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曝光
江承花了點時間教會了項琊如何使用淋浴器和馬桶等生活用具，然後趁著她在廁所研究蓮蓬頭和浴霸的工夫，他趕緊翻箱倒櫃得找衣服。
項琊原先那身肯定不能穿了，新衣服也得明天再買，這洗完澡指定得穿自己的衣服了，那麼問題來了。
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臉蛋氣質無可挑剔，盤靚條順的異界女劍仙，可能人生中第一次穿異性的衣服，還是當睡衣穿的，到底應該穿哪種最性感？
江承最後在大號t恤衫和襯衫之間來回取捨。
他把衣服拿在眼前各種比劃，腦補著各種十八禁的誘人畫面。
雖然思想是齷齪的，但是他的神情是深沉和嚴肅的，嘴裡小聲的念念有詞：「還是穿t恤比較好，就不用穿褲子了，當裙子穿，但她肯定不能接受呀，小姑娘看著還是比較保守的……穿襯衫吧，也可以，那是穿這種厚的還是透一點的呢，下半身穿什麼呢？唉，女人真麻煩……」
「你在幹什麼呢？」
「哎呀媽呀！」江承被嚇了一跳，看著身後突然出現的項琊，嚷嚷道：「以後你出現能不能有點動靜，我跟你講我從小心臟不太好……哎，我幫你挑睡衣呢，洗完澡總不能穿你原來那身臟衣服吧。」
項琊咳了兩聲，不知道是內傷發作還是尷尬的原因，表情也有點不自然，「那你挑好了嗎？」
江承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挑了一件乾淨的白色襯衫，「就這件吧，比較符合你的氣質。」
項琊接過襯衫，然後眼神古怪的又看著他。
「哦我忘了，別急。」江承說著又從抽屜里拿起一條四角短褲，塞到她手裡，「新買的，從來沒有穿過。」
項琊抿了抿唇，看著手裡的衣物有些無奈，「就算沒有褻衣，裡衣總有吧，你這都是……什麼呀。」
「你看你這不懂了吧。」江承笑著搖搖頭，「我們這的女孩子啊……你之前在外面應該也看到了，他們出門都這麼穿，背心啊熱褲啊，露出胳膊和腿，充分展現人體美麗的曲線，這是我們這個世界的風俗，你應該入鄉隨俗嘛，就這身布料已經很多了，很多女孩子在家裡都不穿衣服的。」說著，覺得吹得有點過，補充了一句：「呃，主要看個人習慣。」
項琊用洞悉人心的目光盯著他。
江承巍然如山，八風不動。
項琊放棄了，她也是看出來了，這個大徒弟臉皮厚若城牆，她一把將衣物塞回他手裡，然後自己蹲在抽屜前翻找了起來。
江承有些無奈，自顧自點了根煙。
沒過一會兒，項琊就找好了，江承瞅了一眼，發現她把自己的睡衣睡褲全照出來了，還有一件白色的背心。
項琊走過來，從他手裡拿過了那條新的平角短褲，然後看著他嘴上吊著的香煙。
「之前我還沒醒過來，就聞到一股臭味，就是這個吧。」項琊淡淡的說，淡淡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碰在煙身上。
煙頭的火苗噌的一下子竄了起來。
「啊啊啊！哎喲我去！」江承第一時間就松嘴了，然後趕緊把身上的燒著的煙屑拍掉，把地上的火苗踩滅，對著項琊大喊：「你幹嘛呀！項琊同志，我鄭重的警告你，隨意縱火是非常非常危險的行為，這裡是民宅！希望你能剋制！」
「怎麼跟師父說話呢？」項琊看起來心情不錯，也沒多說，自顧自抱著衣服就向衛生間走去，「尊師重道，別忘了。」
江承又驚又氣，一轉頭又看到桌上一塊錢化成的鋼珠，他抓起鋼珠，沖她背影嚷嚷：「還有！別說我沒提醒你！這是錢！錢你知道嗎！隨意毀壞人民幣在我們這是違法的！犯法的！」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按照項琊得要求，江承把床上的所有東西，包括記憶棉的床墊都放到了地上，然後給她鋪上了一床乾淨的被褥，關了電腦，自己脫掉衣服躺了下來。
看著天花板，他感覺自己度過了人生中最刺激的一天，沒有之一。
項琊洗了很久很久，他一個人想了很多很多，就在日光燈刺眼的光亮下，他覺得十分疲憊，困意漸漸侵蝕了他的意識。
在睡著之前，他手機響了，他睡眼惺忪的打開看了一眼，正在嘀嘀作響的是他公司整個大區的微信群。
上面的內容是，恭喜輝盛花園店a組江承轉定輝盛花園成功，然後滿滿的都是同事的刷屏，各種表情圖，各種大拇指。
他默默的也在後面發了個大拇指。
然後手機靜音，睡了過去。
第二天，江承是被手機的震動硬生生得震醒的，他半夢半醒拿起手機，「喂？」
「江承你人呢？區總過來巡店了，看到你人沒在又問你了！」
江承聽出來這是他同組基友李鴻傑的聲音，他有氣無力的說：「是傑尼龜啊，幫我打個卡，我晚點再去店裡。」
「卧槽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還打卡？你丫還沒睡醒？你昨晚都幹嘛去了？區總在店裡你聽到沒有！區總！」
電話里李鴻傑氣急敗壞的聲音把他炸了個七分醒，他聲音也清晰了一些，帶著些不耐煩：「在就在唄，現在幾點我看看……喲，才十點啊，安啦安啦，我昨天剛開單，現在市場這麼差，我一個人撐起半個店業績，他不會開除我的，放心哈么么噠。」
「你再裝逼我就開功放，給全店的人聽！」
江承很乾脆的掛了電話，睜開眼，發現自己看到的天花板有些陌生，一回神才意識到自己睡的位置已經調動過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扭頭看邊上的床。
床上非常整潔，因為床貼著牆，所以疊好的被子就貼著牆角放，枕頭放在被子上。
廚房隱約有些動靜。
他麻利得起身，也沒穿衣服，裸著上身穿著褲衩就跑到廚房。
項琊還是穿著那一身睡衣，穿著他的棉拖鞋，頭髮自然隨意的攏在腦後，正在從鍋里把什麼東西盛到盤子里。
項琊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依舊面無表情，「吃飯吧。」
江承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家裡忽然多了一個人，居然有人提前準備好了早餐，這種新鮮感和溫暖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他看著身上沒有綁著兩把劍的項琊，穿著居家睡衣的項琊，只覺得這個女人美到無話可說。
項琊沒理他，自顧自把盤子放在餐桌上，坐下開始吃。江承好久才憋出一句，「你……你會用煤氣灶？」
「一開始沒打著。」她小口小口吃著，咽下去后她才說話：「隔壁的那位王奶奶，她來教我的，要摁下去再轉，這個糕點我是從你那個冷冰冰的柜子里拿的。」
「厲害，學的真快，那個冷冰冰的柜子叫冰箱。」江承感慨著，拿起牙刷開始刷牙，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那個糕點是我家鄉的，應該是蒸，不是用水煮，不過你這樣也能吃，慢慢學吧。」
項琊嗯了一聲，然後繼續安靜的進食。
江承洗完臉以後也坐下來吃，「還有我一會兒要去上班，可能你們那不知道上班的意思，就是去幹活，我去露個臉就行了，等我回來以後，你穿上我的衣服，我們去商場幫你再買幾身女生穿的衣物，一直穿我的衣服也不像話。」
項琊安靜的吃著，點了點頭。
江承看了看她，問道：「話說你不是重傷嗎？起這麼早，看起來狀態不錯嘛，你昨天那口血吐得我還以為你大限將至了。」
項琊吃完了，自動自覺的拿了一張紙巾擦嘴，說：「好好睡了一覺，吃了東西，行動無礙了，我的傷勢，只要不大動真元，問題不大，但是恢復功力就遙遙無期了。」
「沒事，在這你也用不著打打殺殺，健康啊，才是第一位的。」江承跟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穿好了衣服，拿著包準備出門，看著正打算洗碗的項琊，笑道：「那你就在家等我回來？有些不懂的東西別亂動，回頭我會教你用的。」
「好的。」
「對了。」項琊已經能夠熟練的運用水龍頭，剛打開，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拿著碗走過來，正了正神情，努力擺出一副嚴厲長輩的樣子，「鑒於這不是在我的地盤兒，這甚至不是我熟悉的世界，你可能對我們那的門派規矩不太適應，我允許你不喊我師父，但是你心裡要明白，我就是你的師父，你是我的徒弟，明白嗎？」
江承看著眼前的項琊，她比自己矮小半個頭，穿著睡衣拿著碗，腦海中浮現出昨夜她在夜色中傲然而立，凌然無敵的模樣，覺得有種強烈的反差萌。
他忍住笑，正色回答：「是，明白了。」
項琊總覺得他態度還是不端正，又說不上什麼，無奈的揮了揮手裡的碗，「去吧，今天晚些我就教你修鍊。」
……
已經過了早高峰的時間，江承騎著小毛驢沒多久就到了，他把小毛驢充上電，走進店裡，好幾個同事打著招呼：
「厲害啊江承，一言不合就開單。」
「昨天一天沒看到你的人，晚上突然看到喜報就說你開單了，我當時是蒙逼的。」
「是啊，昨天晚上談案子都沒來，牛逼啊！」
江承得瑟的回應著：「哎喲，都是運氣好，這客戶也不知道怎麼的，第一次看，一看就看中了，一槍頭，我完全瞎貓碰上死耗子。」
噓聲四起。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打開電腦，四周掃了一眼：「老大沒來啊。」
坐在他旁邊的李鴻傑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正抱著手機不知道看著什麼。
江承拱了他一下，「看什麼呢，看那麼入迷？」
「哎，你過來看，網上有人發的，超能力事件啊，就離這不遠，鵬江路上。」李鴻傑把手機挪了過來，「你看，行車記錄儀的錄像，應該是真的，這車門突然就彈飛了，卧槽，碉堡了，後面的更詭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