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原來你也在這裡
「師傅,我不去醫院了,把我放在附近最大的商場。」江爾藍眼光流轉,計上心來。
計程車師傅應了一聲,調轉車頭,不過兩三分鐘就停在了一家大型商場門口。
中午十一點,即使是工作日,商場里也一派繁榮景象,人聲鼎沸,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江爾藍付了錢,施施然邁入商場,猶如一滴水匯入了大海,頃刻間就不見了蹤影。片刻后,陸子航也下了阿斯頓馬丁,吸引了大批妹子的目光,追了進去。
目送陸子航上了電梯,往人頭攢動的二樓女裝部追去,江爾藍勾了勾紅唇,揚起一抹淺笑,從商場角落的高大綠植後走了出來,俏皮地一扭身,出了商場。
她沿著商場的牆壁,混在人群里悄悄溜向了商場的背後,瞥見停在路邊那輛阿斯頓馬丁的司機並沒有發現她,還靜靜地停在門口,歡快地又攔了一輛車,這才直奔醫院。
醫院斜對面,春光咖啡館。
江爾藍走進去時,紀思嘉和白書靜已經在了,圍著一張小桌子百無聊賴地玩手機,瞥見她的身影,不由眼前一亮。
紀思嘉:「甩掉陸子航了?」
江爾藍點點頭:「趁著諾諾還沒放學,咱們早些把事情解決了吧。」
白書靜的纖纖細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戳了幾下,發了信息給毛雙成:「走吧,他先領人過去。」
說著,她提起腳邊的一個大口袋,三人不再停留,出了咖啡館直奔醫院。
醫院很大,粗略分了兩個區,門診部和住院部。而住院部有兩棟樓,一棟略遠,住著病情不嚴重的病人,而另一棟則與門診部的大樓相連,其中劈了一層樓專門作為植物人的病房,白書軒就住在這層樓。
三人溜進白書軒住著的那棟樓,先去了底樓的女洗手間,白書靜打開大袋子,裡面是一套醫生服,兩套護士服。江爾藍換了醫生服,脖子前掛著聽診器,馬尾高高地紮起,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上去頗有點冷靜醫師的范兒。
紀思嘉和白書靜則換上了粉嫩的護士服,也用大大的口罩遮住了臉。
出了女洗手間,白書靜到儲物間把早就準備好的推車拿出來,江爾藍領頭,她和紀思嘉一起推著車跟在後面,徑直坐電梯上了六樓。
六樓統共十幾間病房,幾乎都住滿了植物人,整層樓沒什麼人走動,顯得空空蕩蕩,一片安靜中時不時傳來一聲嘶吼。
走過幾間病房,她們才看見一個護士,急急忙忙地往樓梯間衝去,撞到了江爾藍的肩膀,連忙道歉:「對不起……」
她抬眸,有點疑惑:「咦,不是飯後才查房嗎,今天怎麼提前了?」
江爾藍面色平靜,淡淡開口:「我今天有事,把查房提前了。」
小護士連連點頭:「那您記得查房完畢把門關好,樓梯間來了一夥鬧事的人,吵著嚷著要衝進來,大家都過去攔著了。唉,這年頭當醫生護士真危險,動不動就發生醫鬧……」
江爾藍漫不經心地附和:「那邊情況緊急,那你趕緊去幫忙,這兒有我看著。」
看著小護士的身影跑進樓梯間,江爾藍揚了揚細眉,她口中那伙醫鬧的人正是毛雙成和他雇傭的臨時演員,拉了橫幅,抬了攝像機冒充記者,把聲勢鬧得十分浩大,目的就是吸引這棟樓的目光,更方便她們行事。
她們很快找到了白書軒的病房,卻沒有立刻進去,反而拐進了附近的一間病房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病人抬上推車,用長長的白布蓋住,推了出來。
推著車,三人又不疾不徐地進了白書軒的病房,把病床上的人換成了剛才弄走的那個。白瀚義一向做事謹慎,一旦醫院發生騷動,肯定立刻會讓人察看白書軒是否安好,她們放個人在這兒,可以暫時起到迷惑的作用。
臨走前,她們刻意讓病人側躺,背對著房門,以便察看的人不至於一眼就識破了偽裝。
推著白書軒走出病房,走廊里還隱約回蕩著吵嚷的聲音,三人互看了一眼,不敢停留,徑直坐電梯下了負一層的地下停車場。
醫院裡到處都是攝像頭,就連地下停車場也不例外,三人並沒有扯下口罩,推著小車到了角落裡,把白書軒放進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嶄新垃圾桶里。
江爾藍還記得上次被面具臉放進垃圾桶帶走的陰影,細眉一擰,沒好氣地說:「這是毛雙成出的主意吧?他除了把人裝進垃圾桶,還會幹什麼?」
眼看弟弟就快被偷渡出醫院了,白書靜也不生氣,嘻嘻一笑:「消消氣,這招挺好使呀,哪怕監控拍到運出去一個垃圾桶,也不會想到裡面有人。」
說話間,她們已經把白書軒藏好了,推著被白布覆蓋的空車繼續返回醫院的雜物間,毛雙成已經安排了人偽裝成清潔工,把白書軒運出去。tqr1
把推車丟在雜物間里,三人穿著醫生和護士的衣服,在醫院裡晃了一圈,才慢悠悠進了女洗手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我直接去地下停車場,開車走,萬一被我那個表哥遇見,就死定了。」白書靜整了整頭上的帽子,低聲和她們打過招呼后,小心翼翼地從樓梯間去了停車場。
期間,她收到一條消息,小南已經偽裝成清潔工把白書軒運出了醫院。
白書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通知毛雙成:「撤退。」
毛雙成那顆懸著的心也不由放下了,看來一切順利,扯了扯臨時演員的衣服,示意全員撤退。
「哼,什麼破醫院,居然這麼不負責!你們等著,我們會告你的,告到你們開不成醫院!」甩下兩句威脅的話,毛雙成在數個臨時演員的掩護下往外撤退。
擋在他們身前的一班醫務人員也緩緩鬆了口氣,互相談論了幾句,才發現鬧了這麼一會兒,他們竟然不知道這班人究竟是因為哪個病人醫鬧,紛紛大笑起來:「稀奇,真稀奇,這幾位莫不是走錯了醫院吧。」
而大廳里,江爾藍和紀思嘉也不打算逗留,徑直往門診部的大門走去。
距離跨出醫院,只有一步之遙,攢動的人頭漸漸分開,江爾藍忽然捕捉到一個長身玉立的身影,心裡暗叫一聲「糟糕」!
「天吶,白瀚義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醫院?難道他已經知道白書軒被我們弄走了?」紀思嘉也瞧見了,扯住江爾藍的手,幾乎不動唇,壓低了聲音模糊地說。
白瀚義的距離很近了,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驚訝,顯然已經看見了她們,這個時候再躲,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
「江小姐,紀小姐,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白瀚義的身後照例跟了一群人,浩浩蕩蕩,猶如帝王出巡,氣勢驚人。
江爾藍不動聲色地把紀思嘉護在身後,扯出一個笑容,語焉不詳:「來醫院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看病了。」
白瀚義皺眉,目光把她從頭看到腳,脫口而出:「你哪裡受傷了?」
說話間,他揮了揮手,身後就有一個黑衣人往白書軒病房所在的那棟樓走去。江爾藍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四兩撥千斤地回答:「我陪人家來看病,你怎麼在這兒?」
這一句,既是轉移話題,也是試探。
白瀚義眸光一閃,表情平靜,看不出一絲端倪:「你還記得白書軒嗎?就是白書靜的弟弟,和你比試地下賽車,卻因為沒系安全帶被撞成了植物人那個,他就住在這間醫院裡。」
江爾藍故作驚慌:「抱歉,我都忘記他住在這裡了,那次的事情真是對不起……」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瀚義堵住了,他擺擺手,似乎對白書軒的生死並不在意:「那件事我有所耳聞,並不能怪江小姐。」
說話間,白瀚義派去察看的人回來了,江爾藍才驚覺,他分明是故意沒話找話,一定是為了等到手下人反饋消息,心裡不禁緊張起來,幾乎能聽見心跳加速的聲音。
黑衣人走回白瀚義身邊,偏頭向他耳語了幾句,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江爾藍壓根看不出一點情緒。
她能感覺到紀思嘉也同樣緊張,拽住她的手心沁出了一層薄汗,兩人交握的手指十分用力。
得到了答案,白瀚義不由放鬆了一點,眼眸裡帶了一絲溫和的笑意,江爾藍也隨之鬆了一口氣,警報解除!那個黑衣人大約是為了節約時間,只隔了玻璃窗遙遙地看了一眼,發覺白書軒的床上躺著人,就下來稟報了,並沒有走近去看。
「江小姐,你的朋友是什麼病,需要我幫忙找個醫生嗎?看完了,我請你們吃飯?」
江爾藍下意識地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白瀚義:「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走吧,我找個醫生看看你朋友的病。」
江爾藍和紀思嘉相視一眼,喉嚨微動,都在對方的眼裡看見了一絲懼意,若是他找的醫生看出紀思嘉根本就是活蹦亂跳,一點病都沒有,這……該怎麼解釋他才會相信?
雖然暫時瞞過去了,但白書軒被偷運出去的事遲早會被發現,到時候,白瀚義一定會聯想到她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