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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生死相隨

  柳青青注視著玉面仙子,雙手行雲流水似的撫著天音琴,琴音時快時緩時激時勵,面對飄來的琴音。古三娘越聽越不對勁,心裡煩悶筋脈不舒氣血不暢,急忙運功壓抑翻騰的氣血。以她爭強好勝的個性、稱霸武林的雄心壯志,對自己的少陽神功非常自信,決定死扛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流轉在古三娘和柳青青身上,往返觀察眼裡滿是期待,無極宮的人希望古三娘能堅持下來。扶陽人則希望柳青青能打敗古三娘,這可是他們最後的王牌。


  平時大大咧咧的康蘭注視著柳青青,臉上滿是焦急。如果柳青青的十八奏天音不奏效,不能成功打敗玉面仙子,意味著她們所有人都要臣服於無極宮,供玉面仙子差遣。


  烏天宇注視著古三娘,臉上滿是擔憂。只有站在遠處的宮靈姍對雙方莫不關心,眼裡只有陸無雙和裴元清柳家才女。陸無雙沒有和宮靈姍談及過十八奏天音的用途,宮靈姍觀看的表情滿是疑惑,對雙方的決戰方式百思不得其解。


  半柱香的時間下來,玉面仙子沒有之前那麼漂亮了,筋脈逆行血脈噴張臉形扭曲,仰頭噴了一口鮮血。壓抑在體內的功力爆發出來,嘭的一聲巨響,整個人化為血霧,隨風漫天飄散。


  「三娘…」烏天宇臉色灰敗撕心裂肺的呼喊,縱身跳上蘑菇石。「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三娘,三娘…你等等我,黃泉路上耐何橋,我陪你一起過。」烏天宇運功震斷全身筋脈,身體緩緩倒了下去,看到古三娘在白雲間笑面如花向自己招手。


  全場靜得落針可聞,這樣的結局使所有人意外,都弄不明白,柳青青僅憑一己之力撫一首曲子,竟然殺了武功深不可測的玉面仙子古三娘。古三娘的香消玉損,柳青青臉上沒有半點喜悅,宮靈姍很意外這樣的結局,沒能坐收漁利轉身下山。


  「阿彌陀佛,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隨。」裴元清高宣佛號,打破了沉靜的氣氛。


  「參見盟主。」人群回過神來急忙下拜,其中下拜的包括柳正朋黨開山肖應福,所有人都覺得拜柳青青比拜古三娘好得多,至少不會被驅使。


  無極宮的人很納悶,不明白柳青青的琴音為何如此厲害,竟然殺了武功深不可測的古三娘。與其說無極宮的人是臣服於柳青青,還不如說是被柳青青所震懾。


  柳青青急忙說道:「師父,爹義父,你們折煞女兒了,我年輕識淺武功低微,做不了武林盟主。」


  柳正朋站了起來:「青青,無極宮不能群龍無首,需要人來管束他們,只有你能做武林盟主了。」


  「閨女,無極宮這些人不能分散,要是沒有人管束,會危害武林的,武林盟主非你莫屬。」黨開山很希望柳青青能坐上武林盟主的寶座,雖然只是義女,自己的臉上也同樣發光。


  「我的好徒兒,你快招呼大家起來呀!事到如今勢在必行了。」肖應福沒有想到幾個弟子當年的戲言真的實現了,內心比柳正朋更高興。


  「都起來吧,武林盟主的事容后再議。」柳青青見人群伏拜不起,急忙招呼所有人起身。


  「謝盟主。」此時無極宮的所有人,除了懼怕柳青青,更怕柳青青追究,被古三娘用來練少陽神功的兒童,只能甘願臣服。


  柳青青問道:「夏荷,那些被抓的兒童,塞外雙鷹弄到哪裡去了?」


  「盟主,那些兒童已經沒有了。」夏荷怯怯的說道,柳青青的問話,正是無極宮人擔憂要面對的事。


  柳青青驚訝的說:「什麼沒有了,你快說清楚啊!」


  夏荷說道:「盟主,那些兒童全部…??全部被宮主用來練功了。」


  康永權大驚失色:「你的意思是說,那些兒童全部被古三娘殺了。」


  「宮主的少陽神功需要采陽補陰,需要大量兒童的血液才能練成。」夏荷低下頭,不敢面對柳青青。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裴元清雙手合什高宣佛號。


  「真是慘絕人寰,雷嘯天,扶陽失去那麼多兒童,就是你利用龍鬚馬抓來的,你是幫凶我要殺了你。」黨開山大怒,決定殺了雷嘯天。


  雷嘯天見黨開山表情憤怒,急忙說:「我是被古三娘逼的,並非我所願。」


  「並非你所願,你是報復縣太爺才這樣做的,你為什麼不去別的地方呢,偏偏就選擇了扶陽,古三娘沒有要你一定要去扶陽吧?」黨開山一副非殺雷嘯天的表情。


  雷嘯天說道:「古三娘要我去偏遠的地方,我對扶陽熟悉只能去那裡了。」


  黨開山大吼:「雷嘯天,你就是該死,我要為那些無辜冤死的兒童殺了你。」


  「黨開山,你這是公報私仇,古三娘逼我,我能有選擇嗎?」雷嘯天並非是怕黨開山,他是怕眾人圍攻,更怕柳青青。


  黨開山把刀一橫:「雷嘯天,你劫法場救烏天宇,就是包藏禍心,我非殺你不可。」


  裴元清急忙走上前:「開山兄弟,罪魁禍首不是雷嘯天,是塞外雙鷹,他們已經死了,此案就此了結了吧,不要再造殺戮了。」


  黨開山道:「大師,你不要慈悲為懷了,雷嘯天留不得。」


  「雷嘯天,這樁慘案你難脫其罪,你可願意出家為僧,面壁思過痛改前非。」裴元清知道要救下雷嘯天,只有讓他遁入空門了。


  「大師,我願意出家為僧,面對青燈古佛晨鐘暮鼓,請大師為我剃度。」


  雷嘯天此舉是為了暫時保命,他知道對付不了在場的眾人,更對付不了柳青青。與其被眾人追殺,還不如出家當和尚更省心。


  黨開山怒目圓睜:「大師,狗改不了吃屎,雷嘯天非殺不可。」


  柳青青道:「這樁慘案無極宮參與的人,不會僅僅是雷嘯天,要殺就要全部殺了。」


  「青青,你不能這樣做,殺那麼多人你和古三娘還有什麼區別。」柳正朋大驚,唯恐女兒大開殺戮,不利於柳青青做武林盟主。


  「盟主,我們都是被逼的,並非我們所願。」


  無極宮的人嚇得面色死灰,全部下跪希望柳青青能饒恕自己,古三娘用來練功的兒童,無極宮半數以上人都有參與

  柳青青道:「你們都起來呀!我是說涉案的人太多,罪魁禍首無法追究,只殺雷嘯天一個人說不過去。」


  雷嘯天看向柳青青,其眼神滿是謝意,之前他一直沒有說出參與的所有人,就是希望自己能一力承擔。


  康蘭拍著胸部:「鞭王啊!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大屠殺呢。」


  裴元清趁熱打鐵:「雷嘯天,你坐下我現在就為你剃度。」


  「謝師父。」雷嘯天為了暫時保命,決定出家為僧。裴元清右手按在雷嘯天的頭頂,雷嘯天的長發緩緩掉落,裴元清此舉無異於給雷嘯天註上記號,使黨開山沒有理由要殺雷嘯天。


  剃度完畢,裴元清把佛珠掛在雷嘯天的項上,高宣佛號:「阿彌陀佛,剃度完畢,賜法號無相,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


  黨開山看著雷嘯天,狠狠的說:「雷嘯天,算你走運,希望你能潛心修佛,彌補你的罪過。」


  裴元清此舉為自己埋下了禍根,後來雷嘯天倒戈殺了黨開山,裴元清引咎自盡,此乃后話且看《扶陽風雲錄》第二卷:「木崖寺囚牢」作者為您慢慢道來。


  「屬下恭迎盟主回宮。」夏荷四女再次下拜,柳青青眼光看向父親,徵求其意見。


  柳正朋說道:「青青,你去吧,無極宮需要人管理,過段時間回去看看你娘。」


  柳青青招呼四女平身:「夏荷,你們都起來吧,我和你們去無極宮,以後不要太過拘禮。」


  康蘭急忙說道:「盟主,我們五個一起長大的,你不邀請我們一起去嗎?」


  「你們著什麼急嘛!我還沒有動身呢,想去無極宮就走吧。」柳青青明白康蘭的用意,康蘭是擔心自己一個人在無極宮不安全。


  陸無雙急忙走了過來:「盟主,我上次去無極宮,沒有好好的欣賞龍鬚馬,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你們能不能去無極宮,我說了不算。」柳青青看向夏荷,其目的自然是在徵求夏荷的意見,因為夏荷在無極宮最有發言權。


  「無極宮歡迎各位,盟主,您不用徵求我的意見,我相信你能把無極宮發場光大,在武林中佔得一席之地。」夏荷知道柳青青的用意,現在的處境她已經別無選擇了。


  雷嘯天急忙走了過來:「盟主,這是鎖住龍鬚馬的鑰匙,屬下交給你。」


  柳青青接過鎖匙:「前輩,你既然已經出家,好好的呆在木崖寺修心養性,裴大師德高望重一代宗師,你拜他為師不至於辱沒你。」


  「謝盟主叮囑,屬下恭送盟主。」雷嘯天向柳青青深深的鞠了一躬,如果可以他願意為柳青青效犬馬之勞,可是這個願望永遠不能實現了。


  柳青青看向史家兄弟:「前輩,你們上去把烏天宇托下來,到山下安葬,不能讓他成為禿鷹的食物。怎麼說他也是我們的祖師,曾經的一代梟雄。」


  「是盟主,屬下這就上去。」史白金畢恭畢敬的回應,史白玉飛身跳上蘑菇石,托著烏天宇的遺體含淚向山下走去,柳青青率領無極宮的人緩緩下山。


  人群齊齊拜別:「屬下恭送盟主。」


  裴元清目送無極宮人下山:「柳兄弟,侄女真是年少有為啊!挽救了這場武林浩劫,成為史上最年輕的武林盟主。」


  代仁智感嘆道:「是啊!柳兄弟,你們柳家有了侄女,足可光宗耀祖了。」


  柳正朋說道:「我也為有這個女兒感到欣慰,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下山了。」


  「這石頭好壯觀啊!竟然聳立在山巔上,真是鬼斧神工啊!」裴元清走向蘑菇石,抬頭仰望仔細觀看著巨大的蘑菇石。


  晏師競走了過來:「大師,這蘑菇石是鳳凰山最大的奇觀,我以前也來過幾次。」


  「大師,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武功啊那麼厲害,竟然和玉面仙子形成半斤八兩。」黨開山這才有空走上前來問裴元清。


  「降魔掌,真是虛有其名啊!還接不住玉面仙子那麼隨手一揮。」裴元清語言很淡定,只能編出降魔掌,不想說出自己的武功是少林寺絕技般若掌。


  代仁智道:「大師,這可不能相提並論,塞外雙鷹二十年前就名滿江湖了。玉面仙子犧牲那麼多無辜兒童,練成什麼少陽神功,天下無人能及,以你現在的武功,放眼當今天下武林難逢敵手了。」


  裴元清道:「話可不能這麼說,玉面仙子那麼厲害,還不是被青青侄女殺了嗎?」


  「大師,你別抬舉我女兒了,畢竟她不是憑實力殺的玉面仙子,只是用天音琴投機取巧罷了。」


  裴元清道:「柳大哥,你就知足吧!就算侄女是投機取巧,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用得了天音琴的。侄女現在年輕有為,將來的前途無量,你們柳家是旭日東升了。」


  說話間來到天梯,人群在夕陽下緩緩下山,鳳凰山又恢復了往常的寂靜,只有山風呼嘯,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第一卷完結)

  《扶陽風雲錄》第二卷:「木崖寺囚牢」奉命追蹤寶藏圖的大內總督,宮不凡來到扶陽,雷嘯天倒戈,一代宗師裴元清,深受寶藏圖所累。


  宮不凡把木崖寺的山洞經過改造,稱為迷魂囚牢。柳家險遭滅門,柳青青光鮮的人生逆轉,處處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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