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年 啟示者
默爾曼,大教堂第四層。
大教堂自建立之後已經進行了四次修繕,教堂周圍的附加建築越來越多,而教堂也越壘越高。
“呼呼!”
內戈一人站在教堂陽台處覽視整個東街區,微風吹拂在他的臉頰上,歲月也在他身上添加了痕跡,從一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變成了一位肚大腸肥的禿頂中年人。
教宗在默爾曼等於國王,內戈可以命令任何人做事,可以依托聖道主名聲打壓甚至殺害反抗勢力,而這個反抗勢力的定義是由教宗和審判長商議決定的。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但唯一不變的就是信仰,內戈的信仰越發深沉,他的位置就越發穩固,這是教宗這麽多年來唯一堅守的東西。
“踏踏!”
身著輕型鎧甲的享利走進會議室,他的頭發已經變得花白,但雙目依舊堅定有力,殺伐果斷這四個字從來沒有遠離過他。
“教宗大人。”享利停在了內戈身後。
“審判長,你還記得我們剛剛創立大玄羅教的情景嗎?那時候沒有一個人願意依附我們,時至今日我們也有了萬千信徒。”內戈是個感性的人,容易衝動,但也因此他能放棄正常人的生活投入熱愛的事情。
“是啊!隻可惜我們都老了。”
享利的年紀要比內戈大整整十歲,當年他在鬆樹林執行任務時正處於人生巔峰狀態,而現在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坐在床邊先休息片刻。
“這幾個月你派人出去探索過嗎?”大玄羅教這些年一直堅持向外探索,除了搜尋幸存者之外,還帶著尋找可用資源的目的。
“嗯!”享利神態有些古怪的回答道。
“那……還有嗎?”內戈看了一眼周圍小聲問道。
“應該沒有了,三年前碰到的應該是最後一隻,那家夥似乎不會像以前那般再生了。”
“這麽說大災難過去了嗎?”
“教宗大人,請慎言。”
享利立刻提醒內戈注意自己的言論,白骨騎士的消亡並不代表大災難的結束,除了外部的不確定因素,災難更多源於人心的恐懼。
“沒關係,就算真的結束了,這些人敢走出去嗎?敢離開大玄羅教獨自生活嗎?不會的,他們不敢。”
內戈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玩弄人心的高手,即便世界走出了災難,但災難從人心中走出去又需要多少年呢?額圖人已經習慣了這種秩序下的生活,就像當年他們習慣車水馬龍的鋼鐵城市一般。
“但願吧!”
享利已經忘記了自己曾是雇傭兵,就像額圖人忘記了自己曾經是醫生,工人,律師等一樣。
“享利,你覺得你還能活多少年?”內戈打趣地問道。
“能再活十年我就很知足了。”享利眼神中泛出精光,已經明白了教宗大人的意思。
“你能想象我們變成怪物的樣子嗎?那可太恐怖了。”內戈是口是心非的代表,嘴上說著恐怖卻是滿臉期許。
“不過要得到聖道主的恩賜可不容易。”享利也想擁有永夜的長生,像那群血裔一樣保持十數年如一日的容貌。
“的確不容易,不過我們還有機會,十幾年前聖道主就想統治舒爾基,現在沒有了白骨騎士的威脅,大玄羅教完全可以攻取聯防城,將舒爾基存活的人口全部變成聖道主的信徒,這份功績應該足夠了吧!”
內戈已經站在宗教權力的巔峰,他渴望永遠掌握這份權力,即便是舍棄榮耀幕後操控,他也完全可以接受。
“聯防城掌握的力量不容小視,除了大量的軍隊之外,還有各宗教的人員。”
“宗教人員嗎?那就比一比誰的戰力更強。”
……………………………………………………
大教堂北側矗立著三座石塔,每一座石塔高約十五米,建築位置呈倒三角形。
“教宗,審判長。”
中心塔門前站著兩個銀色盔甲守衛,他們手中的長劍柄上刻繪了王座標誌,屬於大玄羅的審判騎士團。
“開門。”
“對不起,教宗大人,我們需要先通告天啟法師長。”審判騎士並沒有給這兩位大人麵子,將他們攔在了門外,依照規矩辦事。
“教宗大人,看來法師長不太歡迎我們啊!”享利大笑道。
“哎!等等吧。”內戈無奈的說道。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一位身著紅色法師袍的年輕人出現在二人麵前。
“父親,享利先生,請問有事嗎?”
愛德華·戴佐,天才魔法少年,默爾曼唯一一位能召喚lv2黑刀娃娃的薩滿祭司,位列啟示者的法師長。
“沒什麽重要的事,我和審判長就是來探望一下你們,你們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
啟示者計劃從十多年前已經開始了,但聖道主的要求過高,許多精心挑選的學徒都被聖道主驅逐出神殿,直到六年前,十三歲的愛德華開始跟隨聖道主學習圖騰之道,這才奠定了現在的圖騰之塔。
“父親,有話請直說。”愛德華在神殿待了四年,以至於性格發生了極大的轉變,現在他變得冷酷無情且漠視生命。
“我們想要對聯防城動手,圖騰塔能出一部分人手幫助嗎?”享利直接將來意告訴了愛德華。
“可以。不過我有個要求。”
愛德華剛好要測試一下成員們的實力,剔除那些濫竽充數之輩。
“什麽要求?”
“戰鬥過後,我要挑選一些學徒和戰俘。”愛德華是個善於學習之人,他不僅能融匯聖道主所傳授的東西,而且要自我開拓進取,尋找圖騰更廣闊的出路。
“沒問題,那你們能出多少人?”
“連同我在內,三十四人。如果沒有什麽事就不要打擾我了,下個周末我會回家。”
愛德華向兩位審判騎士點了點頭後,關閉了圖騰之塔的大門。
“真不知道送他去神殿是對的還是錯的?”內戈憂心忡忡的看著眼前的石塔。
“雛鳥總是要高飛的,你拉的越緊,摔得就越慘,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