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是一位殺手
“風雲大廈發生槍擊案……”
墨珂庭看著新聞，幾不可聞地輕笑一聲，“又開始行動了……”
他關掉電視，癱在沙發上，手上的相思豆忽然映入眼簾。
他失神地看了一會，眷戀地撫摸著它。
過去多久了？
有八年了吧……
他歎了一口氣，起身燉牛肉去了。
兩小時前，風雲大廈的頂層。
一道身影出現在那裏，他穿著一身黑衣，提著一個手提箱。
他淡定地裝好槍械，滅掉手裏的香煙，伏下身來。他打開狙擊鏡，透過對麵大廈30樓的窗口瞄準了一個人。
他默默地計算著時間，時針緩慢地行走著，直到秒針指向了十二。
“砰——”巨大的槍聲響起。
槍聲消失後，人群的尖叫聲不斷，對麵大廈亂成了一鍋粥。
他開完槍之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原地。他從電梯下來，手裏提著一個手提箱。他穿過大堂朝大門走去，沒想到幾個西裝男跑了進來，幸好這裏人多，還沒有發現他。
他四處看了看，發現了一個側門，他立刻拉開門出了大廈。
這次運氣好，沒有人發現，之前他試過被黑暗組織和國際刑警圍攻，那還是三年前的事了。
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成功脫身，用一隻替代羊假扮成自己的屍體，引爆了那棟大樓。這樣一來，他徹底從世界上消失了。
沒錯，他是一名殺手。
殺手，作為一種高危職業，高風險低回報，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他們常常隱身於人群之中，悄無聲息將目標消滅，再趁亂且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逃走。
他沒有名字，隻有一個代號——龍隱。他時常穿著一身黑衣，行動時背上扛著大槍，隱身於高樓大廈之中。
這些年來他行事越來越謹慎，但這不妨礙他打響名號。許多人找上他，他幹事夠利落夠幹淨，是出門在外居家必備的好殺手。
他進商場的廁所換上一套普通的衣服，偽裝成普通的上班族。一切搞定之後，他轉頭回了自己的公寓。
穿過陰暗潮濕的巷道，打開生鏽的大門上了五樓。
不同於下麵的景象，五樓光照充足，溫暖幹燥，樓梯還擺著幾盆好看的植株和鮮花，是他放的。
他正準備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隔壁家的門開了。
門裏麵走出一位長發男子，他五官俊美，身材高挑，麵上的笑容和藹可親，可龍隱總覺得他的笑容有點狡詐。
“小龍，你回來了！”
龍隱一看見這男人，秒變麵癱。
這妖孽。
長發男子一拍他的肩膀，“我做了牛肉燉土豆，你要來吃嗎？”
“是土豆燉牛肉。”他忍不住吐槽道。
“嗯？”男子眨了眨眼睛。
“唉……算了，我不……”他剛想開口，沒想到男子一下子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拉進了他的家。
“你跟我客氣什麽啊，大家都是鄰居。”
龍隱額頭上劃下黑線，他想回家。
他在這公寓住了有一年多了，不知道是不是這邊風水好，這麽長時間都沒被人發現。他小日子過得正安逸，直到一周前，隔壁搬來了一個男子，他的悲慘生活就開始了。
他每天跑上跑下，殺人這活不僅傷身還傷神。他回到家隻想放鬆一下，誰知道這妖孽經常來煩他，嘰嘰喳喳的，他感覺自己更累了。
這妖孽貌似是做設計師的，可他總覺得他整天無所事事。隻要他在家，他就能察覺到這妖孽的存在。
男人把龍隱拉到餐桌，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了下來，“來，快嚐嚐飯菜，我做的。”
龍隱看了一眼麵前的菜肴，抬頭朝他看去，“菜都提前裝好，莫非是等我回來？”
他輕輕一笑，“真聰明。”
有古怪。
他沒有動那盤菜，“墨珂庭，你在打什麽算盤？”
“我難得請你嚐嚐我手藝，你卻說我打什麽算盤，這樣很傷人的。”
他的眼神不像是假的，龍隱愣了愣，“抱歉。”
他笑了笑，“好了好了，快吃吧。”
“嗯。”
他夾起一塊土豆送進嘴裏，燉得很入味，吸滿了肉汁，嚐起來很粉糯很鮮香。
墨珂庭坐在他對麵，撐著下巴看他吃飯，“好吃嗎？”
“好吃。”
“每天下班回來很辛苦吧，我看你回來的時候總是很累，要不我做飯給你吃？”
“這怎麽好意思。”
“你就當請了個廚師，每個月給我點錢就行了。”
“好。”
龍隱吃完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墨珂庭洗完碗從廚房出來，給他倒了杯清茶。
他這邊的茶很好喝，龍隱喝著喝著就喜歡上了。
這一晚，龍隱有些不一樣，墨珂庭很快就注意到了。
龍隱垂眼看著杯子裏的茶水，沉默了好久。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他笑了笑，“很好嗎？我覺得挺正常的啊，你住我隔壁，大家都是鄰居。”
“隻是因為你跟我是鄰居嗎？”
“不是。”墨珂庭搖了搖頭，忽然抬起手撫上了龍隱的臉頰。
墨珂庭的手碰到自己的那一刻，他微微睜大眼睛，身體不可控製的震了震。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墨珂庭的眼神太過深情，龍隱一時忘了怎麽反應。
他伸出手抱住他，把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對不起，原諒我的任性，讓我靠一會兒可以嗎？”
“嗯。”他的聲音太過悲傷，龍隱無法拒絕。
“他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墨珂庭歎了一口氣，“我一度以為你就是他，可當我想到他已經死了的時候……況且你跟他太不像了，整天冷冰冰的，老是一臉的不耐煩。”
“我有你說的那麽糟糕嗎？”
墨珂庭笑了笑，“你臉皮真厚。”
“我隻是不想說話。”
“我錯了，小龍你跟他一點也不像。你能輕鬆扛起礦泉水桶，他不能。你會修電路會換燈泡，他不會。你啤酒能喝一打烤串能吃一盤，他不能。可是……我還是好想他。”
龍隱撇了撇嘴角，沒有在意他不斷拿自己去跟那個人比較。他忽然察覺到胸口的衣服濕了，整個人一愣，“你哭了？”
“你哭什麽呀……”他慌了手腳，連忙去找紙巾，他看了幾圈下來都沒有找到，隻好用手去擦。
臉上傳來溫柔的擦拭，墨珂庭的淚水滾得更厲害了。
龍隱沒有辦法，從口袋裏掏出藍色的醫用口罩帶上，“你別哭，我這樣行了吧？”
墨珂庭被他幾乎是愚蠢還很幼稚的做法逗笑了，他擦去臉上的眼淚，把他的口罩揭了下來。
“你不用這樣。”他笑了笑，“謝謝你。”
龍隱歎了一口氣，他經曆謀殺多年，見過無數人哀求的眼淚，他卻扛不住他的。
龍隱從沙發上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把心情調整過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