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與穿越者討論穿越的邏輯
江承有些著急,動了動身子,腹部又一陣撕裂的疼。
他痛的閉上眼,緩了一會兒,然後無力說道:「那就明天吧,你給個時間地點。」
方敏愛鬆了口氣,她是生怕這個傢伙一言不合就殺到自己家來,想了想,說道:「那就明天中午吧,你來我學校這,江海市二中認識吧?你十二點左右到對面的肯德基等我。」
江承應承下來,然後道了聲晚安,就掛斷了電話。
看著滿屋子狼藉,他開始回憶思考,這個襲擊他的怪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妖怪嗎?
現在一個重傷的穿越者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另一個穿越者剛剛騎著三輪車離開,江承都有些覺得,這是一場異常清醒的夢,二十多年唯物主義搭建的三觀被打得粉粉碎,他現在甚至在懷疑,歷史上那麼多知名的科學家,之所以信仰神學,晚年研究各種看似荒誕的科學課題,會不會也是他們對科學的研究深入到了大眾不理解的程度,發現了些什麼。
或者乾脆,達芬奇這種全能妖孽根本就是個穿越者?
聯繫到了自己身上,這些令人驚奇的事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江承只是感到恐懼,更多的是憤怒。
他不認為這隻怪物對自己的攻擊是巧合,已經有前車之鑒,他立刻就想到了孫雲韜。
繼而又想到了先前陳悅打來的那個電話。
「簡單點啊,說話的方式簡單點……你又不是個演員,別設計那些情節。」江承苦笑著,他大膽猜測,先前陳悅那個電話說已經沒事了,現在立刻出事,肯定不是她搞錯了,而是故意打過來讓自己放鬆警惕。
第一個電話的時候,應該確實是想提醒他,第二個電話卻已經心懷惡意,為什麼會前後矛盾呢?
八成是被孫雲韜脅迫的。
那又怎麼樣呢?江承已經對她失望透頂,不會在心裡給她找任何借口。
助紂為虐,就是助紂為虐。
婊子就是婊子。
江承這一次死裡逃生,讓他曾經明哲保身的處世觀,又一次被現實打出了一個黑洞洞的裂口。
想到陳悅,江承拿出手機,撥通了她的號碼。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江承放下手機,身心俱疲,這時候身上的汗水已經乾涸,但腹部的痛感讓他極其難受,他看到狼藉的地上有一沓a4紙訂成的文件,他動了動身子,伸手去拿了起來。
展開一看,這原來是項琊手寫的一份修鍊計劃,之前曾經給他看過,但他當時想著日後再練,看都沒有仔細看。
江承已經有些後悔了,於是他仔細看了起來。
項琊的筆跡娟秀大氣,寫的內容也很密,整個修鍊計劃之中,從基礎的心法到高級的功法,應有盡有,第一頁除了有更高層的修鍊法門,還有具體應用真元的方式。
江承經過了這幾次險情,已經深刻的明白了自身實力的重要性,看到這些東西,感動於項琊的未雨綢繆,也悔恨自己的目光短淺,識人不明,乾脆就這樣坐在床底下看了起來。
他一邊看,一邊試著按照上面所說,運行真元。
很快,小腹中微微發熱,顯然是體內的真元生出了感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承很快就基本掌握了如何調動體內的真元,他讓體內的真元緩緩的順著經脈流動,淌過奇經八脈,從大入小,慢慢的流轉了幾個周天,當經過腹部傷口時,暖流沖淡了痛楚,麻麻痒痒的。
江承本想繼續看下去,嘗試著修鍊一下更高階段的心法,但是身體實在太過疲憊,看著看著,他眼睛就有些花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手上一松,整個人沉沉睡了過去。
……
當清晨的第一束暖黃光線漫進屋子,項琊就醒了過來。
她醒過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是亂成一團的房間,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心裡有些難過,「先前打掃了好久,才整理乾淨的……」
然後第二反應,才是對自己閉關失敗,功虧一簣的無奈。此刻她只覺得氣血郁滯,周身皆疼,動都不想動一下。
接著她就看到江承頭靠在床沿,坐在地上睡著了。
她視線轉移到了江承腹部的那一處血跡,眼瞳微微一縮,隨即又放鬆了下來,聽江承呼吸勻稱悠長,傷勢應該不重。
項琊歪過身子,推了把江承,江承身子一歪醒了過來,轉頭看她,惺忪的睡眼頓時睜大,精神為之一振:「哎!你醒啦?感覺怎麼樣了?」
看他這樣關心自己,項琊心下有些感動,本想嚴厲一些的,語氣也軟了下來:「我倒是沒事,你不用擔心,原本以為這次功虧一簣,真元耗盡之下,傷勢反覆,會再難恢復,沒想到現在感覺倒是還好……也是奇怪。」
「這不奇怪。」江承想到昨天那人,臉色古怪道:「有人救了你。」
「有人救我?」項琊奇怪道:「你莫不是說胡話,我這等內傷,這裡怎麼有人能救我。」
江承把昨天晚上的情況詳細的跟項琊說了一遍。
項琊震驚之下,不敢耽誤功夫,趕緊讓江承扶著自己坐起身,然後打坐內視,然後臉上震驚之色更甚,立刻開始嘗試著牽引體內那股充沛真元,再引靈氣入體,恢復自身的真元。
江承看她一時半會可能不會結束,忍著疼站起來,去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後煮了一些粥。
等他把熱粥端到床前的時候,項琊已經等他多時。
「你怎麼不多練一會兒,那人說了,你要抓緊恢復真元。」江承坐到床邊,把碗放在旁邊涼著。
「我內傷未愈,也得緩緩圖之,否則會適得其反。」項琊解釋了一下,然後疑惑不解道:「你說的那人,他用了多少時間?」
江承知道她問的一定是對方救她的那段時間,回憶了一下,說道:「從頭到尾,最多二十分鐘吧。」
項琊對現代的時間早就有了概念,一聽之下,更是震驚不已:「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他便傳了我五成的真元?就算是我剛剛試著煉化,他留下的真元會快速消耗,然而他的真元精純凝練無比,藉由他的真元修鍊,我現在已經完完全全恢復了三成的真元,就算是掌門師兄親手救我,也不過如此罷了。」
「你先別急,我昨天留了個心眼,偷偷的錄了像,我給你仔細看看。」江承打開手機錄像,遞到了項琊跟前,說道:「這人我們之前也見過,但你沒認出來,就是那個拾荒的大叔,我不是還跟你說他運氣好嗎?自打他來了以後,這邊治安都好了許多,現在想起來,估計不是他運氣好,是這兒的地頭蛇們運氣太差。」
項琊仔仔細細的看了會,然後搖了搖頭:「我從前……確實不曾見過這人。」
江承想到他昨天救項琊之前,說過的那句話,提醒道:「我想起來了,他救你的時候,說過什麼,看在師出同源的份上……聽起來他應該也是你們崑崙劍派的。」
「是我們。」項琊認真的糾正道,然後心念急轉,開始思考起來:「按照他這等修為,偌大的大昱也沒幾個人,若是和我同門,除了我已經仙逝的師父,現在也只有掌門師兄有這個修為……可他明顯不是,往上一輩追溯,只有兩位叛出崑崙的師叔有這個實力,一位是酒劍仙江小城,但看年紀也對不上,那就只有……」
項琊臉色沉靜了下來,看樣子已經把錄像里的人,和那心中所想那人的特徵都對應上了。她淡淡的說道:「劍魔吳霄。」
又想了一下,項琊更確定了,說道:「是了,約莫五十歲的年紀,灰白的頭髮,亦正亦邪的性子,還有這樣強大的修為,沒有別人了。」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江承問道:「雖然說是叛出了崑崙的前輩,不過他昨天還是救了你,應該對師門還是有些感情的吧。」
項琊苦惱的搖搖頭,然後一把抓住江承的胳膊:「我們一定要再找到他!無論怎樣,在這裡,他是我唯一的……」說到這,她似乎想不到什麼合適的措辭,話便噎住了。
「老鄉。」江承很能明白項琊的心理,補上了這句話。
項琊咂摸著意思,覺得也大差不差,但就是覺得怪怪的,此時也懶得追究,突然出現的吳霄讓她難以平靜:「江承,你說……既然我能來到這裡,他也能來到這,會不會其他人也有的來了?!那又或者,我們是不是也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江承剛要說話,項琊忽然想到了什麼:「慢著!我記得你說過,他幾年前就在這了?」
「四五年前吧?」江承點點頭:「我也是聽街坊鄰居說的,那會兒我還沒租在這個小區。」
「這怎麼可能呢?」項琊急道:「那一場崑崙之戰,朝廷和江湖的高手盡皆到場,吳霄確實也來了,但如果我們是同時跌入空間裂縫,為什麼他會早了四五年……還是說……我弄錯了?」
江承順著這個邏輯去想,說道:「呃,作為一個現代人啊,我覺得如果你們都是被黑洞吸過來的,一前一後嘛,這個黑洞誰都說不準,裡面的空間和時間都是錯亂的,很可能前後腳進去,但出來的時間卻相差了好幾年,甚至好幾十年都有可能。」
這麼一想,江承頓時覺得有點可怕:「要真是這樣的話,可能還有些人正在過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