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束手無策
「這糖醋魚吃了到底有什麼用？」周錚忍不住又問道，他實在很疑惑。
這次系統回答了：「宿主服用之後，自然會明白。」
說了等於沒說。
周錚咬了咬牙，忍住要開罵的衝動，問道：「一天的時間是不是有些太強人所難？能不能寬限幾天？三天也成。」
在周錚現在的身上，翻遍全身，也找不到幾個銅板，哪裡能買得起只是一條烏泥魚？更不用說那兩樣藥材和其他的佐料。
系統毫不同情的道：「請宿主準時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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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錚終於忍不住了，心中怒罵，深吸一口氣：「如果完不成的話，會不會……？算了！」
依系統這尿性，不用問，周錚也知道後果，如果不能準時完成任務，懲罰是一定難免，並且很可能比上次還要嚴重。
坐在麥秸上，想來想去，周錚想不出任何能夠完成任務的可能。
只有一天時間，自己哪有那麼多錢去買菜料？
周錚很苦惱。
他躺了下來，在麥秸上輾轉反側，也不知過了多久，油燈里的燈油燃盡忽然熄滅，柴房中陷入到一片黑暗，模模糊糊中，周錚這才不知不覺的睡去。
翌日。
天剛亮，周錚還在沉睡，就被金福敲門叫起，到後院擺放的幾個大水缸處舀了水洗了把臉，便去后廚幫忙幹活。
周錚第一次來到后廚，后廚並不大，卻顯得很髒亂，靠著牆根擺放著幾筐蔬菜肉類，還有一個盛滿水的木桶，裡面游著十多條魚。
往裡面漫不經心的瞅了一眼，周錚看到裡面來回上下遊盪擺尾的魚個頭很大，有鯉魚，有草魚。
「嗯？」
周錚忽然輕呼一聲，眉頭一揚，凝目向內看去。
「果然是。」片刻后，周錚喃喃道。
在這些上下遊盪的魚裡面，有一條手掌長，渾身烏黑猶如泥鰍般，相對較小的魚，周錚一眼認得出來，赫然就是烏泥魚。
周錚眼珠轉了轉，若有所思的走開了木桶，走到一旁，拿起一捆青菜開始在一個盛滿清水的大木盆里清洗起來。
根據金福所說，周錚的工作很簡單，就是早上起來擇菜清洗，有客人來了就收拾飯碗洗碗，間或在夥計忙不過來時幫忙送菜。
臨近中午。
這段時間是客人最少的，眾多夥計趁機開始提前吃午飯，掌柜提供的午飯是早上剩下來的冷饅頭，還有上午客人吃剩下的殘羹。
周錚沒有吃。
雖然早已將家產敗光，但是周錚身上還保留有官宦子弟的講究，就算刨去這些潛意識，以周錚現代人的習慣，也不會去吃別人的殘羹剩菜。
更何況，周錚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去打聽一些重要的事情。
在向掌柜說了一句「我出去下，一會兒就回來」，得到掌柜滿不在乎的回答后，周錚便快步跑出了飯館，在路上用兩文錢買了兩個燒餅，一邊吃一邊向隔壁街道上的藥鋪里快步走去。
不多時，周錚就皺著眉頭回到了飯館。
他是去詢問了下紫丁花瓣和碧草根，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兩種藥材竟然會這麼貴！只是區區一兩重，就需要一兩多銀子。
這大大出乎了周錚的預料。
以往周錚也時常吃些貴重藥材，但是從來沒詢問過價格，畢竟那都是下屬官員巴結父親送來的，這次一打探，沒想到很一般的藥材竟然還如此之貴，不由暗暗乍舌。
想來想去，只能找掌柜試試了。
其實周錚並不想去找這胖掌柜，根據昨晚的打交道，這胖掌柜顯然頗為吝嗇，但是一想到系統規定的一天時間，以及完不成將會有比被圍毆毒打還要嚴重的懲罰，周錚還是硬著頭皮找到了掌柜。
「掌柜，商量個事唄。」周錚笑道。
胖掌柜狐疑的看著周錚，問道：「什麼事？」
「我能不能先預支一些工錢？」
胖掌柜皺了皺眉：「多少？」
經過這一上午，胖掌柜對周錚的工作表現還是很滿意的，當下雖然有些不喜和不情願，但是還是詢問了一下。
但是周錚的回答差點讓他跳了起來。
周錚搓了搓手，笑道：「先預支一年的吧。」
胖掌柜一雙小眼一下子睜圓，就像一頭受到刺激的野豬，喝斥道：「你剛工作了還不到一天，竟然要預支一年的工錢？！你……」
胖掌柜越說越怒，簡直要喝罵起來。
周錚一看就知道沒戲，不等胖掌柜繼續往下說，雙手往下憑空按了按，示意胖掌柜冷靜，笑道：「我只是開個玩笑，掌柜你急什麼？」
胖掌柜臉色立即平穩下來，像一頭驚魂甫定的野豬，喝道：「你小子再跟我開這種玩笑，小心我……」還沒說完，扭頭看了看，「趕緊幹活。」
已是中午時分，已有客人走入了飯館。
周錚心裡暗嘆了口氣，回到了后廚。
「離系統規定的時間還不到半天了，該上哪去弄一兩多銀子買藥材呢？」周錚蹲在地上一邊在盛滿清水的木盆里洗菜，一邊著急的暗中思忖。
根據木桶里的那隻烏泥魚，至少需要七錢紫丁花瓣和三錢碧草根，才能做出符合系統要求的糖醋魚來。
在那團製作糖醋魚的知識融入腦海中后，周錚發現，他好像不但同時具備了能立即做糖醋魚的熟練動手能力，還擁有了一種很玄乎的感覺，這種感覺就是，一看魚的大小，他立即就能算出所需要多少佐料和那兩種藥材，甚至把生薑和大蒜切成多薄的片兒，料酒和醋放多少和何時放，都有非常精確的一種感覺。
對於周錚來說，萬事俱備，只缺錢！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周錚算是真正的見識了這句話。
在神不守舍的忙活中，進入飯館的客人越來越多，后廚也熱鬧了起來，夥計匆匆前來后廚端菜，大廚師傅手裡的鍋在熊熊的爐火中就沒放下過。
這大廚師傅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臉色木然，不過炒起菜來卻是極為熟練，鐵鍋像是黏在了他手裡，上下翻滾，裡面的熱油吱吱作響，平均不到兩分鐘，就能出爐一道香噴噴的熱菜。
不過這大廚師傅除了炒菜外，還有一個特點，周錚在臨近中午時注意到了，此人特別能吃，掌柜喊開飯了，大廚師傅就已經坐下來拿著饅頭大口的啃起來，只是兩三口，一個饅頭就消失在他的大嘴裡，而在周錚從藥鋪里回來，夥計們都已經吃完，這大廚師傅卻又吃了兩個饅頭才算住口。
這時，周錚將地面上的一堆菜盤清洗一空，伸了個懶腰。
「周錚，幫忙把這盤土豆絲送到三號包廂去。」金福匆匆走入后廚，端起一盤菜的同時，看到周錚一有空閑，叫道。
在早上時，金福已經知道了周錚的姓名，兩人還算談得來。
「好。」
周錚應了一聲，站起來端起長案上熱騰騰的一盤尖椒土豆絲，走出了后廚。
在飯館里，共有五個包廂，在南邊的走廊兩邊，其中三號包廂是最貴的一間包廂，能在這間包廂里吃飯的，基本非富即貴，上菜那是絕對不敢耽誤的。
周錚輕輕敲了下門，端著菜走入了包廂內。
包廂很大，足夠容納十多人，但是此時包廂內只坐著兩人。
一人身穿黑布長衫，頭髮鬍鬚都已經半斑白，身材瘦削，另外一人是一個身穿白袍的中年人，面目儒雅，兩人看起來好像都是有身份的人。
白袍中年人面有愁容，問道：「黃大夫，你看家父的這個病，到底是什麼緣故引起的？」
黑衫老者神情嚴肅，沉吟道：「老中堂年事已高，至於這個病的病根……」
周錚只聽到這裡，將土豆絲放下，轉身離開了包廂，輕輕將門合上，而那兩人正聚精會神的討論著事情，對周錚的到來和離去似乎根本就沒有發覺。
在走過的飯桌上收了一些食客留下的碗盤，周錚回到后廚，繼續洗碗。
忙碌中，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了，飯館內的食客也漸漸少了。
大廚師傅站在菜案前，正在用菜刀熟練的刮著一條一尺多長的鯉魚，片刻后就將鯉魚去鱗，又剜出鰓和內臟，清洗乾淨。
「這是在做糖醋魚。」周錚一眼看到，心中瞭然道。
對於糖醋魚的做法，他實在已太了解了。
這時，大廚師傅用菜刀切著魚身，使魚肉翻起。
「這切的有點淺。」周錚一邊洗碗，一邊抬眼看著，心中暗忖道。
在看到鯉魚的體積后，周錚的那種奇怪感覺立即浮現，腦海中馬上就得出了每個步驟最精準的做法，而以大廚師傅的切法，在鯉魚下鍋油炸時，定然會不夠酥軟。
大廚師傅已經在用鹽和胡椒粉塗抹著魚身。
「這塗的太厚了。」周錚心中又道。
在塗抹完畢后，大廚師傅將鯉魚放到一旁，拿起碗，放了一些麵粉，又加了一些水，開始攪拌起來。
鐵鍋里早已放好的油已經開始吱吱作響。
「喔！」
這時，麵粉還沒攪拌完，大廚師傅突然臉色一變，眉頭猛地皺了起來，匆匆將碗往案上一放，不忘將油鍋從火上拿下來放到一旁，捂著肚子就跑出了后廚。
周錚一怔。
「該不是拉肚子去了吧？」周錚很快明白過來，恍然道。
以這位大廚師傅中午吃飯的風格來看，吃壞肚子也在情理之中，能過了這麼長時間才拉肚子，腸胃已經很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