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整蠱雙人組
不愧是國外進口的高價貨,拍攝下來的畫面很清晰,江爾藍甚至能看到程然脖頸處暴起的青筋,和眉宇間掩不住的怒意。
程然站在書房的中央,一雙眼死死地盯住牆面,不過是他上樓那幾分鐘的功夫,居然出現了一幅詭異的畫。
那是用黑色線條勾勒而出的一幅人像,雖然筆法簡陋,但那分明的輪廓,讓他一眼就認出了,是唐若曦。
唐若曦的畫像下方,是一個鮮紅大寫的「死」字,不知是用什麼東西描繪出來的,一筆一劃似乎往下滲出血水來,甚是可怖。
程然幾乎站立不穩,一巴掌扶住書桌,摸上了一個老虎造型的玉雕鎮紙,心煩意亂之下,一把扔向牆壁,摔裂成了兩半。
他死死地咬住唇,沉默不語,卻在下一瞬間,彷彿瘋了似地沖向牆壁,不斷地用手用衣袖去擦拭唐若曦的畫像,但一筆一劃完全擦不掉!
「哼,紀思嘉特意帶來的進口貨,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掉色!」江爾藍嗔嬌一句。
這可是整蠱界最新的道具,乃是紀思嘉家族企業最新研製出來的產品,只處在試用階段,還未量產,國內更是見不著。
江爾藍翹起唇角,眼尾上挑,說不出的風情,今天一役,就當是為紀思嘉家的產品,做一次免費試驗吧!
擦了半天,牆上的圖畫依舊不見一絲褪色,唐若曦那雙眼尤其傳神,似乎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程然「嗷」的一聲,捂住腦袋,衝出了書房,往樓下去了,嘴上嚷著:「媽,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你快來看!」
在他爆發出那聲痛苦的哀嚎時,江爾藍一推陸子航,兩人順著樓梯飛速下來,溜進了書房裡。
既然有留下畫痕的道具,自然有可以消除這痕迹的道具,陸子航抽出那罐消除水,往牆上一噴,那幅畫像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褪色,直至完全消失。
「哎,本大少的畫技還不錯,就這麼消除了真可惜。」只是他依照江爾藍給的參考圖,一筆一劃畫出來的,此刻搖頭晃腦的樣兒,似乎是真的抱憾萬分。
「這兩母子快上來了,咱們抓緊時間撤退。你這麼喜歡畫畫,那就認真畫一幅送我?」江爾藍還是頭一次見識到陸大少的畫技,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在普通人里算是很不錯了。
她想了想,若是標上「陸子航親作」這幾個字,哪怕只是一幅簡筆畫,也會有不少女人哭著喊著出高價來買吧。
卓淑珍安慰兒子的聲音隱約傳來,將江爾藍從暢想中拉了出來,兩人趕緊閃身出了書房,緊貼在一起,躲在隔壁屋子的門后。
片刻后,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到了書房門口。
卓淑珍推開門,走進去一看,四面牆上乾乾淨淨,哪裡有兒子所說的畫像?
程然也跟了上來,怔在當地,茫然四顧,牆面不見一點黑色的痕迹。
他撲上去,眼睛似乎黏在了牆上,試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可陸子航消除得十分乾淨,一點痕迹也不留。
「不,這不可能!牆上明明有畫像,畫的是唐若曦!」程然大聲吼道,瞪大了眼睛,眼眶欲裂,「對,一定是她搞的鬼!」
他忽然垂了頭,神色張狂,口中念念有詞:「對,一定是唐若曦的陰謀!我要找她算賬!」
說著,他轉身撲向書桌,抓起車鑰匙,就要衝去找唐若曦,被卓淑珍攔了下來。
她的目光中充溢著悲傷,兒子向來優秀,從沒見過他如此癲狂的樣子,更不放心他這個樣子開車出門。
卓淑珍把兒子抱在懷裡,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輕柔而有規律地撫著他的後背,讓他能夠放鬆下來,輕言細語地安慰:「兒子,你最近壓力太大,又沒休息好,一定是這樣才會出現幻覺。沒有唐若曦,沒有什麼畫像,你好好睡一覺,媽媽會幫你處理一切。」
這一幕母子情深,十分感人,趁此機會,江爾藍和陸子航就地一滾,就閃過了書房的門口,徑直往程然的卧室而去。
「誰?剛剛誰在門外?」程然掙脫了卓淑珍的懷抱,眼神犀利地望向門口,方才餘光似乎瞟見了一個影子。
卓淑珍並沒有看見,還只當是兒子被媒體們的報道害得魔怔了,拉住了他:「兒子,你別這樣草木皆兵,這是咱家,沒事的。」
走廊上的江爾藍,緩緩吁出一口氣,幸好程然最近表現得疑神疑鬼,反而讓卓淑珍放鬆了警惕。
她不敢在走廊上繼續逗留,跟在陸子航身後,悄然邁進了程然的卧室。
程然的卧室很寬敞,風格簡潔,只有黑白兩色,kingsize的黑色大床上,鋪了雪白的被套,對比鮮明。
江爾藍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細針,每一根都只有頭髮絲一般細,探手伸入被子里,反手刺上去,只在被單上露出一點點針尖,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出。
不僅是被單上,就連被套里,她也塞了一些,遍布在不同的地方。
而陸子航再一次扮演了靈魂畫者,手裡被江爾藍塞了一支口紅,是紀梵希的小羊皮,曾經見唐若曦用過好幾次的色號。
遵照江爾藍的設計,陸子航大手一揮,在浴室的鏡子上面洋洋洒洒寫了一句話。
「程然,你欺我,辱我,我必十倍害你。」
落款處,則是留了一個大寫字母「t」。
陸子航眉頭微皺:「這麼文縐縐的話,你確定程然會相信唐若曦能寫得出來?」
江爾藍姍然一笑:「都什麼時候了,程然才沒工夫想這個呢。再說了,就是要玄乎一點,才會讓程然想得更多,越想得多……他就越容易上當。」
說白了,這個局,她就是瞅准程然多疑的性格來布置的。
若是換個大大咧咧性子的人,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直接衝去找唐若曦算賬,反而可以立時破局。
江爾藍摁下了浴室的燈暖開關,浴室中的氣溫漸漸攀升,鏡子上的口紅彷彿是從霧氣中浮現,鮮艷的紅色映在明亮的玻璃上,充滿了一種詭異的美感。
「紀思嘉準備的那個口袋裡,還有什麼好玩,都拿出來吧。」陸子航好奇地望向江爾藍提住的黑色口袋。
從十七歲開始踏足商場,十幾年來,陸子航從來都維持著縝密穩重的形象,甚少玩鬧過,今時今日,似乎放開了內心深處的玩心,補過一次萬聖節。
江爾藍神秘地笑了笑,祭出了殺手鐧。
她先是關上了浴室的燈暖,把窗戶打開透風,然後摸出了一張透明膠紙樣的東西,抬手就往浴室的牆上貼。
江爾藍的聲音,泛著一股寒鐵般的冷:「我不信,這玩意兒逼不瘋程然!」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陸子航的心裡貓撓似的,忍不住問了出來。
可江爾藍只微笑,卻不正面回答,只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估摸著卓淑珍快把程然勸好了,江爾藍在浴室里的角落裡悄悄放了一個機器,又在浴室和卧室里各放了一個攝像頭,溜出了卧室。
「那個四四方方的機器是什麼?」陸子航只來得及瞟了一眼,看那構造,不由猜測,「我怎麼覺得,有點像暖風機?」tqr1
「跟暖風機差不多,陸大少挺博學多知嘛,這小型暖氣機一會兒可有大用處。」不顧陸子航的不滿,江爾藍仍是不肯揭曉答案。
「現在就說明白了,那多沒意思。」江爾藍傾身過去,在他的臉上飛速啄了一口,成功哄得陸大少重新笑逐顏開。
「咱們快弄出點動靜來,把卓淑珍引下來,不能讓她在程然的卧室里待久了。」江爾藍催促道。
陸子航計上心來,直接沖入廚房,捧了放在桌邊的海碗,舉高往地板上摔,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卓淑珍剛把兒子安頓在床上睡好,就聽見了樓下傳來的聲音,驚得程然忽然坐起,扯住她的袖子,低吼道:「那是什麼聲音?」
「乖,廚房的碗摔了,你睡吧,我先去看看。」卓淑珍幫他把外套掛在衣架上,轉身關上房門,走到樓下一看,廚房裡碎了一個碗,裡面盛放的葉兒耙滾落一地。
她低頭看了看碎片,抄起掃帚,把碎片掃進垃圾桶,輕聲喃喃:「廚房裡都沒人,這碗怎麼突然就碎了,難道是被風吹落的?」
客廳沙發的背面,江爾藍矮身藏在那裡,看著卓淑珍費解的神情,勾起了唇角。
彷彿是捉迷藏一般,兩人又悄悄地上了二樓,進了程然書房旁邊的一間小客房,藏身於衣櫃內。
「沒想到,我堂堂華天集團總裁,居然也會淪落到藏進衣櫃里,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吶!」陸子航低聲感嘆了一句。
話是這麼說,可他的神情卻極為享受,衣櫃里空間有限,江爾藍只能緊貼著他,當真是溫香軟玉抱在懷。
陸子航斂眉,傾身往前,嗅到了她的一絲髮香,薄唇擦過她嫩滑的面頰,唇間溢出一聲得意的輕笑。
江爾藍輕啐了他一聲,拿出手機,調到了程然卧室里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