈴聲。」
哈,她的手機鈴聲?
猶如醍醐灌頂,江爾藍的酒頓時醒了一小半,邁著顫巍巍的步子走回房間,在床上摸索了好一會兒才尋到手機:「喂,您哪位?」
「藍藍,是我。」
「江月?」江爾藍聽出她的聲音細弱而破碎,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似的,不由心裡一緊,「江月,你怎麼了,快告訴我。」tqr1
沈江月一直哭,不是發泄般的嚎啕大哭,而是綿延的哽咽,似乎永遠沒有停止的時候,更讓江爾藍擔心:「江月,你在哪兒?我來找你!」
四周是呼呼的風聲,儘管已經是初夏的天氣,深更半夜卻依舊冷風習習,那股涼意似乎能穿透皮膚,一直透進人的心裡。沈江月吸了吸鼻子,又冷又餓,好一會兒才忍住哭腔,艱難地開口:「我……我在城東的街心花園。」
這個地方,江爾藍知道,離自家不遠,走路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讀書時期她們經常約在街心花園見,一起去學校。
「你在路燈下等著我,馬上來。」
陽台上的紀思嘉聽出了她的焦急,挑了挑眉:「誰的電話,出什麼事了?」
江爾藍飛快地翻出一件衛衣套上,嘴上應道:「是江月,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剛打了電話過來,一直哭卻不講話,我馬上去街心花園找她。」
紀思嘉蹙眉,一副過來人的口吻,篤定地講:「深夜半夜在街心花園那種地方哭,肯定是感情受挫了,媽蛋,欒洲欺負她了?」
「不清楚,我去看看。」
說話間,江爾藍就衝出了卧室,一陣風似的往樓下奔去,身後傳來紀思嘉的低吼:「你喝了酒,不能開車!」
江爾藍沒來得及回她,只抬手揚了揚掛在食指上的鑰匙,那是自行車鑰匙,街心花園離家不遠,騎自行車也就不過幾分鐘路程,載她回來不比開車慢多少。
明亮的月光,像是貝加爾湖澄澈的湖水,灑遍了空曠的道路,江爾藍騎著自行車,駕輕就熟地往街心花園奔去,涼風拂過,吹起她的秀髮,平添了一份清冷的美。
很快,她就抵達了街心花園。
四周一片寂靜,暗淡的路燈下站著一個纖細的身影,有個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年輕小夥子圍著她,流里流氣地講:「漂亮小姐,你要去哪裡啊?我送你呀,深更半夜很不安全呢!」
沈江月沒經歷過這樣的陣仗,嚇得幾乎快貼上燈柱了,眼角還殘留了幾滴眼淚,我見猶憐。
江爾藍連車都來不及放好,幾步跨過去,順手從自行車的車筐里抽出一瓶酒,那是她方才從家裡出來時,一時情急忘記放下的,正好派上了用場。
聽見腳步聲,小夥子回頭一看,一個高挑的美女氣勢洶洶而來,手上似乎還提著個酒瓶,他只短暫地驚了一下,眼裡閃動著不懷好意的光芒,摩拳擦掌看向她。
「藍藍!」沈江月的一顆心都揪起來了。
江爾藍大步流星衝過來,挾裹著一股冷厲的氣勢,揮手讓沈江月閃開,逮住瓶頸部分,揚手撞向燈柱。酒瓶應聲而破,碎片飛濺,只留下半個瓶身被她握在手裡,豁口處參差不齊,在慘白燈光的襯托下,顯得十分嚇人。
江爾藍揚著碎酒瓶擋在前面,勾起一抹冷笑,聲音冰冷猶如鬼魅:「來呀,不要命就過來!」
酒水從破裂的瓶子里濺出,沾在了小夥子的褲腿上,風一吹,濕潤的褲子緊貼著小腿,分外冰涼。小夥子嚇得話都說不出,喉結微動,小腿肚打顫,忽然轉身就跑。
江爾藍一直保持著準備戰鬥的姿勢,看著他跑遠了,完全看不見身影,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丟掉碎酒瓶,拉過沈江月上下審視了一番:「江月,你沒事吧?」
沈江月的臉上還殘留著明顯的淚痕,一雙眼像是蒙了迷霧似的,眼圈又紅又腫,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江爾藍心疼極了,細眉狠狠地擰起,執起袖子輕輕地給她擦拭掉眼淚,溫言軟語:「別哭了,哭久了明天眼睛會腫的,多難看啊。有什麼事,你告訴我,咱們姐妹齊心,其利斷金。」
沈江月狠狠地吸了吸氣,眼眸停留在地上的酒瓶,聲音還帶著掩不住的哭腔:「好可惜啊,我想喝酒。」
「乖,我帶你去喝酒,一醉方休,明兒又是新的一天。」察覺到她的情緒瀕於崩潰,江爾藍沒有一直逼問她發生了什麼事,索性把紀思嘉也叫出來,約在了江家附近她們常去的那家深夜大排檔。
把剛才丟在一旁的自行車扶起來,江爾藍拍了拍後座:「江月,上來!我帶你重溫舊夢。」
沒忍住,沈江月破涕為笑,大大方方地坐上後座,倚著江爾藍的脊背,回憶起了過去:「藍藍,我好像很多年都沒坐過你的自行車後座了,從十九歲那年起,仔細算算,六年了。」
十九歲時的她們,以為這個世界天空任鳥飛,不過寥寥六年,卻摔得一身泥濘。
迎著風,江爾藍淡淡一笑:「若你活到八十歲,回頭再看,六年不過彈指一揮間。挺過最艱難的時間,咱們又是一條女漢子!」
沈江月忍住鼻尖的酸楚,也不由淺淺一笑,是呀,時光荏苒,她們仍然是最好的姐妹。
她們抵達大排檔的時候,紀思嘉已經到了,她是個爆竹脾氣,皺著眉頭,劈頭便問:「江月,誰欺負你了,是不是欒洲?」
果不其然,沈江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