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唇分。
她的雙頰泛出不知何故而來的緋紅，嬌嬌喘氣。只見忘華的眸子深邃中有什麼喜悅的火光搖曳著。
「禮成。」
緋兒瞪圓眼睛，驚道：「你為何要喂我喝酒？那豈不是真的要做夫妻了？」
擔憂的神色開始布滿她紅紅的臉。
忘華默然不語，起來將她公主式抱起並往內室去。
緋兒嚇得就像木頭人，一動不動。
但語氣很鎮定地問道：「你想我跟你一起睡嗎？」
忘華眉頭一挑，「嗯」了一聲，輕輕放她到床榻上，然後向她撲*去。
豈料，她一碰榻，就轉身往床榻的裡面過去，很平常地拉過枕頭，躺下來。
「好，那睡吧。」
忘華怔住，她就是不按套路……
他也對著她躺下，雙眼盯著她，滿臉的喜色在光影下虛虛掩掩。伸手攬住她，擁她入懷。
本來合起眼睛的她倏爾睜眼，道：「你覺得冷嗎？」微抬頭看了看腳邊的大紅鴛鴦被，「我拿被子給你……」
還未起身，一手被人按下去，嘴也被人堵住，他的四肢與她的糾纏起來。
「……你們神族的人，都會跟妹妹做這種事嗎？」緋兒不由得說出了口。
忘華停住，低啞的聲音說道：「妹妹？」
緋兒一直在留意忘華對待宓兒的一舉一動。看見他面對宓兒時的溫柔體貼，看見他照顧宓兒時的親切關懷，她不禁心裡把這些與他對待自己的相比較。
兩者很像。
再把這些跟自己大哥二哥對待自己的相比。
還是很像。
故此，她認為他也就把自己當成妹妹。
「你不是當我是妹妹嗎？」
忘華眸子一沉，他想起今日緋兒離開御書閣后朱翊對他說過些話，最後說道：
「緋兒是挺喜歡你的，你要好好待她。不過，她也挺棘手。這點，要你自己意會，我就不多說了。」
他意味不明的笑容此時浮現在忘華的腦海里。
難道她對我只是兄長之情？
「一開始是對你如妹妹。」他吻了吻她的額頭，「但後來不是。」
這回輪到緋兒眸子一沉。
原來我連妹妹都不是……
邊推開他邊說：「那你還對我做這種事……未免太無賴了。」
羞紅的臉轉過去避開他的目光。
「你……只把我當作兄長嗎？」其聲音有點澀澀。
緋兒一言不發，心裡千萬思緒在交錯打結，亂成一團。
他看了看她神色，湊近她的耳朵，不由得得意地輕聲細語：「那你為何不拒絕我？你其實都清楚，兄妹不能做這種事……」
「我……」
「我不要做你的兄長，我要做你的夫君。即使你當我是兄長，我也不會停下來。」
「為什麼……」
紅燭的火光隨著一聲聲喘息嬌*吟而搖曳昏暗。
直到一雙紅燭接近燃盡，她被他擒在懷裡嗔道：「你……怎麼這麼無賴呢？」
他沖她笑笑，道：「正如你父王所說的，我是小不要臉。」
她不禁也笑了。
忘華摩娑著她的青絲，聲音如溫水般為她的心窩徐徐加熱：「從小我就可以看到或多或少的未來，對未來從不覺得意外或是恐慌。」
「你的言行舉止倒是讓我難以預計。從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不由自主在留意觀察你。」
「這是一見鍾情嗎？」
緋兒顫抖了一下，所有思緒都靜止在這句話上。
「我喜歡你，緋兒。」
他的柔情蜜意仍在耳邊低轉。
「你喜歡我嗎？真當我是兄長嗎？」
緋兒在蜜意中驚覺起來，又顫抖了一下。
忘華又想了想，忽然得意笑道：「你明明知道兄妹不能做這種事，但你還是沒有拒絕我，這是不是說明些什麼？」
緋兒本來撲通跳得頗快的心更加慌亂，她想起身，但被忘華用力擒住。
「可是，我才跟你認識沒幾天……」
忘華放開她，心裡輕嘆：怎麼女人都是這般？宓兒如此，她也如此。
他手指輕柔點住她的心口，語氣有點小嗔怪道：「你直接問你的心，你對我是怎麼想的？」
緋兒垂眸，雙頰的紅潤氣色更加紅艷。
被他灼灼的目光盯了好一會兒，她才怯怯地吐字道：「我……不介意你碰我，也……不介意你做我夫君。」
忘華喜悅一笑，親她一口，道：「那就是喜歡。」
緋兒羞赧地笑笑，微微點頭，兩人相*擁一齊。
「等宓兒他們痊癒，我帶你去見我娘。」
「嗯，你娘是個怎麼樣的人？」
「你應該叫婆婆……」
忘華深*吻她，漫漫長夜，塵封的故事被娓娓訴說。
幾日後，墨雲生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榻上，身邊無人。
在他昏厥前唯一記得的最後畫面是宓兒擋在自己身上，嘴角流出了鮮血。
他驚恐地起來，四處尋覓，恰逢一宮仆過來，他連忙問及宓兒的去處。
知道宓兒仍然昏迷不醒，他心急如焚，一個勁就沖入宓兒所在的房間。
房內還有其他人。
忘華和緋兒有點愕然，但彼此相視，就牽著手出去。
他只聽得忘華將要出去之時，回頭跟他說了句：「宓兒已經沒事，只是本來她身子是比較弱，還未醒轉。」
似乎就是叫他別擔心。
墨雲生忽然心情凝重，靠近宓兒，見她安睡著，神態沒有半絲痛苦。
看來是真無大礙。
他坐在床沿，伸手把幾根覆於她臉上的髮絲撥開，心裡思考著為何她會奮不顧身來救自己。
即使她善良，也不該這般冒死。他不由得心中有了希望，她對自己是有情的，而不是僅僅是內疚虧欠。
我可以這般期望嗎？
這時，宓兒的眉頭倏爾一鄒，嘴巴抿緊，似乎承受著痛苦。
「宓兒！」
他大聲叫喚，即使想抱住痛苦的她，其雙手卻不敢觸碰她的身體，滯留於空中，干著急干苦澀。
「雲生……雲生……」
她的頭左右擺動，痛苦地呻吟著。
「我在，我在這……」
他還是有了勇氣，握住她冰冷冒汗的手，口中不斷念著她的名字。
乍然一醒，宓兒睜開眼睛，一個坐起。
「雲生！」
她叫喊一聲便平靜下來，感覺到手心傳來絲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