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她也有脆弱一面

  憲君澤回到洗手間的時候。


  白桉桉正不斷地搓洗著自己的胳膊，渾身濕淋淋地站在洗手台面前，就好像「落湯雞」一般狼狽。


  再看了下滿地積蓄的水，和散落在一旁的水桶。


  他頓時明了了一切。


  「是誰把你潑成這樣的？」憲君澤陰沉地走到她身邊，眸光冷梟地問。


  白桉桉的動作頓了一下。


  憲君澤……


  他怎麼又回來了。


  不是說讓她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嗎？那她不管變成什麼樣子，好像都與他無關吧。


  想到這，白桉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不打算跟他多說，依舊倔強地擦洗，像是要將胳膊搓掉一層皮。


  「白桉桉！」


  胳膊被男子一把拽住，不得已轉過了身。


  憲君澤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她被潑了髒水，漆黑的眸子戾氣纏繞，「告訴我。」


  白桉桉始終低著頭，緊緊抿著嘴唇，她不想抬頭，也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雖然拚命克制著，可心裡的屈辱還是不受控制地湧上來。


  鼻尖酸澀的感覺也愈加濃重。


  察覺到女生的不對勁，憲君澤微微皺起了眉頭，以為是自己弄疼她了，攥緊她胳膊的手稍微放鬆了一些。


  「抱歉。我……「


  他的語氣瞬間柔和了好幾個度，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想找點安慰的話，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他向來沒有嘗試過溫柔的一面……


  殊不知白桉桉，此刻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安慰」。假如對方一直用強硬的態度逼迫自己，她可能還可以頑強地抵抗，可是對方一旦表現出關懷的一面，情緒就像找到了一個宣洩口般，不受控制地想要衝出來。


  白桉桉咬著嘴唇，搖了搖頭，像是在抗拒別人的幫助。


  倔強地，小心翼翼地維持著最後一點自尊，最後卻還是忍不住啪嗒掉落一滴眼淚。


  溫熱的液體，恰巧滴落在憲君澤握著她的小臂上，漾開淺淺的水漬……


  憲君澤微微一怔。


  這個丫頭……哭了？

  漆黑的眼眸深處掠過一抹震驚。


  認識她以來，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隱忍到這種程度……


  原來，她也有脆弱到扛不住的一面。


  那一刻，憲君澤無法去形容自己心裡的感覺，特別特別地難受，看著她哭，就好比被人拿刀子在心口捅兩刀子那樣難受。


  那種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穿透的感覺……


  他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


  「白桉桉。」他忽然一把緊緊將她抱在了懷裡，削尖的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額……」躲避不及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意料之外的安全感密不透風地裹住了自己，白桉桉錯愕地睜大眼睛，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推開他。


  ——不想看到你哭。


  「告訴我，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的？」


  憲君澤的聲音一反常態地冷靜，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他這種平淡的語氣反而更加有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白桉桉的視線迷惘了一瞬，默默抿了下嘴唇，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我……我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


  因為她連對方的臉都沒有看清楚，就讓她/他給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