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警
光頭男讓工頭先回去，然後簡單的把來意說了一遍。光頭男看著魏偉變化的臉色，提議：「要不要找個安靜的地方？」
魏偉想了一下，說：「那我們出去聊吧。」
三個人走了出去，站在售樓處正門口，魏偉拿出香煙發給他們，眼鏡男表示不會抽，光頭男接過給自己點上了。
魏偉問道：「你們真是便衣？」
光頭男又把證件拿出來給他看了一下。
魏偉看得比較仔細，上面寫的是刑警大隊二級警司田易，他心裡一怵，想著別惹事上身，於是陪著笑臉道：「田警官，昨天這個點我們都吃飯去了，你說的這兩個人，我沒見過，要不你留個聯繫方式給我，我回頭問一下工人們，如果他們有人見過我再給你打電話，你看行嗎？」
光頭男田易也不說話，靜靜得看了他幾秒，魏偉被看的越來越毛，渾身不自在，總覺得對方那慫拉著的三角眼像是測謊儀一樣犀利。
「那就這樣吧。」田易點點頭，轉身就走，眼鏡男趕緊跟上。
魏偉趕緊招手：「田警司走好，有消息我隨時聯繫你。」
田易突然停下腳步，回頭說道：「好啊，和那些工人說說清楚，回頭如果案情惡化，知情不報的等同共犯，輕則三年重則十年。」
「走啦。」
說完頭也不回，快步走遠。
魏偉被這番話嚇出了一身冷汗，來不及細想，慌忙追上去，「田警司，等一等等一等，我沒明白，你說的那兩個人，到底犯了什麼事，怎麼會這麼嚴重？什麼共犯？什麼三年十年的？」
田易轉過身，像一隻老龜一樣不急不慢的說道：「先是交通肇事，引起我們注意以後，我懷疑那個男人綁架了那個女人，所以來調查情況。」
「不會吧。」魏偉回憶著昨天見過的那個年輕小伙的樣子，「不像是壞人啊他，你們可能弄錯了吧。」說完，他看著光頭男一臉永恆的彷彿便秘的表情，知道自己已經說漏了，趕緊說道：「好嘛，我是見過他們，我剛剛只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你能理解的吧？算了算了，我全跟你們說吧，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
十分鐘后，兩人回到了麵包車上。
眼鏡男豎起大拇指，「田叔牛逼。」
田易拿出一本牛皮小本子，在上面寫著些什麼，他說：「怎麼樣，高材生，分析一下唄。」
眼鏡男名為許旭陽，電子信息工程專業的碩士畢業生，剛進入這行就分配給了老江湖田易當搭檔，說是搭檔，其實也就是個學徒。聽田易這麼說，他就試著分析了一下：「根據現有掌握的情況，事件應該確定是超能者事件沒跑了，這人打飛車門的力量評估至少有五百公斤，屬於危險性極大的類型，目擊者認為這位超能者是飛走的，而且速度極快，具體多少很難判斷，我本來想把綜合危險性評估為b……」
田易打斷：「說重點。」
「ok。」許旭陽接著說道：「我決定評估為c，因為沒有傷人的意向。之前這兒沒有類似的案件，很可能是剛從外地來到江海市或者能力剛覺醒，沒控制好，我們現在最大的線索就是這個方海地產的中介，但是方海地產太多了我不知道從何找起。」
田易說：「就以這裡為中心，篩選附近五條街區的方海地產，先篩選一下有沒有失蹤的，沒來上班的。」
許旭陽問道：「這個工作量也挺大的，我們要不要聯繫一下本地警方配合調查一下，嗯，畢竟也算是……同一個系統的吧？」
田易冷冰冰的看著他，「我們的部門叫什麼？」
許旭陽對這個永遠沒有表情的田叔也有點畏懼，「叫…叫…特異人士犯罪稽查小組。」
田易說：「職業簡稱呢？」
許旭陽回答：「好像是鬼警吧。」
「知道就好。」田易發動了車子，「鬼是不存在的。」
……
江承回到家的時候，他看到項琊像是用了印度懸空術一樣，閉目盤腿懸在房間正中。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樣。
他試著悄悄的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在項琊下方的空氣里揮了揮胳膊，完全感受不到有什麼阻力存在，他意識到如果把項琊這等反科學規律的奇人異事上交給國家，應該能為祖國的物理學發展做出卓越的貢獻。
項琊睜開眼睛，雙腳伸直就突然就站了起來，落在實地上，無比的自然。
她問：「我們現在出門嗎？」
江承看她還是穿著自己的睡衣，點頭道：「對，我們先出去幫你買衣服。」然後說著他把自己的牛仔褲和襯衫、風衣都從柜子里找了出來，塞給了項琊，「你把這些穿上，雖然大了一點，不過你身高也挺高的，應該看著不會太奇怪，鞋子就穿我的板鞋好了。」
很快，兩人就出門了，王奶奶就住隔壁，從窗口看到他們又熱情的打著招呼，「喲，小兩口出門拉。小江今天不上班陪女朋友啊。」
江承剛想隨口敷衍兩句，哪知道項琊走了過去，很認真的說：「王奶奶，你別誤會，他是我的徒弟。」
王奶奶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愣，項琊也不知道接下去說什麼，江承乾笑兩聲過來拉她，項琊就乾巴巴的說了聲，「就這樣，走啦，王奶奶，謝謝您早上教我用爐子。」
等兩人走下了樓梯，王奶奶才反應過來，自言自語道：「現在的年輕人開始喜歡玩師徒戀啦？」
兩人走出了小區，江承對她說：「其實你沒必要跟每個人都要解釋一下的，多麻煩。」
項琊蹙眉：「可是我們明明是師徒，被別人誤會你難道不會不舒服嗎？」
江承小聲道：「我挺舒服的。」
項琊面露慍色：「你……」
江承想到網上已經穿的沸沸揚揚的視頻，拿出手機給她看，「看看，師傅誒，看看你做的好事，現在大家都看到了，以後我跟你講，你千萬別隨便動手動腳，如果被人發現你如此與眾不同，以後就很麻煩了，我只是個小人物，肯定沒有保護你的能力。」
項琊有些不滿：「你一個爺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老是畏畏縮縮的，你現在是崑崙弟子，也是我徒弟，以後別給我丟人。」隨即她又看了眼手機，「還有你們這地方怎麼到處都長眼睛，發生什麼都能留存下來，讓人不快。」
「這就是科技發展帶來的壞處啊。」江承笑道：「別跟互聯網談隱私權。」
項琊覺得有些頭痛，對於這個徒弟的話她總是似懂非懂，意思只能靠猜。
兩人走到馬路對面，項琊問：「我們現在是坐車去嗎？」
「喲，你現在還知道車啦？」江承驚訝道：「你個穿越者對新世界熟悉得挺快呀。」
項琊沒好氣道：「不然那個四個輪子的還能叫什麼？我們那也有馬車戰車，還有飛輦呢。」
這下子換江承不懂了，「飛輦是個什麼鬼？」
項琊說：「就是在異禽的背後拖個車斗，簡而言之就是可以飛的戰車。」
江承想象了一下覺得畫面非常酷炫，「不賴呀！那得多大的鳥！你們那地方玩的也挺溜嘛，有機會一定要去旅遊一次，你給我包食宿。哎哎，計程車來了。」
江承正在伸手招車，結果項琊一步擋在他身前，筆直得伸出右臂，手掌自然放鬆，輕輕得晃了晃。
動作自然而且富有美感。
計程車停在了他們面前。
項琊打開車門，扔給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江承好笑道：「嘿，小樣還來氣了，說你你不服是吧。」說著就要上車。
項琊肩膀輕輕一頂把他推開，自己坐上了車後座，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你坐前面去。」
江承知道，因為自己對她的態度有些像對什麼都不懂的小孩，這位劍仙姐姐有點火氣，想證明給自己看，她什麼都學的很快。他無可奈何坐到了副駕駛座，嘴裡念叨著：「一會兒到商場我會好好欣賞你蒙逼的小臉，讓你再囂張一會兒。」
在他想來，連他都覺得亂花迷人眼的現代商場，一定能讓這個異界土包子頭暈目眩找不到北。
……
「你再堅持一會兒嘛。」
項琊回頭看著氣喘吁吁的江承有些鬱悶。
江承也很鬱悶，現在手裡拿著滿滿一堆大包小包蹲在地上，仰著頭滿臉寫著悲痛，他搖頭道：「我真的不行了……」他完全錯估了項琊的學習和適應能力，也沒意識到她居然也有和絕大多數女人一樣的通病……
他覺得自己打開了一個潘多拉魔盒……
項琊好心道：「要不我來拎吧。」
「不行不行。」江承喘著粗氣，「你看看整個商場里，哪有男人讓女人自己拎這些的，這個沒關係的……但是……能不能……別再逛下去了……衣服褲子鞋子……這些夠你用兩個季度了……我不是心疼錢啊……我是真走不動了……」
項琊依依不捨得看著商場里還有好多沒有逛到的店鋪，嘆了口氣：「好吧，那我們回去吧。」
江承皺著眉深深的想了一下，說：「雖然我認為不太合適，不過我還是必須要提醒你，儘管你已經買了很多東西，但是，最重要的東西你還沒買。」
項琊疑惑道：「什麼東西。」
江承艱難的站起來，帶她來到一家內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