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四一九懂不懂 ?
白瀚義收回了目光,連個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往樓梯間退去了。
狐疑地望了望他的背影,江爾藍把門一甩,小跑著奔回房間,一個「泰山壓頂」,跳上了陸子航的身上,毫不留情地質問:「陸子航,是故意的吧?」
「什麼?」陸子航眯了眯眼,生怕她摔下來,完好的左臂橫在她的腰間。
江爾藍抬手擰了擰他的耳朵,眉目一凜:「還裝?白瀚義是你約過來的吧?而且故意讓傭人把他放進來!」
陸子航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伸手挑了挑她的下頷,意味深長地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呀?」
聯想到他剛剛故意撓痒痒,逗自己,即使右肩受傷了,昨夜也十分賣力,一個可怖的念頭漸漸浮上心田——他該不會是吃了白瀚義的醋吧?
但這話實在難以啟齒,她垂眸,威逼利誘:「陸子航,快老實交代,不然我就去華天集團的論壇貼大字報了,說你……能力不行。」
說這話時,她的眼光往下掃,似乎饒有深意。
陸子航被逗得哈哈大笑:「老司機,我上車,滴,新手卡。」
笑過之後,他才淡然地承認:「白瀚義的確是我請來的,讓他把白書靜那顆定時炸彈帶走,順便再警告,不要肖想我的女人!」
一絲羞赧爬上臉頰,江爾藍嬌嗔道:「你說什麼呢,我跟白瀚義根本就不熟。」
陸子航相信自己的判斷:「男人更懂得男人,他看你的眼神,我懂。」
那是一種野獸的目光,發現了感興趣的獵物,正在心裡盤算是否值得冒風險把她搶回來。他要先發制人,給白瀚義一個警告,他的女人絕不容許任何人染指,有那想法都不行!
目的已經達到,陸子航也不再做戲,披衣洗漱,拍了拍她的臉蛋:「好啦,我陪你一起去見白瀚義,把白書靜那尊姑奶奶趕緊送走。她的心都野了,遲早會出事。」
陸子航慢條斯理地洗漱完畢,牽住江爾藍的手走下樓時,白瀚義面前的茶已經冷掉了,茶水泛出一種焦黃的顏色。
「白先生,讓你久等了,我已經讓人去叫白小姐下樓了。」陸子航一臉平靜,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讓對方等了許久。
白瀚義抬眸,目光落在陸子航的手上,把江爾藍的小手整個兒握在其中,只一秒,他就移開了目光,朗聲應道:「多謝陸先生仗義出手,但不知道你是在哪兒找到小妹的?」
陸子航信口直言:「把你小妹帶走那兩人主動聯繫我,想用你的小妹和我交換人質。那個人質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我就同意換了。」
他的態度坦蕩,任憑白瀚義那雙陰沉的眼將他上下端詳了片刻。
「讓陸先生損失了一個人質,不知我該如何感謝你才好?」
陸子航一點不客氣:「我看上了安娜畫廊的一幅畫,藍寶石之謎,聽說你也有興趣,不如讓給我?」
他的話音剛落,江爾藍就從旁扯了扯他的衣袖,像極了地主家的小媳婦,在他耳畔低聲嘀咕:「舉手之勞,何必要人家給酬勞。」
陸子航攬過她的手,輕撫她的手背,但笑不語。
把這溫馨的一幕盡收眼底,白瀚義的眸光暗了暗,喉嚨微動,爽快地應下來:「好,那幅畫我送給你。」
陸子航並不領情,擺了擺手:「不需要,我自己買。」
說話間,白書靜已經穿戴整齊走下樓來,昨夜被一個捏著臭襪子的男人看守著,她幾乎一夜沒合眼,臉色難看極了,黑眼圈也濃重,看見白瀚義的那一刻,臉色更加煞白。
白瀚義向她招手,墨黑的眼眸盛了一片溫柔:「書靜,來。」
白書靜不由打了個寒顫,她很清楚這個表哥的性子,越是溫柔繾綣的時候,心裡不定怎麼想著折磨人的法子,收斂了不爽的神色,老老實實走過去。
「陸先生,江小姐,今日打擾了,我先帶表妹回去,改日再登門拜謝。」白瀚義彬彬有禮地致謝,帶著白書靜走出了陸家的別墅。
剛走出大廳的門,他忽然回眸,若有所思地講:「陸先生,那些八卦雜誌真是太落伍了,竟然不知你和江小姐已經複合了,你們倆的地下情可隱瞞得真密不透風。」
他似乎是想挑撥江爾藍不爽地下情,卻不想江爾藍徑直否認了:「狗仔們的嗅覺還是很靈敏,我和陸先生橋歸橋,路歸路,沒什麼關係。」
白瀚義喜上眉梢,瞄了臉色鐵青的陸子航一眼:「這麼說來,江小姐現在單身,誰都可以追你咯?」
江爾藍擺擺手:「白先生別逗我了,我現在不想談戀愛了。」
聽見兩人的對話,陸子航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沉聲催促:「白瀚義,你的表妹受了槍傷,剛做過手術,快些帶她回去休息吧。」tqr1
白瀚義點點頭:「多謝陸先生提醒,我還想再跟江小姐多說一句,或許在對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江小姐就會想談戀愛了。」
江爾藍敷衍道:「借你吉言,我也希望有那一天。」
看著白瀚義的身影走遠,陸子航的薄唇緊抿,冷聲質問:「我們不算複合?」
「陸子航,我早說過,或許你做的所有事情出發點都是對的,然而有些事情我實在無法接受,也沒辦法一夕之間忘記,好像從來也沒發生過一樣。」
「因為馬克的事?」
「你出賣馬克,是我最沒辦法原諒的事情。」
「你等著!」陸子航把她撂下,忽然急奔上樓,不過兩三分鐘又「蹬蹬蹬」地下樓來,手裡捏著一封信。
信封的表面一片空白,沒有寫任何文字,正是之前裴振川借口上她家蹭飯時落下的那一封。
陸子航看著她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語氣生硬:「你認識馬克的字跡,以後再見馬克時,也能詢問核對,這封信我做不了假。」
聽著他的話,江爾藍五味雜陳,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她面前,他也需要自證清白了。或許是因為他曾經隱瞞了太多,雖然出發點是好的,然而被蒙在鼓裡的滋味實在難受,她想要的是並肩作戰的愛情,而不是成為被保護在溫室里的嬌嫩花朵。
恍惚間,腦海里回放過陸子航被槍擊的畫面,暈過去之前,她聽得十分清楚,陸子航依舊念念不忘屬於他的家主之位,那顆心更是涼了半截,堅定了不複合的決心。
信封里,只有一張信紙,用纖長的手指展開,江爾藍一目十行,貪婪地往下看。
的確是馬克的筆跡,把他和陸子航的計劃娓娓道來。
原來,被陸子航出賣,是他們計劃好的第一步。而後,利用泰國警方,把馬克亡命天涯的事迹宣揚出去,等事件平息之後,再給他一個假身份,就能讓他脫離做了二十多年的軍火生意,重新洗白。
越是看下去,江爾藍的疑慮越深,顫抖著聲音問:「既然你的目的是幫助馬克洗白身份,為何還要在我見他的時候,通知了泰國警方襲擊他的躲藏地點?」
自從那次襲擊之後,江爾藍就和馬克丟失了聯繫,他只短暫地給過一個電話控訴陸子航的罪行,就像是一滴水珠沉入了大海里,再也沒了蹤影。
陸子航輕嘆了一聲,他也有苦衷:「原本,這是個一石二鳥之計,既能幫馬克洗白身份,又能短暫迷惑我媽,讓她以為我是真的放棄你了。但沒想到,我媽實在是疑心太重了,她始終不肯亮出最後一張底牌,我只能聯合馬克再次演一齣戲,才能讓她完全相信我是真的站在了她那一邊。」
「那阿威呢?還在泰國警方手裡?」江爾藍還記得,馬克給她的最後一通電話里提到,阿威為了保護他被泰國警方抓走了。
陸子航搖頭:「阿威被抓也是一個障眼法,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馬克就有充足的時間躲藏。你放心,沒什麼證據可以控告阿威,他已經被判無罪,在曼谷生活下來了,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信紙的一角已經被她捏的發皺了,她咬了咬唇:「既然這封信早就有了,你為什麼收起來不肯給我看?」
早就猜到她會有這個疑問,陸子航寵溺地看了她一眼:「馬克太心急了,裴振川給你這封信時,我媽還盯著呢,若是你這兒漏了端倪,她恐怕會插手馬克這件事。所以我找了借口暫時扣下這封信,並且把你帶在身邊,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事了。」
原來背後竟然有這麼多事……
江爾藍平復了心情,平靜地問:「最後一個問題,馬克在哪兒?」
陸子航搖頭:「我不知道。」
他的神情十分自然,不露半點端倪。
「我再信你一次,這封信和兒子,我都帶走,再見。」江爾藍率性地扭身往客房走去,試圖把兒子喚醒,帶他回家。
陸子航一臉迷茫地拉住她:「你都和我上床了,還不算複合?」
江爾藍回眸,遠山似的細眉微挑,彷彿一絲春風拂過,簡單地比劃了一下:「陸先生,四一九懂不懂?下了床,大路朝天,咱們各走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