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皇帝,但長得丑是錯嗎(三)
先皇於三月前不幸駕崩,享年三十八。
國殤之後,剛登上太女位置的祈願者順利登基稱帝,改元更始,喻為一切是新的開始。
黃真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正是祈願者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出現在百姓面前。可是這一次雙方會面就如前面所描寫的那樣,並沒有一個很好的結果,反而導致國民對黃真的支持度進一步下降。
不為別的,就因為黃真很瘦。
起初,百姓們還是大略聽到一些傳聞,知道黃真與大部分女子相比是要丑一些(丑即瘦,胖即美),但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丑,簡直有損她們雲國人形象。也不知是由誰先開始扔的雞蛋,之後就是一發不可收拾,場面一度失控。
雲國請神的活動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習俗,它的成功與否代表著未來三年的雲國能否風調雨順,百姓的收成能否豐收。
所以這是一個雲國人上下每三年最為關心的活動,可是黃真這次不要說去城外三百里處的登靈山舉行請神祭祀,她連皇宮門口到城門口一半的路還沒有走到就被百姓的臭雞蛋和爛菜葉給「請」回了皇宮。
「陳嬤嬤,進來給寡人更衣。」黃真的話音剛落,剛才嚇了黃真一跳的老婦人又低著頭恭敬進來了。
這陳嬤嬤也是和黃真一樣的是個天生吃不胖的人,是這雲國里的異類,也是黃真的父君專門在宮外找來伺候黃真的。
黃真張開雙手,任由陳嬤嬤伺候她把衣服穿好。
穿好衣服之後,黃真理理衣領,走到銅鏡前。黃真打開了鏡前桌上的描繪著精緻花紋的四個漆盒。漆盒裡擺放的東西雅緻華美,各樣化妝品以及各式精雕細琢的頭飾,並且這些東西都被人已經放得整齊有序擺在哪裡。
陳嬤嬤不知為何今日陛下會把上君送給她的首飾盒全部打開,依然按照舊例從第一個裝著冠帽的漆盒裡拿出黃真平時常帶的白玉冠帽以及第三個盒子里的水青玉笄。
對黃真彎腰請示之後,陳嬤嬤說道:「陛下,請讓奴為您梳妝。」
黃真擺手制止:「不用了,寡人今日要自行梳妝,你在一旁等著就是。」
「可是陛下您不是不會梳妝嗎?」陳嬤嬤眼中驚訝,莫不是因為這次請神事件陛下受到的打擊太大了?
黃真通過銅鏡見陳嬤嬤欲言又止的樣子,說道:「務須多言,寡人心意已決。」
「諾。」
既然黃真都這樣說了,作為一個合格的下人也已經提醒過自己的主子了。陳嬤嬤將拿在手裡的冠帽和玉笄依次放回盒中,又為黃真將座椅好好的放在黃真身後,這才自行退到一旁候著。
黃真也是第一次接觸古代化妝品,不愧是皇家出品,都是上上等的佳品。但是她除了胭脂、眉筆和玉簪粉這些基本的她知道,其他的化妝品她並不是很清楚。
不過只有這三樣東西也足夠,其他的可以以後慢慢研究。
所謂玉簪粉其實就是被古人稱之為「珍珠粉」的妝粉,是由白色茉莉花所提煉製成的。而真正的用珍珠做的妝粉實際叫做「珠粉」。
而黃真能知道這是玉簪粉而非珠粉,就是因為玉簪粉特有的茉莉花香,恰巧黃真很喜歡茉莉,對它味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就算在這一堆香味紛雜化妝品中也能靠著鼻子一下子找到它所在的地方。
黃真用妝粉做完之後,熟練的開始描眉畫唇,然後又借著青黛眉筆畫了一雙上挑的眼線,最後又將鉛粉和胭脂進行調和,使之變成檀紅-——即粉紅色,抹在上挑的眼尾處的同時用少許罩在雙頰處。
等最後的妝容成型時,眼前的人還是那個人,但是上挑的眼線讓鏡中的她平添一份威嚴與氣勢,而眼尾處的檀紅讓本來就偏清純的多了一絲嫵媚風情。
黃真看著鏡中的自己,做了一個凌厲的表情。嗯,不錯,有點當皇帝的氣勢了。
之後黃真自行將給自己挽了一個發。
「陳嬤嬤,現在外面的情況都怎麼樣了?」
一直靜待在一旁的陳嬤嬤看著黃真熟練的操作著各種化妝用品,雖然面上一片平靜,但是她心裡在想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
陳嬤嬤其前三步,以手作揖:「啟稟陛下,上君說若陛下您問起這件事,就讓奴告知陛下,一切上君都會做主安排,務須陛下您擔心,陛下您只要好好調養生息即可。」
原劇情中祈願者也是有昏迷的,但是她不知為何一昏迷就是三天,等她醒來的時候,她的父君已經動用他們付家的力量將這件事處理完畢,最後祈願者也就只知道一個事件的最後結果而已。
至於過程,出於一個父親對女兒的保護,宮中人早已被軍權在握的付家人警告過了,不敢向祈願者透露一個字。
最後,祈願者也就從自己寵愛的一個少君那裡知道了一點點的後續,也就是百姓對祈願者這個皇帝越加不滿了。但是當時祈願者依然相信著只要自己研究清楚雲國人口劇減的原因,就可以重新朝野上下的擁戴了。
可是這些直到祈願者死去的時候,也都只是她的夢而已。
黃真覺得祈願者就像她兒時看到的一部忍者動漫的男主一樣,從小不被身邊人接受,從小就是別人眼中的異類,他們都渴望能夠得到別人的注視,別人的認可,就這麼看似簡單的事情,卻讓祈願者用了一輩子的時間去為之奮鬥。
而最後答案卻是那樣讓人哀傷,明明就只差一步就可以實現了,但是老天爺卻和她開了一個大玩笑,就那樣沒有任何預兆的就死去了。
黃真感受到胸口被一股煩悶之氣堵住,悲傷的情緒逼的黃真眼眶都濕潤了,淚水似乎要不受控制的奔瀉而出。
站起身,轉身背對陳嬤嬤站著,抬手給自己的胸口順氣,心裡默念道:「沒事的,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的願望實現的,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黃真默念了好幾遍,那不受控制的情緒終於停止了暴走。
黃真這才又轉過身看著陳嬤嬤:「有什麼事情直接告訴寡人,不用隱瞞,父君那裡寡人自會去說的。」
陳嬤嬤暗自思考了一下,又對黃真做了個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