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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總裁的塵封記憶

  江爾藍抬頭,在陸子航那雙湛黑的眸子里,看見了自己的身影。


  他的表情認真而篤定,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江爾藍試探地眨了眨眼,輕聲問:「我不會講和蘇南之間的聊天內容,你還願意說嗎?」


  她看著陸子航線條堅毅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在迷離的煙花下微扇,那顆冷硬的心似乎也有些溫軟,語氣也不由溫柔了一點。


  陸子航的神色起初還泛著一股冷意,但在她溫柔的目光下,漸漸柔和了其阿里。


  片刻沉默。


  陸子航頓了頓,細而長地吐出一口氣,篤定地答應:「嗯,你有疑問,我就說。」


  他說話的分量,花園裡的幾人都知道,雖然只是簡短的幾個字,他既然答應了,就一定不會有隱瞞和推諉。


  韓毅有一副玲瓏心肝,柔柔一笑,招呼道:「總裁,既然你和江小姐有話要講,那我們就先退出去了。蘇先生畢竟是客人,我先替你們在客廳里招呼著。」


  這句話,頗有深意。


  既點明了給他們自由解決的空間,又說明了會看好蘇南,以防陸子航晚點還會和他秋後算賬。


  江爾藍還沒來得及在心裡贊一句韓毅,就聽陸子航已經冷硬地發話了:「你們退出去,蘇南留下。」


  韓毅擔心地看了一眼,低低地應了一聲「是」,拖著蕭格走了出去。


  臨走時,還不忘把花園的門帶上,把聲音隔絕在門外。


  「你既然打算把過去全盤托出,也不再追究江爾藍和我究竟說了什麼,那還要我在這兒幹嘛?」蘇南狐疑,戒備的步子橫在前面,仍沒有放鬆警惕。


  陸子航看著他一級警備的模樣,低低地輕笑了一聲,清亮爽脆,似山林里叮咚流淌的溪流。


  他沒有看蘇南一眼,眼神一直停留在江爾藍的臉上,心思深沉地挑明了:「把你留下來,才能證明我說的話是否為真。」


  既然要說,就不能讓江爾藍再抱有一絲懷疑。


  他的理由聽著似乎有理,蘇南撩開膀子,大手扭過一張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好,我聽著,你們說吧。」


  陸子航揚了揚眉,也安穩地坐了下來,明亮的眼眸滑過江爾藍的臉:「證人也找好了,你可以問了。」


  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


  兩個高大的男人坐著,比她矮了小半截身子,江爾藍的目光在兩人的頭頂間遊離,心裡泛起一陣複雜的味道,有酸,有澀,有苦,甚至還有一絲絲的甜。


  遠處,盛放的煙花投下一片亮光,給江爾藍的側臉打上了細碎的光影,發尾沿著圓潤的臉部輪廓一路往下,旋垂在肩側,也旋到了某個人的心尖上。


  陸子航坐在椅子里,手掌擱在膝蓋上,指尖微動,有一瞬間的衝動,想要大大方方地攬過她,摟進懷裡死死地吻住,看她像只小貓般乖順地伏在胸口。


  那股衝動剛衝上頂點,他就聽見了江爾藍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柔柔的,有點啞聲。


  她問:「我想知道,你和蘇南是怎麼認識的?」


  兩人之間,彷彿是有過命的交情,卻又似乎彼此嫌隙,頗像一對矛與盾。


  聞言,蘇南眼眸發暗,餘光不動聲色地從陸子航臉上掃過。


  他以為,江爾藍的第一個問題會是:陸子航到底隱瞞了什麼。


  沒想到,她居然會問他和陸子航的關係……


  事實上,蘇南也很感興趣,想知道陸子航會怎樣回答,不由豎起了耳朵,洗耳恭聽。


  「我們……十年前,我們是戰友。」


  陸子航一直沒有看旁邊的男人,語氣帶了細微的遲鈍,話剛出口又補了一句:「出生入死的那種真戰友。」


  十年前,有時候事情會讓兩個大男人一起出生入死呢?


  江爾藍心裡犯嘀咕,唇邊泛著淡淡的笑,手指尖在桌沿隨意地划來划去,半開玩笑:「出生入死的戰友?難道十年前,你們一起打仗?」


  只是一句玩笑話,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陸子航居然點了點頭。


  真的打過仗?

  江爾藍條件反射地扭頭去看蘇南,只見他也鄭重地點頭附和,臉上的表情肅然而認真。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解,蘇南詳細的解釋道:「當年,我們參與過中東武裝戰爭。」


  那場戰鬥,江爾藍有所耳聞,大約是十二三年前的事,在中東地區爆發了一場戰爭,地方武裝挑戰中央政府。


  江爾藍微張了小嘴,眼神充滿訝異之色,脫口而出:「你們參加了中央政府,還是地方武裝?」


  「地方武裝。」


  陸子航攤手,中央政府有自己的軍隊。


  「你們怎麼會去中東地區呢?」


  對於戰爭,別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他們一個在義大利,一個在華夏國c市,怎會千里迢迢趕往中東呢?

  「有人出錢,我們賣命。」


  陸子航聲音喑啞,泛著一股自暴自棄的無所謂。


  「你們……那個時候到底是幹什麼的?」


  巨大的好奇,猶如海浪襲來,江爾藍終於沒忍住,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沒等陸子航答話,蘇南就笑了,挑釁似地彎了彎唇角,笑道:「呵,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問出這個關鍵問題來呢。」


  說罷,他也偏頭看向陸子航,摻雜了一點幸災樂禍。


  隱沒在黑夜裡,陸子航的瞳仁是墨一般的深黑,他的呼吸綿長,淡淡地講:「雇傭兵,聽過嗎?」


  輕描淡寫,彷彿是在談論天氣,又或者是見面打招呼——「今兒你吃了么?」


  「雇傭兵!」


  這三個字,在腦海中炸開,與天際的煙花交相應和。


  江爾藍低吼出聲,內心激蕩,久久不能平息。


  她設想過無數次他可能會隱瞞的內容,是風流倜儻的花花公子,是揮霍無度的二世祖,是陰暗逼仄的內向小伙?

  可她唯獨設想不到,陸子航隱瞞的過去,竟然是做雇傭兵的那些年。


  「可是,你們為什麼要去做那勞什子的……雇傭兵啊?你們根本不缺錢呀!」


  那三個字在舌尖反覆咀嚼,江爾藍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吐露出來。


  一個是義大利老牌華人世家的新任家主,一個是名震華夏掌控帝國經濟命脈的少年公子,坐擁家族給予的榮光和財富,他們為何要選擇去過一種刀頭舔血的日子?

  雇傭兵,聽起來瀟洒而厲害,然而僅僅從電視劇里也能看出,日子危險而孤寂,在四處奔波中為人賣命,又不得暴露名姓,實在是一項苦逼的工作。


  遠處的煙花已經漸漸停止了燃放,黑夜依舊沉沉,空氣沉悶得彷彿要落下雨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煙火味。


  陸子航的一聲苦笑打破了沉悶,欠身端起了桌上殘留的一杯酒,將手一傾,盡數倒入口中。


  烈酒,如一陣火燒,燃過喉嚨,也點燃了塵封久遠的記憶。


  「誰跟你說我們那時候不缺錢?」陸子航輕聲反問,語氣微沉,透出一股無奈。


  哎,缺錢?


  江爾藍的訝異映在兩個男人眼中,嬌俏可愛,卻又像是命運對他們那一段人生的嘲諷。


  在別人看來,無論是蘇南,還是陸子航,都是含著金湯勺出身的少爺,可眾人只看見了他們光鮮的一面,藏在黑暗裡的那一面卻只能自己舔舐。tqr1

  「那個時候,我可沒繼承蘇家,我父親天資平平,一直背靠了家族混飯吃,而我也只是家族裡一個不出彩的後輩,沒人看好我。」


  蘇南執起酒瓶,給自己斟滿了一杯,又替陸子航滿上。


  他端起晶瑩剔透的酒杯,往陸子航的杯口碰了碰,彷彿是一種對於過去的緬懷。


  陸子航一口喝盡,打開了話匣子,說起自己來::「十五年前,我才十七歲,心比天高,奈何有人想我命比紙薄,索性我就躲出去了。那會兒,也是乃年輕,遇見雇傭兵招募,想著錢多,生活又刺激,就去了。」


  「我們的雇傭兵團叫做『野狼』,只有數十個人,但在業界內也算赫赫有名。我是最後一個加入的成員,蘇南在我前一天加入。」


  他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江爾藍知道,要加入一個雇傭兵團隊,陸子航一定會經歷了遠非常人能想象的考驗。


  蘇南笑,眼眸里放出光彩,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崢嶸的年代,朗聲道:「那個時候,我想著他晚來,就欺負他。咱們倆可是結結實實打了一架,也算不打不相識。」


  陸子航也笑,手掌屈成圈,指節與他相撞,共同勾起了那段遙遠的記憶:「呵,後來我們才知道,雇傭兵團隊很少有招兩個成員的時候,除非上一個任務,死傷慘重。」


  蘇南斂了笑意,面容陰沉,泛出一點冷峻,眼眸望著微微晃動的酒面,從齒縫間迸出話語:「在我們加入之前,『野狼』接了中東戰爭的活兒,一氣兒死了三個,重傷兩個,任務還未完成!逼不得已,才停留休整,隨手又招了兩個,就是我們這兩個倒霉蛋!」


  陸子航的面容雖然輕鬆,可眼神卻是冷的,揚了揚唇:「是呀,簡單的訓練了幾天,我們就被拉上了中東戰場。媽的,我長這麼大,頭一回看見真的子彈,真他媽沒長眼啊!」


  江爾藍緊握成拳,只是靜靜地聽著,就覺得驚心動魄了。


  難道中東戰場上發生了什麼事,才讓陸子航越發不願提及這一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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