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帶著血的畫面
「那就是教官的爺爺吧，果然氣勢非凡，要不是對我們還算和藹，我估計我都要被嚇得不敢開口說話了。」林小小斜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剛剛為教官說的那句話都是被逼急了，要不然她也不會插嘴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雖然很怕這兩位老人但是並不排斥，反而覺得對他們很熟悉，好像是見過。
傅芸雅見林小小這劫後餘生的表情，笑笑道：「別說是你，我第一次見顧爺爺和厲爺爺的時候也是害怕得不得了，兩位老人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多少還有點兒餘威，尤其是顧爺爺，雖然總是笑著但是總感覺令人毛骨悚然。」
「不會吧，我感覺老人還是挺和氣的，沒你倆說的那麼恐怖吧。」明依琳十分不贊同道。
冷雪雁插了句嘴：「依琳，你沒看到那兩位老人不怒自威的氣場讓司令都害怕了吧，要不是我們為著教官說話，你覺得他們會對我們有好臉色嗎？」
傅芸雅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道教官現在怎麼樣了，要不是教官是顧家人，也是顧厲兩家的小公主，這件事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吧。」
「是呀，我巴不得現在就能夠下床去看看教官，說來也都是怪我，要不是我太不中用了，教官也不會看到我們受欺負就.……。」林小小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哽咽了，當時教官那個發瘋的樣子她們是很害怕，但更多的卻是心疼。
心疼教官跟她們年紀相仿，承受的卻遠遠比她們多得多，以後她一定要好好訓練，即使就她的能力保護不了教官也要好好保護自己，絕對不能再給教官拖後腿。
「好了，小小，教官不會怪你的，現在我們要好好養好身體，馬上就是第二輪考核了，我們要給教官長臉，把那些欺負我們的男兵都給比下去。」明依琳心裡也怪不是滋味的，她也快擔心死了，不曉得教官的情況，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再教她們。
「嗯，我們要加油，就算現在教官不在我們身邊，我們也要為她爭光，不要讓他人恥笑我們。」冷雪雁紅著眼眶說道。
「啊，啊，我的頭為什麼這麼疼啊，好痛啊。」顧曉雯抱著自己的頭在床上翻滾著，沒有意識地呻吟著、叫喊著，她現在都還沒醒，只是在夢中都是那些破碎的畫面。
有林默倒在她的懷裡血淋淋的畫面，有她像魔鬼一樣殺了很多人、身上都是血的畫面，有她打了很多人、把她帶的兵還甩了出去的畫面，最清晰的就是她好像掐著林冰的脖子，但是不知道她掐死了嗎？後來好像有人一直一直在喊她，那個人好像在喊她雯寶.……
這些破碎的鮮血淋漓的畫面逼得她都快要瘋了，她咬著自己的唇，嘴裡都是血腥的味道，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好受一點兒。
厲墨竹不顧顧曉雯的掙扎捶打，死死地抱緊了顧曉雯，手強勢地伸進他的女孩兒已經咬得血糊糊的唇瓣里，和她一起承擔她的痛苦。
「雯寶，雯寶，我的雯寶，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想。」
「快睡吧，閉上眼睛快睡吧，我親愛的雯寶。」
厲墨竹聽著那一聲聲刺耳的尖叫，看見懷裡心愛的女孩兒像破碎娃娃一樣，他的心就像是在被凌遲，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拿起他的槍把林冰給崩了，他都後悔攔著雯寶殺他了。
現在就是把他殺了，他都覺得太便宜他了，等著吧，傷害了我的雯寶我還允許你全身而退嗎？
「厲小子，小雯雯怎麼了？」顧建國剛剛到門口，就聽見凄厲的慘叫聲，這不是他寶貝孫女的聲音嗎？不會又是嗜血症發了吧？為什麼上天會這麼殘忍，讓孫女遺傳自己的這個病症呢。
「曉雯.……曉雯她說她頭很疼，現在才平靜了一點點，不過一直都抱著頭，我們要不把她送到軍區醫院吧。」厲墨竹都不敢放開顧曉雯，手都被她咬出血了也不敢放開，他怕自己一走雯寶就又發作了。
顧建國看著孫女頭髮散亂著，臉色鐵青了，唇上都不知道是她還是厲小子的血跡，他的心就是一顫，險些都要站不穩了，還好被厲勝利扶穩了。
厲勝利對顧建國有可能比自己還要了解，都當了這麼多年的搭檔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老頭兒心裡在想什麼。
「墨竹啊，現在把曉雯送到醫院也是無濟於事，畢竟是心裡的病沒那麼快治得好，而且現在把她送出去就落實了這位顧大校是真的精神失常，你覺得一個精神失常的病人當軍區的幹部我們還能壓得下來嗎？」厲勝利攙扶著顧建國坐了下來，自己思索了半天跟自己孫子說了他們的想法。
此後便是死一般的沉寂，誰都沒再開口說話，只有顧曉雯疼的受不了發出細細碎碎的呻吟聲。
厲墨竹他也不知道如果顧曉雯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待在軍區，她會是什麼反應。他看得出來現在顧曉雯不再是只把投身軍營當作自己的使命而已，她已經越來越把軍隊看做自己另一個家了，而傅芸雅、林小小、明依琳還有冷雪雁包括他自己都成了她的家人了。
他不敢預測如果她失去了這些，會不會覺得自己的存在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他怕他的女孩兒會耐不住寂寞總有一天會去找她的默哥哥，顧晨曾經不就說過顧曉雯曾經自殺過嗎？他怕，他真的怕了。
但是他看見雯寶疼痛難忍，他也不甘心就讓她這麼疼下去，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嗎？
沉默許久的顧老爺子開了口：「厲老頭兒，是我們雯雯沒福氣，我們就不耽擱厲小子的終身幸福了，放手吧。」
他自覺如果雯雯真的嫁給了厲墨竹，她的心裡還沒放下林默本身就是對厲墨竹的不公平，縱使嫁了也不一定會快樂，縱使現在的厲墨竹很愛很愛雯雯，但是他的愛會不會隨著雯雯的抑鬱症再加上嗜血症而漸漸消散了？這個誰也保證不來。
他已經這麼大歲數了，他想看著自己最最最疼愛的寶貝孫女兒風風光光地出嫁，得到最好的幸福，然後他也可以安心地走了。
「顧爺爺，如果你是擔心我會接受不了曉雯的病，那您放心，我所愛的只是一個顧曉雯而已，無論是怎麼樣的顧曉雯我都會一直一直地愛下去。」
「如果您不信，可以請爺爺做個見證，如果有一天我負了曉雯，爺爺會親自把我趕出厲家，厲家再也沒有我這個不肖子孫。」厲墨竹誠懇地向顧老爺子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