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 深山迷霧(三十一)
柳天軒沖吳村長一拱手,說道:「目前咱們力量懸殊,吳村長是佔盡了上風,方才如此從容不迫。在這裡,吳村長大概已有把我們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把握了吧?但我們就算是死也要死個明白,吳村長能否回答我幾個問題?」
吳村長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很是大氣的一笑,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問題,我索性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你吧,免得你倆死了后還滿腹疑惑,再去刨根問底,誤了投胎轉世的好時辰。」
楊策聞言大怒,想要回言反擊,柳天軒拉了下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說話,楊策憤憤然把就要出口的髒話硬硬的咽了回去。
吳村長找了個突出的樹根,坐了下來,對柳天軒說道:「我知道你來自崑崙宗,我也知道你手中那根黑黝黝的尺子,你們稱之為黑鐵玄尺。你們崑崙宗和我們火焰聖教的恩恩怨怨,你應該也知道一些吧?你們崑崙宗一直甘心當朝廷的鷹犬,誰坐天下,便去拍誰的馬屁,僅在道光一朝,便屠戮我無辜聖教教眾上萬有餘。對,你說的沒錯,這個村子就叫魂守村,魂守,魂守,守的就是我們火焰聖教為數不多的根基。當年你們崑崙宗的葉老道率領天下所謂名門正派攻陷我聖教總壇,為使我聖教不至於就此覆亡,我聖教主命我帶領百十餘名教眾殺出重圍。我幸不辱使命,帶領這些倖存的教徒,輾轉來到了寧山深處,重建了聖壇。只不過,這百多年的歲月枯燥無味,好多人耐不住寂寞,總想偷偷逃出此地。為了避免此地暴露,延續我聖教教祚,萬般無奈之下,我把他們全部做成了人皮傀儡。現在只剩下我陪著這棵樹度過這漫漫悠長歲月,但只要這棵樹還在,我們聖教就有復興的那一天。」
吳村長說到這裡,楊策打斷了他的話頭:「姓吳的,你別滿嘴跑火車,照你這麼說,你得有二百歲了吧?你屬王八的啊?」
吳村長很是輕蔑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和你這種無知小輩計較。」
楊策還要說些什麼,柳天軒給他使了個眼色,楊策很是不服的閉上了嘴。
「這棵樹長得奇形怪狀,有什麼能力復興你們所謂的聖教?還有,勞改基地和特警培訓基地發生的一系列人員神秘失蹤、死亡的案件是不是和這棵樹有關?」柳天軒問道。
吳村長輕撫著樹榦,一臉得意的說道:「這棵樹名喚輪迴,只要有這棵樹在,我們聖教教眾就能夠做到與天地同壽。當年我們聖教總壇被攻破的時候,我帶著十顆樹種逃了出來,可惜只存活了這麼一棵。這樹種是在血池怨氣中培育的,所以,這棵樹長成后要以人的血肉為食,勞改基地和特警培訓基地發生的那些人員死亡的案子都和這棵樹有關,是這棵樹利用它的樹枝,在人頭頂上鑿開一個洞,然後象吸食飲料一樣,把人全身的血肉骨骼通過這個小孔吸食而盡,只留下一張人皮。一會兒你們就會親身經歷這整個過程,哈哈,看著自己的血肉和骨骼慢慢化作一攤血水,那應該是一件多麼殘忍和痛苦的事兒啊。」
聽到這裡,楊策忍不住高聲痛罵,吳村長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大有勝券在握之勢。
柳天軒強壓心中怒火,冷笑一聲說道:「以奪取他人之命,換取自己壽與天齊,這做法也夠下三濫的,還口口聲聲自稱聖教,你也好意思說得出口。還有,據我所知,當年天下正道聯盟,並未找到你們火焰邪教的總壇,你何來總壇被攻破之說?」
吳村長仰天哈哈一笑,說道:「你知道你們所謂的正道至今未敢宣揚當年攻破我聖教總壇的功績的原因嗎?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道攻破我聖教總壇后,竟把我總壇內藏著的寶物哄搶一空,你手中的那把尺子也是我們聖教的聖物之一,名喚噬魂。那葉老道給這把尺子改個名字,就成了你們崑崙宗的寶物了,這不是明搶嗎?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們聖教所習法術為邪法,可攻破我們總壇后,又把我聖教的法術秘籍瓜分一空,哼,我們用,叫邪法,你們用,就是弘揚天道了?天下還有比這更不要臉的事嗎?」
柳天軒正要反駁,忽然想到當時在行海大廈那宏遠老道幾個茅山道士擺的神秘陣法,透著種種邪氣,不像是正道之法,或許這吳村長所言非虛,不禁臉色一紅,一時竟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吳村長陰陰一笑,說道:「該問的也問完了,我該說的也說完了,天也不早了,兩位小哥就此上路,可好?」
在吳村長說話的同時,柳天軒悄悄給楊策使了個眼色,趁著吳村長得意洋洋間,柳天軒和楊策已偷偷向著洞口的方向退了好幾步,此時,眼見吳村長要痛下殺手,他話音未落,柳天軒已拉著楊策一個箭步衝出了石廳,那棵樹的樹枝轟然探了過來,重重的插在了石壁之上。
柳天軒和楊策沿著來時的路,向洞外跑去,哪知吳村長並不著急,只是輕笑一聲,說道:「你們還真以為你們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啊?哼,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柳天軒和楊策一路狂奔,離那石廳已有一段距離了,倆人才氣喘吁吁的停住了腳步。柳天軒喘著粗氣,說道:「咱們能跑出來,也是僥倖,看來這一切命案都和那棵樹有關,咱們先離開這裡,找肖戰通過政府搬來救兵,把那棵樹連根剷除。好在那棵樹已紮根在岩石之中,跑是跑不了。」
楊策恨恨的說道:「樹是跑不了,可那吳村長肯定跑了,怎麼給小恩報仇?」
柳天軒說道:「在這裡,那吳村長佔盡天時地利,憑咱們兩個人,硬拼是拼不過的,聽剛才吳村長所說,他離不開這棵樹,這棵樹死了,估計他也活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