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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你算哪根蔥

  「你的老婆?我這個當媽的,怎麼不知道呢?」武佳薇拖長了聲調,慢悠悠地反問,舉手投足瀰漫了幾分優雅。


  陸子航不動聲色地往前一步,把江爾藍擋在身後:「我現在告訴您,不就知道了么?」


  武佳薇輕笑一聲,視線在江爾藍身上走了個遍:「江爾藍,就是那個小演員?岳執墨向我提過,你沒少給她資源,提攜她吧?居然還請岳執墨去教她京劇,呵!」


  話尾那一聲輕笑,將對江爾藍的輕蔑和鄙夷表露無遺。


  說著,也不顧兩人想辯解的意思,從中分開他倆,徑直往古堡的後門走去,輕聲招呼道:「進來坐一坐吧,省得讓人說你三過家門而不入。」


  三過家門而不入?白蘭島是陸子航的家?

  刻意落在後面兩步,江爾藍扯著男人的衣袖,踮腳附在他耳邊問:「你媽怎麼說你過家門不入,難道這兒是你家?」


  可陸子航之前分明沒提過這茬,還說不相見白蘭島的主人,敢情是不想見他媽啊!tqr1

  陸子航臉色難看極了,壓低聲音:「白蘭島屬於陸家,這幾年是她住在這兒,快把日子過成一女王了!」


  沿著後門進入,走過幾步幽暗的過道,就進入了古堡內部。


  穹頂高高,偶有幾塊琉璃瓦透出青金色的光芒,映襯著金屬的樓梯扶手,反射出淡淡的光澤。客廳里鋪著長毛的波斯絨地毯,一套黃花梨木的沙發擺放在中央位置,十分引人矚目。


  武佳薇優雅地坐下,撫著光滑的扶手講:「這套黃花梨木的沙發,可是我特地從中國運來的,有上百年的歷史了,不知江小姐覺得怎麼樣?」


  喲,這是在考驗她的學問了。


  「黃花梨木,又名海南黃檀木,這套沙發色澤黃潤、材質細密、紋理柔美,湊近了細嗅,還有一番淡淡的泌人香氣,是晚清留下來的上品吧?」江爾藍沉吟片刻,張口就來。


  哼,江家以前也有點小錢,誰還不是小公舉咋滴?區區一套晚清的黃花梨木沙發,還難不倒她。


  武佳薇抿唇,看向江爾藍的目光中少了一絲輕慢,微微頷首:「喝茶還是咖啡?」


  「一杯白水,謝謝。」江爾藍不卑不亢,對茶和咖啡細微品種的選擇能夠看出一個人的出身,然而江爾藍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目光環視了一圈偌大敞亮的客廳,牆上掛的一幅畫吸引了江爾藍的注意,是西班牙畫家達利的超現實主義代表作《記憶的永恆》,描畫一隻軟綿綿的鐘錶。


  達利與畢加索齊名,被譽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畫家之一,尤其這幅代表作,更是價值不菲。江爾藍越來越覺得有意思,不由看得呆了,只聽陸子航悄聲提醒:「這幅畫是真跡。」


  江爾藍頭腦一片空白,片刻后,第一個反應是:卧槽,陸子航他媽真有錢!


  「子航,你許久沒來看我了,過來,挨著媽咪坐。」武佳薇腳尖微翹,柔白的手拍了拍真跡身邊,不疾不徐地招呼。


  「不了,這裡坐的很舒服,別擠著您。」陸子航面無表情,毫不遲疑地拒絕了。


  武佳薇動作一滯,有一絲不耐從眼眸中閃過,轉瞬即逝,江爾藍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可女王殿下到底非同一般,臉色不變,打量著富有光澤的指甲尖,淡淡地問:「子航,你這次上白蘭島有什麼事,不走正門進來,不是為了讓我瞧一眼你的小女朋友吧?」


  高,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江爾藍在心裡暗忖,她早就知道陸子航此次前來目的不純,卻一直隱忍不發,還能上演一波母子情深。而且,言辭之間還推翻了江爾藍的身份,定位成「女朋友」,大總裁分個手就如吃飯一般平常,自然不需對她另眼相待。


  看來,陸子航的女王媽並不喜歡自己吶!江爾藍唇角微翹,慶幸的是,她也並不想討好武佳薇,只求馬克就能安然地回來。


  正思忖著,就聽陸子航開門見山說了:「我有個朋友,前兩日走進白蘭島,久等不出來,你看見了么?」


  「噢,那個高高大大,很能打的男人,是你的朋友?」武佳薇抿了一口茶,有幾分驚訝,「早報上你的名字,我肯定以禮相待,奈何他就是不說出上島的目的,可讓我費心猜測了。」


  「陸伯母,那你現在可以放了他嗎?」江爾藍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兒,但語氣卻不卑不亢。


  武佳薇還沒說話,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忍不住了,許是還記著江爾藍拿槍指向他的那一筆賬,鼻子里冷哼一聲,斥道:「克洛伊和兒子說話,又沒問你,輪得到你插嘴嗎?哪裡來的野女人,一點教養都沒有!」


  陸子航正端了一杯茶,聞言手一揚,青花瓷的茶盞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直衝大衛而去,正好丟在他的肩膀上,滾燙的茶水順著衣服領口流進去,燙得他手舞足蹈。


  「你算哪根蔥,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我老婆是你能斥責的嗎?」眉目一凜,面上湧出一層怒氣,陸子航長身玉立擋在前面,高大的身影落在江爾藍眼裡,頂天立地般充滿了安全感。


  大衛一時愣住了,他在白蘭島上待了兩個月,已經是留在島上時間最長的男人了,不免有幾分自矜自傲。再加上,他並沒接觸過陸子航,不知道對方的脾氣,本想在武佳薇面前刷個臉,結果卻狠狠地碰壁了。


  他咬咬牙,不甘心,從后摟住武佳薇的脖頸:「克洛伊你看,你的兒子對我好凶啊……」


  「閉嘴,放開。」武佳薇微微啟唇,冰冷地吐出命令,雖然簡短,卻充滿了讓人難以抗拒的威力,大衛不由自主就放開了手,雖然他有點想不通,平時她分明不反感自己這樣的動作啊!


  武佳薇眨了眨眼,笑道:「子航,多大點事就值得你發脾氣,跟個小孩似的。你瞧瞧地上,摔碎的可是我最喜歡的景德鎮青花瓷,岳執墨送我的東西。」


  陸子航明顯繼承了她的四兩撥千斤,若無其事地坐回去,也淡淡一笑:「讓岳阿姨再送你一套不就行了?再不濟,我賠您一套。不過,您最近選男人的眼光可有點差,這樣貨色的小白臉也要?」


  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江爾藍之前就感覺那個大衛和武佳薇之間的氛圍有點奇怪,原來是女王大人豢養的小白臉,怪不得一副狐假虎威的樣子呢!

  武佳薇擺擺手:「長得好看,聽話就行了,哪這麼要求啊。你既然回來一趟,去看一看你爸,回來再見你的朋友。」


  「嗯。」陸子航應了一聲,牽起了江爾藍的手。


  江爾藍身子一僵,柳眉微揚,固執地站在原地不動,到現在還不知道馬克是生是死,她放心不下,勸說陸子航:「咱們一會兒去看陸伯父可以嗎?我想先確認一下馬克的安全。」


  「你放心,那個人死不了。」武佳薇淡淡一笑,姿態優雅,似乎早就猜到了江爾藍的擔心。


  「可……」她的話剛出口,就被陸子航攔住了,貼在他身邊,小聲地勸說:「她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她說馬克沒事,那就一定沒事。你若是再跟她爭執下去,萬一她改了主意,倒霉的只會是馬克。」


  陸子航很清楚她的脾性,軟硬不吃,把江爾藍的小手鎖在掌心,帶著她出了古堡。


  兩隻手放開的時候,江爾藍甚至能感覺到手掌心一陣微濕,她壓下對馬克的擔憂,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陸子航的父親身上,不禁有點好奇:「這白蘭島上,就一座莊園,看你爸怎麼要走出來呢?難道,你爸在海上?」


  江爾藍心裡犯嘀咕,陸家就像一團雜亂的毛線團,充滿疑慮的線頭到處都是,鬧的人腦子一片混亂。陸母是優雅而又強勢的女王殿下,那麼陸父該是什麼樣子呢?


  老實憨厚,還是溫柔多情?又或者,是如陸母一般針鋒相對的強悍王者?

  江爾藍心裡有幾分忐忑,小心臟狂跳,不知道陸父會不會喜歡她呢……


  陸子航不聲不響地拉著她,沿著一條小路大步流星地朝前走,江爾藍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堪堪跟上他:「我爸,在那兒。


  順著陸子航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是一座高大的墓碑,走近了,才看清上面鮮紅的文字,仔細一瞧生辰年月,陸子航的父親已經走了好幾年。


  「這……」江爾藍一時語塞,每逢提起父親,陸子航都是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樣,卻從未提過他已經死了好些年。


  陸子航放開她的手,繞著墓碑慢吞吞地走了一圈,伸手拔掉幾根迎風飄搖的野草:「我爸是車禍死的,更準確地說,是替我媽遭了車禍而死,原本他可以活下來的……所以我不願提起。」


  正因為眼睜睜看著父親身死,上次江爾藍遭遇車禍,他才那般暴躁絕望。哪怕最後沒有行車記錄儀作為證據,他也會造一個證據出來,讓林若君狠狠地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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