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 深山迷霧（三）
楊策又說道：「那這麼說我們要去的這個培訓基地本來就是軍方建設的，弄不好就建在了邪祟之地，等軍隊撤出，場地易人，陽剛正氣不足以壓制邪祟，邪祟作怪，才可能引發了這一系列的神秘死亡事件。」
肖戰笑道：「這基地是否建在了邪祟之地還真不好說，咱們得到了現場之後仔細勘察完再作判斷。但軍隊駐紮在這裡的十餘年間，確實沒發生過什麼靈異之事，是否邪祟作怪，還是另有他因，我們還得仔細調查后再下結論。」
柳天軒沉思了片刻，說道：「若那幾個人的死亡情狀真如你所述一般，還真可能是邪祟作怪，但到底是怎樣的邪祟，我剛才把我所學在腦海里過了一遍，仍沒有頭緒。現在我所擔心的是，死亡事件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當時的調查又是秘密進行的，若沒有留下什麼文字檔案和結論性的東西，有些事眾口相傳，早已改變了事情的原貌，只怕我們得到的信息並不精準，所以，這一次，我們還真得抽絲剝繭的好好調查一番。」
肖戰點頭稱是，說道：「此次我們一進山就遇上這漫天大霧和邪祟指路，差一點車毀人亡，可見這寧山並不寧靜，我們還真得多加小心。」
三人就這樣聊天聊地，時間過得很快，楊策不經意間向車窗外瞥了一眼，發現那漫天雲霧已經消失殆盡，此時天色已晚，晴空萬里無雲，漫天星光閃爍，好一派沉美靜謐的景象。楊策發動汽車向前開去，柳天軒和肖戰也不再睡覺，眼睛緊緊的盯著前方，生怕再出現什麼異常。車子沿著山路，又開了大概半個小時，緩緩停在了路盡頭一扇銹跡斑駁的鐵門前。鐵門緊閉，鐵門後面是一棟四層的小樓，鐵門四周荒草叢生，鐵門旁掛的木牌早已油漆褪盡，字跡模糊，依稀可辨的只是「基地」兩字。再往前走已經沒有路了，十之八九，這裡就是目的地。楊策連按了數聲喇叭，那鐵門才吱吱嘎嘎的打開，門中央站著兩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微胖的中年人，手提一盞煤油燈。肖戰走下車，趕上前去，對那微胖的中年人說：「你應該就是喬主任吧？我是肖戰，咱們通過電話，不好意思，路上出了點狀況，所以來晚了。」
那喬主任表情僵硬，嘴裡嗯啊了幾聲，示意肖戰跟他來。肖戰眉頭皺了皺，揮手想讓楊策把車開進來，這時，柳天軒已從車上走了下來，朝肖戰輕輕搖了搖頭，肖戰何等聰明之人，雖不知道柳天軒想幹什麼，目的如何，索性乾脆不問。只見柳天軒指揮著楊策，將車子掉頭，停在了路的中央，隨後遞給楊策一個小袋子，並在楊策耳邊低語了幾句，方才走到肖戰身邊，說道：「車子有點毛病，楊策想趁沒熄火檢查一下，免得熄火后再發動不起來，這深山老林的，到哪裡去修？」
肖戰聞言，雖不知道柳天軒葫蘆里裝的什麼葯，卻也不點破，說道：「那我們先進去，過一會兒再來接楊策。」
喬主任示意他身邊隨行的那個人關上鐵門，瓮聲道：「肖領導，山裡野獸多，這門要隨時關閉。」
肖戰點頭表示理解，喬主任提起煤油燈在前邊帶路，肖戰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喬主任攀談著：「喬主任，我聽你說，這基地里平時常駐著四個人，那兩個人呢？」
「睡了。」喬主任話無感情的說道。
「咦？這裡黑漆漆的，你們平時不用電嗎？」肖戰又問
「電路燒了。」喬主任回答簡潔。
從鐵門到那棟四層的樓距離不遠，就幾句話的功夫，幾個人就已走到了樓前。喬主任領著肖戰和柳天軒來到一個房間，對肖戰說：「你們先休息吧。」說著，提燈就要走。
肖戰乾咳了一聲，說道：「喬主任，我們趕了一天的路了，還沒吃飯呢，你看能不能給我們準備些吃的東西，還有，這屋裡黑咕隆咚的，連個照亮的東西也沒有，你看，能不能把這盞煤油燈留下？」
喬主任還是冷冰冰的說道：「我這就給你們準備飯去，你們先休息。就這一盞燈了，給你們留下，我就沒法子給你們做飯了。」
說著，喬主任走出房門，慢慢消失於黑暗之中。
柳天軒走到門口，四下里看了看，確定沒人偷聽，對肖戰說：「你沒覺得有點不對勁嗎？」
「所以你才要楊策調轉車頭，沒有讓他跟進來？」
「對，這樣若有什麼事，楊策在外面也是個策應，就算是跑，也方便的很。」
肖戰點點頭，說道：「我也感覺有些不對頭。來之前我曾和喬主任通過電話，電話里的聲音和眼前這個喬主任的聲音完全不一樣，雖說電話里的聲音和現實中的聲音會有些許差異，但也不能差異到象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的聲音吧？再說這個培訓中心雖然已被閑置，但有人常駐這裡做日常的維護工作，還不至於破敗到荒草叢生，大門銹跡斑斑，甚至連門牌上的字也模糊不清的地步吧？柳天軒，你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柳天軒眼望了下門外，說道：「我一下車就聞到一股若隱若現的腐屍的味道，而且是人的腐屍的味道。」
「腐屍的味道？」肖戰驚訝道。
「對，就是腐屍的味道，我對這種味道真是太熟悉了，是不會搞錯的，而且味道就是從那喬主任站立的方向傳過來的，咱們這次一進山，就出了這麼多怪事，我自是不敢大意，才讓楊策留在車上的。後來，你跟這個喬主任聊天的時候，我就一路尋找那腐屍味道的來源，我現在可以確定，那味道就是從喬主任身上傳來的，而且，你注意到沒有，跟在喬主任身邊的那個人，自打我們進來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手上又沒有照亮的東西，不跟著我們走，這黑燈瞎火的，他又往哪裡去呢？」
「對。」肖戰點點頭，說道，「這也不符合常理。咱們畢竟是上頭來的工作小組，無論是喬主任還是他手下的兵都應該熱情歡迎咱們才是，而不是偷偷的躲到一邊去，這樣也太失禮了。」
柳天軒笑道：「你也別太把自己當成盤菜，人家冷冰冰面無表情的對待你，你又能把人家怎麼樣？」
「面無表情！」柳天軒和肖戰幾乎同時低聲喊道，「自打見面，那喬主任臉上就沒有出現過任何錶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