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單劍雙人赴會
項琊不在房間里。
方敏愛「夷——」了一聲,嫌棄的說道:「別說的這麼噁心好吧?畫面感太鮮明了……話說無敵姐人呢?」
江承也很奇怪,他轉了一圈,確認項琊確實不在家,但是在他走的時候,項琊明明十分虛弱,已經睡下了,以她現在的體力狀況應該沒能力也沒理由出門吧?
江承默不作聲的到處看了一圈,沒有任何異常,他往床上看了一眼,被褥掀開到一邊,他走過去摸了摸被褥,已經沒有殘餘的體溫,肯定不是剛剛離開的。
「奇了怪了。」江承也摸不著頭腦:「難道她感覺身體好一點了,想出去散散心?早知道應該早點給她買個手機,現在只能等她自己回來了。」
說是這樣說,江承還是覺得有些擔心,畢竟按照那個拾荒大叔——吳霄,他的說法,項琊這幾天應該都下不了床,怎麼莫名其妙的就出門了。
「這樣啊……」方敏愛一臉遺憾:「那也沒辦法咯,那你送我去學校吧,回頭有機會了,我再來找她。」
「好。」江承應了下來,拎著許旭陽的背包,往門口走去,當他走到房門口的時候,無意中掃了一眼鞋櫃的位置,然後心念一動,又仔細的看了一會兒。
除了他自己的鞋子以外,還有幾雙休閑鞋和低跟皮鞋是他帶項琊買的,包括項琊原本就穿來的那雙白色靴子,都安安靜靜的碼放在那裡,一雙也沒有少。
江承覺得自己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
她總不見得是赤腳出門的吧?!
方敏愛見他神色有異,問道:「怎麼了嗎?」
江承沒有作答,想到了一個物件,他自顧自悶頭又在地上找了起來,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他又站在凳子上,在櫥櫃頂上摸索,也沒有。
擷火劍也不見了。
忽然,他聽到門外有些許動靜。
江承自從修鍊之後,五感已經敏銳了數倍,近在咫尺的動靜自然逃不過他的耳朵。
他立即快步邁了過去,一把打開大門!
「哎喲喂!」
門口是抱著只泰迪的王奶奶。
王奶奶似乎剛剛是在門口聽裡頭的動靜,江承突然把門打開,明顯嚇了她一跳,她懷裡的泰迪犬也受驚得汪汪叫了起來。
江承見是隔壁的王奶奶,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哎,王奶奶沒事吧,嚇到您了,哎,您在我門口乾嘛呢?」
「哎喲,我能幹嘛呀,我聽到你開門的動靜,想來問問你……」王奶奶忽然看到江承身後,站在一個穿校服的女孩子,奇怪道:「咦,這個小姑娘又是誰呀?」
江承信口就來:「我外甥女。」
方敏愛也配合著乖乖的一笑:「王奶奶您好。」
「哦,你有這麼大一個外甥女啊,真沒看出來。」王奶奶不疑有他,感慨了一下,然後正色說道:「對了,我要問你呀,你女朋友怎麼回事呀?」
在王奶奶的概念里,項琊一直都是江承女朋友的身份,這一聽之下,江承立刻明白,王奶奶肯定是看到了什麼。
他急忙問道:「我還正想問您呢?您有沒有看到她,我剛幫她帶了午飯回來,結果她人不在家,她這兩天身體不太好……」
「那就對了!」江承話還沒說完,王奶奶就恍然說道:「身體不太好就對了,一個小時以前呀,我在廚房做飯,看到兩個穿白大褂的醫務人員,正背著她下樓。」
江承皺眉:「醫務人員?」
王奶奶點頭道:「對呀,我當時正好看到了,就問了一句,那兩人跟我說,說你女朋友打120叫他們來急救,當時好像已經暈倒了,他們說是急性心臟病什麼的,好像蠻嚴重的……你都不知道呀?醫院應該會聯繫你的。」
江承當然不會信這種說法,因為家裡沒有固話,項琊也不知道急救電話。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項琊當時沒有說話嗎?」
王奶奶說道:「她暈倒了呀,還怎麼說話啦!」
「行,我知道了,一會兒我打電話到急救中心問一下她在哪個分院。」江承點了點頭:「王奶奶謝謝你噢。」
說完之後,王奶奶又客套了幾句,他就關上門,回到房間里。
方敏愛看著他鐵青的臉色,也有些著急:「怎麼會這樣呢?你快打電話問一下呀!」
江承沒有理睬她,步履沉重的走到房間里,一屁股坐在床上,然後拿起電腦桌上項琊寫的修鍊計劃,沉默不語的看著。
他想了許久,然後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名字:「孫雲韜。」
江承在儘力克制著,但是憤怒的情緒在他心裡狂涌。
他幾乎能肯定就是孫雲韜的人把項琊帶走了。
那個禽獸一直都是這樣的。
報復也好,垂涎也好,他要讓別人都感到痛苦和畏懼。
他要滿足自己變態的慾望。
就在他爆發的邊緣,江承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陳悅打來的。
江承立刻接通了手機,放在耳邊並不說話。
「江承。」陳悅的聲音傳來,當她發現並沒有回應,又喊了兩聲:「江承?江承你在聽嗎?」
江承冷冷道:「說。」
「江承,我看到你打了我很多電話,我前兩天手機被孫雲韜給扔了,這是我重新辦的卡。」陳悅發現江承異樣的沉默,又說道:「江承,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又遇到了一些麻煩,但那不是我騙你,我也被孫雲韜給騙了……我真的錯了,我想離開這個禽獸,你不知道,他是怎麼對我的……」
電話那頭,陳悅說著說著,就有了哭腔。
江承不為所動,問道:「所以?」
「所以我要讓他坐牢!」陳悅帶著哭腔,激動說道:「我這裡有他僱人要殺你的證據,還有他其他犯罪的證據,你現在可以過來嗎?我不敢……這事只有你來做,把他關進去,你也就不會有危險了……這些證據足夠判他無期,他家裡再有關係沒沒用!」
江承當然已經不會再相信她了,但他也懶得從她漏洞百出的話里去挑刺,他現在只想找到項琊。
所以他說:「孫雲韜在哪兒?」
陳悅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問,略一猶豫,說道:「這個我不清楚。」
「噢。」江承說道:「那我就掛了,拜拜。」
「哎你等等!」陳悅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喊了一聲以後,安靜了一會兒,但以江承的耳力隱約可以聽到,電話的那一頭,似乎有人在跟她商量著什麼,陳悅應該是用手捂住了手機。
江承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陳悅在幫著孫雲韜設陷進,那她身邊的人很可能就是孫雲韜。
陳悅開口說道:「你要找他幹什麼?」
江承說:「跟他談談。」
陳悅說道:「跟他有什麼可談的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江承現在覺得,很大概率孫雲韜就跟陳悅在一起,可能設了陷阱等自己跳。
但他現在已經不那麼怕了,他想親手撕碎心裡的陰影。
人生中總會有這樣的時刻,前後無助,狹路相逢。再沒有獨善其身,沒有取巧之道,所有的小聰明都無處施展,只能像棋盤上的卒子一樣,一往無前,破釜沉舟。
更何況,他也無處求助,如果再拖得久一點,誰知道項琊會不會出事?
想到這,江承說道:「那好吧,你告訴我你在哪兒,我過來找你,你把證據給我,這樣我手裡有他怕的東西,就算不報警,也能講和。」
陳悅明顯鬆了口氣:「你這樣想就對了,我現在在濱江河堤的西江邊,就是我們原來去的,有一塊大石碑那裡……還有你千萬別帶人過來,這隻能你一個人知道!不然我是不敢給你的!」
江承知道那個地方,荒涼無人,是個拋屍沉江的絕佳地點。
儘管如此,江承還是應了下來:「那我現在過來。」
掛了電話以後,江承看了方敏愛一眼。
方敏愛剛才就貼著他偷聽,她一看就明白江承眼神的意思,堅定的說道:「一起去!」
「好,你自己的包就放我家吧。」江承說道:「另一個正在解碼的帶著。」
方敏愛聽話的照做了:「那我們走吧。」
江承拿好鑰匙,背好素龍,說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