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夜 黑樓怨魂（十一）
楚暮雪走後，柳天軒拉著肖戰和楊策回到了辦公室。肖戰和楊策滿臉疑惑的望著柳天軒，柳天軒輕笑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黑樓里到底有什麼東西，其實我現在也不敢確定。一切都只是猜測。最初我可能是把事情想簡單了。」
肖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說道：「反正今天天也晚了，乾脆咱們就加個班，把這幾天查到的關於黑樓的線索梳理一下，定定方向。天軒，你說說你的看法吧，這種案子你是專家，我們只能協助。」
柳天軒沉吟片刻，說道：「最初接觸黑樓的案子的時候，因為知道黑樓曾發生過六十七名孤兒被燒死的慘案，而且，之後黑樓發生的那些個神秘命案，人死亡的原因都是一氧化碳中毒，符合怨魂以自己死法加之於人的報復手段，所以我以為，是孤兒們的冤魂作案。這些日子，咱們所有的調查工作都是朝向這個方向，通過挖掘黑樓背後不為人知的秘密，找到那些孤兒真正死亡的原因，然後想法子超度他們。正因為我把黑樓的案情想簡單了，所以，這些日子我始終沒有做一件應該乾的事，那就是實地探查一下黑樓。唐老的一席話讓我有些不安，那一刻，我一直在問自己，黑樓背後楚家若真有楚家不能為人知的秘密，那這個秘密是什麼？是不是黑樓成為凶宅的原因？所以，今天早上，我決定去黑樓看一看。我現在很慶幸今天早上的這個決定。黑樓里確實有怨魂，但發生的案子絕不是一般的怨魂索命，因為我感覺，黑樓里的怨魂受到一股力量的控制，而那種力量一旦顯現，在它所控制的範圍內，人就會有生命危險。早上我是僥倖逃了出來，在翻牆出來的時候，帶下來一塊牆磚，牆磚上刻著的符咒讓我更加堅信，黑樓里存在一種能控靈而且能索取人性命的詭異靈物。因為牆磚上刻著的是錮魂令。」
「錮魂令？」肖戰和楊策齊聲反問。
「對，錮魂令，禁錮靈魂的咒語。這圍牆是在黑樓起建之前便修建好了的，而牆磚上刻著錮魂令，意味著圍牆不禁有防止外人進入的功能，還有圈禁某種靈物的功能。換句話說，楚西嶺在建黑樓的時候，就已經計劃好，要在黑樓里圈養什麼東西了。這也應該是他在外地招納建築工人的原因所在。」
肖戰說道：「楚江遠也好，楚暮雪也好，他們想要在黑樓里找到的是不是楚西嶺圈養的這個靈物？」
柳天軒搖搖頭，說道：「剛才我看楚暮雪夜探黑樓隨身帶的東西了，她隨身帶的除了一般辟邪驅鬼的法器、符咒外，還有幾樣東西恐怕是為了尋物所用。那幾樣東西有一小瓶水、鐵片、木塊、火機、土塊，代表五行，我看得出，她是想用五行指路之術尋物。而她隨身帶的法器、符咒也是最普通的，只怕抵抗不了黑樓內那個靈物的進攻。」
「五行指路？」
「對，五行指路。這是一種從中國流傳出去的一種法術，專門用來尋找失物的。運用得到，能指出所尋之物的大體方向。現在在大陸已經失傳了，但在南洋還有所流傳。具體原理是古人認為，世界萬事萬物由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構成，在這個法術里，五個人手持代表五種屬性的東西，圍成一圈，手舉這五個物品，無限接近，同時通過結界的方式，在確定的範圍內形成一個閉合，在這個閉合的環境里通過符咒的方式進行物體屬性的歸類，比如說，你要找的這個東西屬木，它周圍最接近它的東西屬金，則金屬性和木屬性有了交匯點，代表金屬性的物品和代表木屬性的物品會不自覺的相碰，已經燃起的香煙所飄向的地方就是所尋之物的大體方向。反覆使用這種法術，最終能指引人找到所失之物。但這個法術一是只能在夜裡使用，二是對活物、靈物無用。所以，我說楚暮雪恐怕不知道黑樓里到底圈養了什麼，她所尋之物也不是這個圈養之物。」
肖戰驚訝道：「她可是楚家人啊，她都不知道黑樓背後的秘密，這不合邏輯啊。」
柳天軒也想不通，說道：「我也覺得這不合邏輯，但我現在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似乎依稀可以看到解決問題的道路，但又彷彿迷霧重重。苦思冥想間，柳天軒打開了周正波交給他的紙條，說道：「楚暮雪是來華投資的華僑，她不想配合咱們，咱們也沒法勉強她。黑樓就在那裡，只要咱們掌握的東西夠分量，楚暮雪會主動來找咱們合作。咱們現在手裡還有一個線索，那就是周正波，明天咱們去見見他，我很想看看，五年前他在黑樓里錄到了什麼，也許能從中發現些蛛絲馬跡。」
肖戰說道：「我也有此意。」
楊策許是被楚暮雪罵怕了，一聽不再從楚暮雪身上往下查了，長吁一口氣，也連聲附和。
第二天一早，肖戰、柳天軒和楊策就按照周正波留下的地址尋了過去，周正波一見他們三個人，一臉得色。楊策不敢惹楚暮雪並不表示他不敢訓斥周正波，只見他雙眉一挑，對周正波厲聲說道：「周正波，雖然你父親是一名優秀的公安幹警，你就更應該知法守法。你知法犯法，只能辱沒了你父親的名頭，我們也不會因為你父親的原因網開一面。今天，你要老老實實的配合我們的調查，把事情說清楚。」
周正波一聽，正要發作，肖戰趕緊把楊策的話頭攔了下來，說道：「這不是正式的調查，沒這麼嚴格，咱們就是隨便聊聊，了解下情況，楊警官你不要這麼緊張。小周也一定會照實說的。」
周正波斜了楊策一眼，說道：「我是足夠信任柳大師，才會主動配合你們的調查工作的，要不然，我會自行組織人馬進行調查了。畢竟這案子關係著我父親的下落。」
柳天軒拉了下楊策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再多話，肖戰又安撫了周正波幾句，周正波平復了下心情，開始說起五年前進入黑樓的整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