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你有什麼瞞著我?
大約一周前,馬克啟程去義大利,為江爾藍尋找miracle毒劑的解藥,沒想到,傳來的迴音竟然是他出事。
「他怎麼了?」
「事情有點複雜,煩請大小姐儘快來一趟義大利。」
剛掛掉電話,江爾藍就急了起來,直接闖進了陸子航的書房:「出事了,馬克在義大利出事!」
陸子航正埋首工作,抬起頭來:「他不是去義大利開拓市場嗎,怎麼會出事?」
他和馬克打過交道,縱橫東南亞二十年的軍火商,即使在義大利這種陌生地方,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能出什麼事?
「暫時還不清楚具體情況,他的屬下剛剛給我電話,我需要去一趟義大利。」江爾藍急得撓耳抓腮,她知道馬克義大利之行的真正目的,不由暗暗揣測,他的出事是否與miracle毒劑有關。
「什麼時候?」
「就現在!」
轉念一想,馬克是江家剩下的唯一血緣了,陸子航深吸一口氣:「好,我馬上安排私人飛機,送你去義大利。你先過去,但別輕舉妄動,我把手上的重要事務處理一下,明早就跟過來。」
抵達義大利時,正是清晨,馬克的屬下等候在機場,接了她徑直回到下榻的酒店。
「說吧,怎麼回事,小叔人呢?」江爾藍開門見山,一路從機場忍到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
房間內清場,只留了兩個馬克平時最信任的屬下,為首的那個叫阿威,江爾藍在泰國時就已和他熟悉,只聽他娓娓道來:「大小姐,我跟著老大也算出生入死,見過一點世面。老大能力很強,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他失蹤了。」
「什麼,失蹤?」江爾藍忽地站起身,萬分不敢置信。
「這回來義大利,是為了給您找解藥,前幾日一直沒音信,老大有點著急。前兩日,在黑市上遇見了出售miracle毒劑的人,他就喬裝買家,順水推舟查到那個賣家來自一座小島,跟了過去。」
「然後呢?」
「那座小島守衛森嚴,第一次跟過去差點被發現,明顯有情況。我們本來等下一批弟兄過來后,一起再探小島,但老大等不及了,就一個人喬裝打扮先混了進去,我們在外面等了一整夜,也沒能等到老大回來。義大利畢竟不是我們的主場,人生地不熟,只好把大小姐請來,看看我們下一步怎麼辦。」阿威神情嚴肅,眉頭一直緊皺,不曾鬆開。
「救人!」
「我已經聯絡了一些兄弟過來,大概今晚就能到,具體的營救策略還要籌劃一下,那座小島似乎不太尋常。」跟隨馬克日久,阿威也磨出了細膩的心思。
義大利人生地不熟,江爾藍沉吟片刻:「既然是地頭蛇,看來不能強攻,我先去找舊友打探一下那座小島的信息。」
江爾藍第一個想起的人,就是蘇南。
陸子航曾經帶她去過蘇家,大概方向還記得,打車過去,在周圍繞了一圈,就找見了蘇家巍峨的大門。
但蘇南卻讓她吃了一個閉門羹:「這位小姐,很抱歉,少爺說不見你。」
江爾藍的兩條細眉狠狠地擰到一塊兒,她沉聲問:「你跟他說,我不是來算賬的,有別的事問他兩句。他若是不見我,我會在門口一直等下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蘇南做事太絕了,當初為了弟弟坑她一直服用稀釋的miracle毒劑,現在又連面都不肯見一次。
在門口跺腳等了十多分鐘,門房才傳來消息,蘇南肯見她了。
徑直進了蘇家的大廳,蘇南已經端坐在上首的椅子里,不疾不徐地品茶,看見江爾藍走進來,只抬了抬眼:「沒想到你會來義大利。」
「我並不是專程來找你,只想問你一點事情。」江爾藍站在門口,雖然身材纖細,卻有一股長身玉立的俊逸。
「和陸子航在一起久了,你好像和他的氣質越來越貼近。」蘇南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好整以暇地望著她,「說吧,什麼問題。」
「你知道白蘭島嗎?」這是馬克失蹤的地方,那個守衛森嚴的神秘私人小島。
蘇南的面上閃過一絲驚訝,轉瞬即逝,仍然被江爾藍捕捉到了。他遲疑了兩秒,才講:「不清楚。」
「蘇南,你分明就知道它,對吧?你壓根就是不想說!」
蘇南眼神一暗,有些惱羞成怒:「對,我就是不想告訴你,又怎樣?」
他說的理直氣壯,一點也不心虛,江爾藍頓時也來氣了,厲聲指責:「蘇南,你沒資格在我面前趾高氣揚。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寄給我那些抑製藥物,全都是稀釋的miracle毒劑!你為了保住蘇杭,就坑了我!」
蘇南霍然站起身,動作太猛碰倒了身旁小桌上的茶杯,跌落在地,摔了個粉碎,但他全然顧不得那是他最喜歡的一隻茶杯,瞳仁驚駭地微縮,脫口而出:「你都知道了?」tqr1
「對,我都知道了。若是我今天不揭破,你還打算騙我到什麼時候?現在蘇杭躲得遠遠了,你也不怕陸子航找你算賬了,就可以撕破臉皮,露出你那顆黑色的心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蘇家大廳里很久沒有這般氣氛凝滯了,蘇南意味深長地端詳了她幾眼,忽然笑了起來,充滿了邪氣,與之前在船艙中被安妮塔逼著觀看前女友和下屬苟且之事的那個落魄男人,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模樣。
蘇南大掌一揮,聲音冷硬:「不必再說,你發現了就離我遠一點,我不是什麼好人。至於白蘭島,我就算知道也什麼都不會告訴你,不過作為陸子航的朋友,奉勸你一句,最好離那個地方遠一些。」
「為什麼?」遠山似的眉皺起,江爾藍迷惑不解,「而且,我十分不理解,既然你說自己是陸子航的朋友,又怎麼狠得下心,給我寄miracle的毒劑,還哄騙我是抑製藥物,眼睜睜地看我吃了,越陷越深?」
蘇南選擇性地忽略了前面一個問題,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江爾藍,你太天真了,我是陸子航的朋友,可跟你沒關係。你為了他,肯愛屋及烏來救我,不代表我也會這樣。這麼單純,還是回國躲在溫室里混一混娛樂圈,沒出來以身試險了,送客!」
「這位小姐,請。」傭人立刻上前,連拖帶拽要把江爾藍拖出去。
沒想到蘇南這麼不近人情,她還以為看在他陷害自己的份上,會有幾分愧疚,能借著地頭蛇的力量把白蘭島的背景查清楚,結果卻落了個空。
一想到馬克現在生死不知,陸子航遠在萬里之外,江爾藍的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悲涼,拽住門框,朝著蘇南怒罵:「蘇南,你這個慫包,根本不像個男人,如果陸子航在這兒,你是不是又換了一副臉孔?你就是仗著他不知道這背後的事,所以才有恃無恐!」
門口緩緩走來一個高大的身影,聲音冷凝:「我不知道什麼事兒?」
是陸子航!
他的薄唇緊抿,壓抑著無限的怒氣,一雙湛黑的眸子微眯,瞪著大廳里的一男一女,一瞬間覺得有點陌生。
「陸子航……你怎麼來了?」江爾藍的氣勢一下子弱下去,心裡猶疑不定,不知他來了多久,聽到了什麼。
陸子航不怒反笑,唇角微揚,目光充滿探究地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一襲淺藍色的牛仔外套襯得她曲線玲瓏,低低地說:「這是我好朋友的家,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好朋友」三個字,他加重了語氣,聽起來十分諷刺。他走進大廳,大大咧咧地坐進椅子,翹起二郎腿,目光在兩人間逡巡:「有什麼事瞞著我,說吧。」
江爾藍垂頭不說話,氣氛一時凝固,幾乎落針可聞。
空氣里彷彿能聽見捏緊拳頭的聲音,陸子航轉頭看向好友:「蘇南,你說。」
忽然暴露在一束犀利的目光下,蘇南有點手足無措,抬眸掃了一眼沉默的女人:「這是你女朋友的事,我一個外人不好開口,還是讓她自己說吧。」
又把皮球踢了回來。
一聲輕笑從唇間溢出,陸子航拍了拍手:「好,一個是我戰友,一個是我的女人,攪和在一起有事瞞著我,誰都不說,真好!」
他忽然轉了口風,挾裹了一絲狠厲:「既然你們不說,那我來問。藍藍,可是有身體檢查有關係?」
江爾藍驀然抬頭,目光中閃過掩不住的慌張,眼眸微濕,像是一隻在林間遭逢獵人的小鹿,心裡驚道,他怎麼會知道?
把她的驚惶盡收眼底,陸子航知道他猜的方向沒錯了,淡淡開口:「上次的全身檢查,馬克替你換了個醫生,而後又安排了他的醫生替你再檢查了一遍。你以為在c市發生的事情,都瞞得過我?」
江爾藍頹然地往後退了兩步,跌進椅子里,他應該是重新試鏡那天知道的吧!怪不得那天,他的情緒十分奇怪,還吵嚷著想要第二個孩子,原來……
「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是不肯和盤托出嗎?」陸子航的面上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這個女人在他心裡是如同女神般的存在,而現在卻心事重重地隱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