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沈江月不見了
聲音熟悉,只因兩個小時前,兩人才聽過這個人說話。
江爾藍回眸,揚起一抹淺笑,臉色還泛著一絲酡紅,身形不穩地沖她打招呼:「喲,正巧,又遇見白小姐了。你和子航可真有緣,他想來這家大名鼎鼎的mixbaby見識一下,你也來了。」
聽了她的話,白詩琪的臉色才略微好看了一點,心中腹誹,原來不是陸子航放了她的鴿子,而是江爾藍太纏人,讓他不得脫身來相會。
說話間,一碗小餛飩出鍋了,氤氳了一圈淡淡的白霧,鼻尖一嗅,鮮香味美,被料峭夜風吹得發寒的身體,似乎也暖和了一些。
江爾藍揀了一個乾淨的座位,拉著陸子航坐過去,自顧自吃起來,還不忘抬頭對白詩琪來一發安利:「小餛飩味道很棒,白小姐也來一碗?」
「不用了,街邊小攤的東西,不幹凈。」
白詩琪鄙夷地瞄了她一眼,輕扭腰肢,如輕風中招搖的柳枝般搖曳生姿,慢悠悠地走到陸子航身邊,笑意盈盈地拉起他的手,攤開了手掌:「陸先生,讓我給你看一眼手相?」
江爾藍擱下湯勺,騰出手來拽住了陸子航的肩,一口回絕:「我的男人不用看手相,你還是把本領用在自家男人身上吧。」
她的身體緊繃,透出一股戒備之意。
白詩琪揚了揚眉,眼底閃過一絲譏諷的笑意:「江爾藍,你真小氣。」
言畢,她卻並沒有放開陸子航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私人名片,放在他的掌心,撤退時還不忘用指尖在他的掌心輕柔地畫了一個圈,暗暗咬唇,挑逗的意味濃重。
「白詩琪,你屬狐狸精的嘛?一股騷味!」
不理江爾藍的謾罵,白詩琪挑眸,明送秋波:「陸先生,哪天還想看手相,打給我。」
說罷,她就朗聲笑著,飄然而去,想著江爾藍憋屈的模樣,心裡一陣暢快。tqr1
她的身影剛剛消失在巷口,江爾藍瞬間就變了臉色,唇角含笑,面色平靜,與方才生氣的樣子,判若兩人。
「陸大少,你的魅力可不小啊,當著我的面兒,她都忍不住撩撥了。」
陸子航面露苦色,連連告饒:「老天爺快饒了我吧,她身上那股香水味太濃了,攪得我連吃宵夜的胃口都沒了。」
江爾藍失笑,陸大少好像對香味特別敏感,這些年來送過她不少東西,可甚少出現香水這種東西。
她拾起桌上的那張名片,雪白的底色,邊緣鑲了一圈銀邊,當中用黑白兩色勾勒出白詩琪的頭部輪廓,瀟洒地寫了「白詩琪」三個清晰的小字,底下是一行電話號碼,看起來簡潔又高雅。
「什麼味兒啊?快把這東西丟掉!」陸子航蹙眉,大手捂住口鼻,眼裡寫滿了嫌棄。
江爾藍細細一嗅,小小的一張名片,香氣四溢。做工這般精緻,看來除非是重要的人,否則不會得到這張名片。
「別看了,扔掉它!你趕緊吃完,咱們回家睡覺了。」陸子航打了個哈欠,從她手裡奪走了名片,隨意一飛,扔到了小攤的角落裡。
被他一提醒,江爾藍也覺得疲倦不堪,三兩口吃完了剩餘的幾個小餛燉,兩人驅車回家。
治療暫時告一段落,沒了司徒文的打攪,江爾藍安然睡了個飽,直到天邊泛起一圈明艷的晚霞,她才慢吞吞地醒來。
吃飽喝足,精神飽滿地來到桐花茶社,笑容滿面地把客人統統趕走了。
陸子航坐在櫃檯后,冷眼看她,笑道:「你若是再多趕幾次客人,我這家茶社也快開不下去了,底褲都要賠掉。」
江爾藍揚了揚下頷,一臉驕傲:「沒事,你真吃不上飯了,就安安靜靜當個小黑臉,我包養你。」
時針一點一滴地走著,慢慢走過了三點,然而桐花茶社一片寂靜,卻沒有出現沈江月的身影。
「她說好今天這個時候會再來桐花茶社的……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江爾藍咬唇,來回徘徊,心裡七上八下地止不住胡亂猜測。
「也許是她有事耽擱了,你別胡亂嚇自己。」
然而,看著牆上掛鐘的時針一點點逼近四點,陸子航的安慰越發顯得蒼白無力。
江爾藍拿起手機,撥了沈江月的電話號碼,指尖撫過通話鍵,恍然想起上回臨別時她曾經說過,她的手機處在陸浩年的監控下,千萬不能給她打電話,只得作罷,又把一個個數字刪掉。
一直等到天亮,也不見沈江月的蹤影,更沒有任何消息。
江爾藍坐立不安,也不管時間尚早,只得撥了電話給沈江城,把情況說了,拜託他去醫院看一看情況:「江城哥,我和陸浩年有過節,去看江月反而擔心把他激怒了。你是江月的哥哥,去看她,名正言順。」
「嗯,我馬上就去。最近家裡因為這件事炸開鍋了,我也得勸一勸她,不然爸媽真的會和她斷絕關係了。」
聞言,江爾藍心裡一驚,她不能把好友的復仇計劃和盤托出,只能婉轉提醒:「江城哥,拜託你從中周旋一下,再給江月一點時間,她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
「江月是我妹妹,無論何時,我都不會放棄她。哪怕,她真的要和那個陸浩年一條道走到黑,我也會等她撞了南牆再回頭,帶她回家。」
沈江城的聲音沉穩,似一股暖流滑過心間,令江爾藍感動不已。
「那個……藍藍,那天晚上的事,對不起。」
那天晚上?江爾藍想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那天得知沈江月流產的消息后,他傷心欲絕,在橋下喝多了酒,曾經對她說過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江爾藍撓了撓頭,輕描淡寫地略過了:「江城哥那天喝多了,咱們都別放在心上,忘記吧。」
掛掉電話,她沉思著抬頭,陸子航的臉卻忽然傾身過來,冷厲堅毅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眨了眨湛黑的眸子,一本正經地講:「沈江城犯的錯,我可記得牢牢的,以後再放你和他單獨相處,哼,我就不姓陸!」
江爾藍捂嘴輕笑:「不姓陸,你要姓啥?你又不是倪妮和馮紹峰,難道要叫你航子陸?」
…………
沈江城已經踏出了沈家的門,正準備去公司,接了江爾藍的電話,立刻改變了目的地,吩咐司機往仁心醫院去。
「少爺,老爺可說了,不準去仁心醫院看望小姐,說她不自愛……」
「閉嘴!小姐怎樣豈是你有資格說?老爺怪罪下來,有我頂著,你怕什麼!」沈江城揉了揉眉心,沒好氣地教訓了司機。
司機唯唯諾諾地應了,驅車前往仁心醫院。
沈江城徑直去了妹妹的病房,一推門卻空無一人,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一應東西也擺放妥當,似乎根本沒人住過。、
心底湧起一股不安,沈江城連忙去了服務台,詢問妹妹的去向。
年輕的小護士看著他,臉頰微紅,翻了翻記錄,溫柔地講:「那間房的病人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喏,剛剛才走呢。」
出院?
流產這麼大的問題,她才住了幾天就出院?而且,就算出院也不知會家裡人,出院之後她又要去哪裡?
沈江城一下子就急了,邁開長腿往醫院門口奔去,企圖追上妹妹。
氣喘吁吁地追到醫院門口,沒有看見沈江月的身影,反倒碰上了陸浩年。
他的身旁站了一個妙齡少女,身材婀娜,長發披肩,穿了一身綴了蕾絲邊的公主蓬蓬裙,側過臉鑽進車裡時,露出了半邊臉,沈江城驚訝地小聲喚出了她的名字:「白詩琪?」
陸浩年替她關上車門,含笑坐進了駕駛座,在沈江城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沈江城追了兩步就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面,不禁捏緊了拳頭,狠狠地一拳捶在醫院的水泥柱上,一股疼痛泛上來,反而讓他清醒了點,意識到——妹妹一定也在那輛車上!
他聯繫了江爾藍,約在陸家別墅碰面。
這是他第一次踏進陸家別墅,花園裡繁花錦簇,客廳的沙發上堆了江一諾的玩具航模,寬敞的屋子卻一點也不覺得空曠,反而瀰漫了一種瑣碎的溫馨。
江爾藍碰上茶,歉意一笑:「家裡沒收拾,有點亂。江城哥,江月怎麼樣了?」
沈江城抿了一口茶,臉色陰沉,把醫院看到的事情一一說了。
江爾藍眉頭微蹙,果然如沈江月所料,陸浩年和白詩琪這兩人臭味相投,一旦天雷勾動了地火,就很容易進入如膠似漆的熱戀狀態。可他們把沈江月帶走做什麼?
彼此一陣沉默,兩人都各懷心思地沉思著,一片寂靜中,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一聲緊似一聲。
江爾藍拿起手機一瞧,面色忽變,臉色凝重:「是江月的電話!」
她摁下通話鍵,順便開啟了外放,讓沈江城也一同聽著。
「藍藍,我是江月。」
江爾藍輕輕「嗯」了一聲。
「你今晚有空嗎?咱們約出來見一見?」
想到之前沈江月說過,她處在陸浩年的監控下,這一通電話就越發顯得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