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道
「不死不休？」杜決咬牙一笑：「到時候看誰死！」
見杜決有恃無恐，而且一夜不見，杜決透出的氣勢好像又強了幾分，萬捕頭暗暗心驚，帶著杜決回了縣衙。
杜決自然知道萬捕頭為什麼找他，見了馬縣令后他客套了兩句，直接進入正題——瓜分趙家家產。
馬縣令不是本地人，一心只要銀子，杜決自然願意，雖然一時沒有這麼多現銀，趙家的生意可是極大，要不了幾年就可以湊足五萬兩，足以在馬縣令任期結束之前兩清，到時候他自然還會給出多的來。
至於萬捕頭，趙家一事他出了大力，杜決大手一揮，把四海賭坊送給了萬捕頭。
就在幾人議定、皆大歡喜的時候，馬縣令看向杜決，笑道：「賢侄，本官這裡還有個好消息……」
杜決一愣：「什麼好消息？」
馬縣令卻賣了個關子，一邊喝茶一邊說了一番話。
百年之前，小國林立戰亂不斷，楚太祖起虎狼之師平定諸國一統江山，靠的就是眾多武人。
立國之後，好武之風更是風靡全國，而朝廷絲毫不以為意，因為帝國大軍中武人高手無數，大軍戰士更是精於戰陣，根本不怕武人危及社稷。如果有變，大軍一出，什麼大門大派都一鍋端了。
各大門派也知道朝廷的厲害，門下弟子從無人敢正大光明挑釁官府，即便有弟子與官府起了衝突，各門派也是以低姿態派人前去處理。
而且軍中高手和世間武人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些武人為了謀一個好的出身，也會投奔朝廷。
「馬叔，你說這個……是要我取個功名？」杜決眼睛一轉：「但只有十天時間，怎麼來得及？」
「以前是來不及的，不過多年未開的武舉，不日就會復開，只要你有個武舉生員的名額，不就是半個官家人了？」馬縣令笑道。
杜決大喜：「當真？」
「老夫誆你不成？你年紀小、本事高，到時候在武舉上出彩，也是給陵縣爭光嘛！吶，這就是你的生員憑證，老夫早就給你備好了。」
杜決連忙接過那面腰牌，哈哈大笑：「太好了！有了這個，打得過我就打，不打的話他劈山刀豈不是就只能幹看著？我就喜歡看人牙痒痒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哈哈哈……」
感謝了馬縣令一番后，杜決和萬捕頭出了縣衙，帶著人去趙家接收財物，路上萬捕頭卻正色道：「老弟，馬縣令說的雖然大部分都對，但武人之間的紛爭朝廷向來是不管的，而且官家身份也只能在明處護你，你切莫掉以輕心。」
杜決點頭道：「多謝哥哥提醒……明著不動，暗地裡來殺人放火誰知道？」
萬捕頭笑道：「老弟果然聰明。那你準備怎麼應付劈山刀？」
杜決咬牙道：「結仇一事錯不在我，他卻咄咄相逼，不打上一場我怎會甘心？」
萬捕頭眉頭一皺：「這樣，我可以在藐視官府上做點文章，到時候你打得過則罷，要是打不過，我馬上帶人拿他，量他劈山刀不敢和官府對著干。」
「還可以這樣？」杜決一喜。
萬捕頭苦笑道：「但如此一來，你我在江湖上的名聲就不好聽了。」
杜決哈哈大笑：「名聲嘛……都是浮雲，你我兄弟快活不就行了？今天事情忙完，天香樓見！」
萬捕頭笑道：「那就不必了，走，正事要緊。」
這一次趙家眾人沒有絲毫反抗和掙扎，在一眾官兵的搜查下，所有人凈身出戶，然後被趙家同族接走。
只是他們看向杜決的眼神中滿是怨毒。
杜決也咬牙冷笑……他知道和趙家還會有後續，但即便那什麼趙興祖入了仙門，他不也認識了吳若離？
而且吳若離說過「玄一門名門正派」，想來在仙門中勢力極大，他哪裡會怕？
等趙家的人清理乾淨，看著滿院子清出的財物，杜決頭痛不已，恰好管家才叔趕到，他這才心中一松，將事情一丟，又把刑虎的房產地契塞給才叔處理，也不管才叔的滿腹疑問和震驚，拍屁股走人。
從杜決記事起，才叔就是他的管家，在他心中等同親人，他放心得很。
無事一身輕，而且轉眼成了陵城首富，又想到只要解決了劈山刀，以後就是逍遙一世，杜決不禁飄飄欲仙，不時還嘿嘿傻笑兩聲，直讓見到的人毛骨悚然，以為這位爺又在打哪家的主意。
見識了杜決的狠辣手段之後，陵城人自然以為他之前是在裝傻充愣，好引人上鉤扮豬吃虎……
杜決百無聊奈，想去找胖子玩，但一想胖子要是醒了自然會來找他，他索性又去了亂葬崗。
大戰在即，實力能多一分也是好的。
只不過他雖然能吸納涼氣存儲在丹田，卻沒有功法，也不知如何利用，不由暗暗惱火，想找人問問卻又不知找誰。
他知道涼氣不是武人的內氣。
顧名思義，內氣是武人依功法煉精化氣所得，來自本身，這涼氣分明是外界而來，怎會是內氣？
而且就算遇到仙人他也不敢問……畢竟死過一回，而且這涼氣亂葬崗才有，吳若離都說是「陰氣」了，萬一仙人當他是什麼「鬼物」、被「降妖除魔」那得多冤？
「沒辦法，只有自己琢磨了。」
他恨恨起身，努力回憶當初那武師教他的基本功夫，但蹲馬步又沒定性，盞茶時間不到他就散了架子，練拳腳吧想起千斤巨石都能一拳轟碎，也不知該怎麼練了，一時間心浮氣躁。
「嘩……」
石頭滾動的聲音突然響起，杜決大驚回頭，卻看見亂石間人影一閃，他嚇了一大跳，一聲厲喝：「什麼人！」
厲喝間他雙腳一點如電衝去，哪裡見得到人？
他頓時毛骨悚然，又看見日頭高懸不可能是鬼，更是驚疑不定，余光中卻突然瞥見一旁巨石上有個身影，他嚇得「哇呀」一聲彈開，凝神一看，卻是個寬袍大袖白須白髮的老道，看起來仙風道骨，正皺著眉頭看向他，雙目間精芒閃爍。
「劈山刀？」杜決又驚又疑。
誰知那老道並不回答，身形一晃就出現在杜決頭頂，道袍翻飛間一腿如龍探出，正中杜決肩頭。
「砰……」
悶響聲中巨力襲來，杜決氣血翻湧重心頓失，大驚之下蹭蹭後退幾步，那老道卻凌空一折一翻，又是一腿當頭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