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章 尊老愛幼好青年
下到了地下三層,電梯門開,迎面而來的就是前台美女的微笑:「您好?找哪位?」
江承本來想吐槽一下,這裡不是秘密基地實驗室嗎,要前台幹嘛,不過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禮貌的說道:「我找田易。」
「他在娛樂室。」前台美女說道:「你從這邊走進去,一直走到底,然後左拐走到底,右邊木門的就是啦。」
「謝謝。」
江承順著那條甬道走下去,中間時常有穿著灰黃色短袖的男男女女從房間走出來,胸前掛著工作牌,看到他的時候會禮貌的點頭示意……他這才意識到這難看的短袖t恤居然是他們的工作服。
旁邊絕大多數房間的玻璃都是黑色的,間或有些裡面亮著光,明顯也有人在裡面,但是玻璃上也是像磨砂一樣的質感,無法看到裡面的人在做什麼。
有人在開門出來時,手上忙著在本子上記錄什麼,他趁機瞅了一眼,看到裡面一個人穿著一身臃腫的黑色服裝,看著有種金屬的質感,那人看了他一眼,他趕緊收回視線。
按照前台的指示,他很快就找到了娛樂室,只有這個房間是正常的牆壁和木門,其他的都是玻璃和鐵門。
他還禮貌的敲了敲門。
沒人應,他又敲了敲。
裡面腳步聲響起,門被打開了,田易叼著根雪茄,微微仰著頭打量他,江承這才發現這個很生猛的光頭比自己還矮不少。
「進來吧。」田易轉身走進去,江承跟了進去,輕輕的關上門,回頭的時候他發現田易手裡還拿了跟撞球杆。
房間里的陳設偏暗,有一個吧台,後面放的是氣泡酒和飲料,邊上擺著桌上足球,飛鏢圓靶,還有撞球桌,在另一邊還有些簡單的健身器材,例如跑步機和啞鈴等。
這應該是一件給員工閑暇時間放鬆用的娛樂室,但現在這裡只有田易和江承兩個人,氣氛就顯得有點壓抑。
田易回到撞球桌,開始擺球。江承覺得氣氛壓抑,想打破一下尷尬,說道:「要不要放點音樂?」
田易用那特有低而悶的聲音說道:「這裡沒有音響。」
「可以用手機放呀。」江承拿出手機笑了笑,笑容純真而無害,像只哈士奇。
田易抬頭看著他。
田易那雙永遠無神聳拉著的三角眼,就像一張空白的紙,總是可以腦補上各種情緒,比如冷漠、鄙視、不屑……看著那雙眼睛,江承感覺自己是不是說了一句蠢話。
用手機放歌確實有點low哈。
結果田易點了點頭:「放點老歌吧。」
江承感覺鬆了一大口氣,想了想,然後放了一首雙截棍。
聽到這勁兒勁兒的音樂響起,田易眉頭一跳,抬起頭看著這個新來的小夥子,感覺他彷彿在跟自己開玩笑。
是年齡的代溝嗎……
……
伴隨著撞球的碰撞聲,手機里已經放到了華陰老腔一聲喊,聽著女歌手撕心裂肺的歌聲,田易徹底明白了,這就是代溝。
他忽然覺得他一向看不慣的許旭陽還是蠻可愛的。
他們你一桿我一桿的打著,兩個人水平相當,田易說道:「你和許旭陽都是新人,有些東西需要學習和培訓,所以從明天開始,工作日的晚上都過來,我負責給你們上課。」
「好的。」小心翼翼的打完一竿,江承抬頭問道:「那……田老師啊,這算是實習期嗎?發不發工資?」
「叫我田叔。」聽到這奇怪的稱呼,田易覺得有些不自在,又說道:「這行沒有實習期,上課期間也是正職,有事了隨叫隨到,工資的事情別問我,問林隊長。」
「哦,是這樣啊。」江承打了一桿,忍不住問道:「田叔啊,那我家的竊聽器是你裝的嗎?你什麼時候開始找到我的?我現在還一頭霧水,有些事你跟我說說唄。」
「行啊,反正叫我來,就是讓我來回答問題的。」田易好半天才又打進一桿球,拿起放在桌邊的雪茄,直起身抽了一口,說道:「我和許旭陽,負責sb區,出現一切反常的問題都要調查,就是如果發現了有超常能力的人,都得管,不然出事了寫報告,扣獎金,那會兒你家那位不是拆了一輛計程車的門嘛……」
「反應這麼迅速,厲害!」江承其實對這個組織一直都好奇心爆棚,畢竟也是看各種科幻大片長大的一代人,他聽到田易這麼說,有些激動道:「我們是不是有個後勤部門,就是專人監控各地的異常情況?」
「有啊。」田易說。
「能不能帶我去看一下?」江承腦補出了各種情報組織忙忙碌碌的中央大廳,屏幕上紛繁複雜的監控圖像。
田易抽了口煙說道:「新聞媒體。」
「啥?」江承腦子沒轉過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有,統統沒有。」田易一邊俯身打球,一邊說道:「上面撥的預算非常少,我們壓根沒後勤部門,如果這個武器研究中心不算的話……新聞媒體的速度才是最快的,現在還有網路,我們是從網上看到的,後來就沿著線索查到了你。」
江承楞了一下,有些失望,沒想到這個神秘的組織獲得情報的方式,竟然如此簡單粗暴沒有技術含量。
江承笑著補個台,說道:「也挺好的,就像特種作戰嘛。」
「特種個屁。」田易的話,等於是一腳踹飛了江承補的台階,他說道:「特種兵那背後是一群最頂尖的人員在提供支持,一場特種行動恨不得是整個國家的軍事資源都可以調動,我們是幹嘛?孤軍奮戰。」
江承被說的忽然開始懷疑自己的加入是不是明智……感覺這個組織有點坑。
「不過大多數的異能事件都沒什麼危險,死不了的。」田易看他的慫樣,就有點不爽:「你放鬆點,鬼警扁平管理,你的上司就兩個人,我是你平級。」
江承打空了一球。
田易皺眉道:「你會不會打?」
江承安靜了一下,站起身點了支煙:「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反正是平級嘛,以後都是同事,那我就不客氣了。」
田易沒說話,但是莫名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江承低頭看了一眼戰局,他們玩的是最簡單的黑八,他打的是花色對方打得是全色,現在佔據膠著,但是田易打得稍微好些,江承自己這邊的花色球還有五個。
江承叼著煙,俯下身體,在煙霧瀰漫中眯起了眼睛,擺出了一個穩定的架勢,他用白球瞄準了一個貼在中袋邊上的花色球。
然後球杆快速伸出,有力的一碰。
白球打中花色球,飯袋進洞。
田易難得的誇了句:「喲,不錯嘛,剛剛放水啦,那我也好好跟你打。」
然後他再也沒能打到。
江承在兩分鐘內把桌面上自己的球一桿清了。
當最後的黑八被打進的時候,田易嘴上叼著的劣質雪茄,因為他一直忘了吸,自然熄火。
江承玩得有點感覺了,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把杆子架在肩膀上,笑嘻嘻說道:「我剛剛那是尊老愛幼呢,還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