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一條新消息
傭人們都知道,江爾藍曾是這座別墅的女主人,就算外面散布了流言蜚語,說少爺和她慘烈分手,但他們所看見的卻完全不一樣。情急之下,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江爾藍抬眸,望了望書房的窗戶,隱約傳出一大一小的歡快笑聲,小聲應下來:「走吧,去瞧瞧。」
去大門的路上,不過短短四五分鐘,江爾藍已經得到了更詳細的信息,原來傭人們今日約了慈善堂的人,把別墅里每月需要處理的舊物捐給慈善堂,誰知開門之後才發現不對勁,現在讓保安組成人牆,暫時攔著。
江爾藍走近了才知道,為何傭人們會把這群人錯認成慈善堂的志願者,他們統一的粗布藍衫,腳上穿著二十塊一雙的解放牌膠鞋。她仔細端詳了一陣,從其中一人戴著的黃色硬殼帽上發現了端倪,竟然印著「成華建設集團」的字樣,經過了無數的風吹雨打,這幾個字有些模糊不清,但還能分辨個大概。
江爾藍心裡立刻有了底,這群人恐怕是這家「成華建設集團」的民工,被人雇傭當槍使,只是不知找上陸家的門到底為了什麼事……
她輕聲吩咐下去:「打聽一下成華建設集團的背景,在附近的工地有哪些,最近是否有大批民工請假。」
傭人應聲而去,她才撥開保安走上前去,聲音像是硬梆梆的鋼鐵,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安靜!有什麼事,出來個領頭人和我說。」
她的話音剛落,一群民工頓時偃旗息鼓,目光紛紛往人群的中央溜去。
噢,領頭羊在那兒!
江爾藍揚了揚唇角,高挑的身材雖然纖細,說話卻很有力度:「躲在中央的朋友,出來相見吧。我這人不喜背後放冷箭,有事兒我們大可當面鑼對鼓,說個清楚。」
她的目光灼灼,人群的中央,很快民工們散開,露出了藏在裡面的兩個人。
白父白母?
江爾藍蹙眉,他們怎麼會找上這個地方?tqr1
按理說,就算他們因為白書靜的事兒而怪罪她,也應該去打探江家的地址,怎麼會上陸家的門?
沒給她細想的時間,白母掙脫了白父的桎梏,氣勢洶洶地衝上來,指著江爾藍的鼻子就罵:「姓江的,我的女兒究竟在哪兒?快把她放出來!」
江爾藍不耐煩地揮揮手:「姓白的,你到底是笨還是蠢?在醫院保安室,你不是看見了監控視頻嘛,你的女兒被兩個男人帶走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白母情緒激動,嘴角向下耷拉,固執己見:「放屁!那兩個男人肯定是你請來的幫手,我不管,我只揪著你要女兒!哼,你要是今兒不把我的女兒交出來,我就賴在這兒不走了。」
說罷,她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下巴高揚,倨傲地看著江爾藍,在她的設想中,江爾藍不過是個年輕小姑娘,臉皮子薄,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撒潑打滾的招數一出,她就會舉手投降了。
然而,出乎她的預料,江爾藍不怒反笑:「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江爾藍招手,對一個保安囑咐:「通知警方和律師,有人私闖民宅,我要告她。」
白母一下子愣住了,她是市井小民出生,在小巷弄堂里長大,撒潑打滾的無賴招數,她修鍊多年,幾乎無往不勝。進了白家后,除了白瀚義那一支本家,她不敢招惹,其他別支親戚,她用這一招也討了不少好處,誰知今天卻遇見了一個硬骨頭!
白父一看情勢不對勁,連忙上來幫腔:「蔣小姐,我們知道你的身份,這是陸家的地盤,你怎麼有權控告我們?」
「我說她有權力,她就可以控告你們。」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泛著一股冰冷的寒意。
不用回頭,江爾藍也知道是他來了,待他走到身邊,低聲問:「諾諾呢?」
長臂輕輕搭在女人的肩上,陸子航忽而溫柔下來,猶如三月的春風拂過:「玩累了,已經睡著了。」
江爾藍定了定心神,重新看向白父白母:「你們也聽見了,如果想賴下去也行,就等著收法院的傳票吧!」
她揚了揚明亮的眸子,目光一一從他倆身後的民工面上劃過,略微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警告:「各位可想清楚了,這兩位是城東白家的人,他們進了警局,自然有人撈他們出來,而你們……」
雖然都姓白,但本家和別支卻差別巨大,只是江爾藍故意模糊了概念。
民工們面面相覷,打量白父白母的目光頓時變得有點陰寒,雖然不知道面前這一男一女的身份,但就憑這棟別墅處在城南二環的位置,就能猜到他們絕不是普通人。
傭人走來,悄悄告訴江爾藍,那家成華建設集團便是白家的資產之一。
江爾藍輕輕頷首,把工人們的搖擺盡收眼底,適時地添了一把柴:「我也不想為難大家,願意現在走的人,可以到旁邊領五百塊錢,我也會向你們的大老闆說一聲,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但如果堅持留下來找茬的話……」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如沐春風般笑了笑,反而給了民工們無盡的遐想,引得他們心生恐懼,紛紛表態:「我們馬上就走……」
江爾藍指點了一個保安,讓他去拿現金,分發給每個民工五百塊,粗略一算,不過二三十個民工,這點現金別墅里一般都備著。
看著民工們排著隊依次領了錢,欣喜地離去,陸子航碰了碰她的肩膀:「藍藍,你越來越厲害了,拿著我的錢做人情?」
江爾藍翻個白眼,餘光卻一直注意著白父白母的動靜,講:「圍在門口,你也不得安寧,我這是為你著想。他們之所以幫著白父白母來這兒,無非是被利益引誘,那我們就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
陸子航喑啞著嗓音,唇邊噙著一抹淺笑:「唔,論起這招,你還只算入門,今兒就讓你開開眼。」
說罷,他看向一臉懵逼的白父白母,輕聲問:「你們還不打算走嗎?」
被他的氣勢一嚇,白母陡然哆嗦了一下,然而還是硬著頭皮不願認輸:「不走,沒見到我女兒,我就不走了!有本事你讓警察來抓我啊,我是白家人,看他們敢不敢動手!」
陸子航冷笑一聲,忽然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民工們:「我這兒還有個生財的法子,你們去剝下這兩人的衣服,一件外套可以領一千,依次往裡數,每一件加一千!」
初夏的季節,身上穿的衣服不多,寥寥幾件在民工們的眼裡已經化身成了錢!
「你們放心動手吧,拿了錢就走,不會有人來找茬。」
在陸子航的承諾下,民工們眼冒綠光,猶如餓了好幾日的野狼,朝著白父白母撲過去,「嘩啦」一聲就剝下了白母的外套,一轉身就在陸家的保安那兒換得了一千塊。
看著同伴拿了大把的鈔票在手,其餘的人紛紛眼紅,全都向白父白母逼近。
「啊,滾開——」
「把你們的臟手拿開——」
囂張慣了的白母,滿面驚惶,心一橫,牙一咬,和白父抱成一團,兩人衝出了包圍圈,不敢停下,一路狂奔。
他們的身後,一群民工像是被先獵物吸引的行屍走肉,也紛紛調轉頭追了上去。
不過轉瞬之間,危機就得到了解除,陸家的大門口又恢復了往日的清靜。
「陸大少,果然還是你最狠。」
陸子航不以為然:「既然已經探明了要害,那就不能給敵人任何遁逃的機會,誰知道敵人逃走後是不是還會有準備充分的第二次衝擊?」
江爾藍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這話在理!
剛轉身準備走回別墅,江爾藍的餘光忽然瞥見了一點明亮的光,是從鐵門的旁邊反射過來。
她脫開陸子航牽住的手,好奇地走過去,深灰色的磚牆上黏著一個牛皮文件袋,表面貼了一面小鏡子,反射出的太陽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誰留在這兒的?」江爾藍犯嘀咕,文件袋黏得很牢固,她使出全身力氣才撕扯下來,表面一片白凈,什麼也沒寫。
和陸子航對視了一眼,既然貼在了陸家的牆壁上,而且還刻意貼了一面小鏡子吸引他們的目光,想必就是給他們的。
撕開文件袋,裡面居然抖落出一個灰色的老式手機,江爾藍隨意摁了一個按鍵,手機呈現開機狀態,並且裝了一張手機卡。
這個文件袋是誰放在這裡的?
「我猜,有人混在剛剛那一批民工當中,趁亂在牆上貼了這個。」
江爾藍蹙眉:「陸大少,那你再猜,那人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事情呢?」
陸子航的笑容和煦,似乎有點也不好奇,指了指她手裡的手機:「喏,答案就在你的手裡。既然費盡心思放了個手機,肯定會聯繫我們,為了什麼事……到時候就知道了。」
他的話音剛落,被江爾藍握在手裡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彈出一句提示:「你有一條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