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的人,除了東華,都面露驚訝之色。
女媧這問題來得很突兀,有質疑東華選媳婦之嫌。
菁菁不但驚訝還嚇得臉色比牆還白。
果然不會那麼順利。現在是准婆婆討厭准媳婦的戲碼!
「是的。我非她不娶。」
東華堅毅不拔的渾厚回答鎮住所有人的心神。他宛如「磐石無轉移」的決心從他的雙眼中向站在對面的菁菁表露無遺。
菁菁會意,給他同樣堅定的笑容。
我也非你不嫁。
女媧不禁手托托自己的靈蛇髻,輕嘆道:「我能理解,她可是相伴你的青石,但是……」
忽然,她瞥見台下站在一仙娥和玉帝二皇子之間的小孩,一頭銀髮閃閃亮。
「竟然私下還生了孩子……」
菁菁咽了咽口水,如果按照電視劇套路,她會勃然大怒。
女媧指著小老頭,示意他上來,還問:「你叫什麼名字?」
「陸忘華。」
小老頭沒有一絲懼意,走了上去。
菁菁攥緊手心,怕她會對小老頭做什麼。東華卻給她眼色,叫她放心。
女媧看著逐步靠近自己的小老頭,繼而手一攬,道:「我們來說說悄悄話。」
小老頭頷首跟著她走到一邊,只見兩人背對群眾小聲說話。
真的在說悄悄話……
她是想對小老頭怎樣?問他我們兩個的事,還是別的?菁菁心裡還是很不安。
悄悄話了片刻,他們轉身走到青天台的中央。
女媧眉開眼笑,道:「本座決定收你們兩人的兒子陸忘華為徒。」
群眾們噤聲訝然。
她看上了小老頭?
菁菁詫異得目瞪口呆。東華則神情自若,似乎早已料到。
「現在,我們先來完成拜禮吧。」女媧得意地說道。
然後,她放平雙手再慢慢往自己眼睛前方移動,示意站在兩邊的兩人向她面前中央位置走來。待兩人面對她時,她命兩人跪下禮拜。
東華與菁菁對著前方躬身一拜貼地。
「共拜天地以為夫妻,不離不棄相守相依。禮成。」
話畢,青天台的邊上顯出七光彩霞,一片片彩雲圍繞著旋轉,接著匯聚到一對禮成的新人頭頂驟然綻放,七色的彩焰像似祝福的賀禮,在他們頭上久久不散。
東華握緊她的手,溫柔地道:「我的帝后,以後請多多指教。」
菁菁笑得如此刻彩焰般絢麗多彩,道:「我的帝君,以後請多多指教。」
兩人相擁一齊,在眾人面前情不自禁地熱吻。
全場喝彩起鬨。
女媧笑盈盈但笑意中暗藏著一份憂思,定了定神,說道:「好了,你們就退下去,別妨礙下一對新人。
他們牽著小老頭喜意難掩地下台,儼然是溫馨的合家歡。
這時,晨瑞便牽著媚兒上前,應該說是牽著薔薇仙子上去。在來此處前,晨瑞幫她恢復記憶和仙子的身份。
薔薇握著的手繃緊,手心不斷沁出汗水。晨瑞不斷在旁邊小聲安慰,說不會有事,一切都會順利。
但,她依然很是緊張,走起路來都有點晃悠。晨瑞乾脆一把抱起了她大步上台。
全場愣了愣,進而笑得曖昧。
「這招很好,方才我也該抱你下台。」
「別那麼高調,行不行?」菁菁對著東華沒好氣地說。
薔薇也是這樣嗔怪晨瑞,後者痴痴笑道:「我怕你會緊張得上不了台,這次我會死死抓住你的手,誰也別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薔薇真如薔薇般綻放,艷麗的紅暈泛在雙頰上。
正當他們在女媧跟前站好之際,一卷金邊祥雲洶湧而至,雲頂站著十來個神仙。
一位身穿龍紋綉錦黃袍,冠戴金絲龍鬚帽的中年男子從雲頂上一躍而下,站到青天台上。
菁菁認得這男子的眉眼間與晨瑞頗為相似,就是眼神更加狡猾,面容更加富有尊威。
「東華,我看晨瑞繼承了玉帝的奸狡,但全用在談情說愛上了。」
她細聲跟東華咬耳朵。
「你的分析很正確。」他滑了滑她的鼻子。
這位中年男子正是晨瑞的富貴老爹——玉帝。
「玉帝帶著那麼多人到訪本座的天壇,不知所謂何事?」
玉帝掬手一拜,道:「小帝在此拜見娘娘。小帝前來並非有意打擾尊座,只為帶走小兒。」
女媧雙手交叉在前,笑道:「好,不急,等本座主持完他們的拜禮,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
本來表情甚為尊敬的玉帝臉色一沉,嚴肅道:「娘娘,親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他們未經小帝的允許,私下到此成親,有違禮法。」
女媧很輕微地歪了一下嘴,道:「現下連凡人都拋開這些陳腐的禮法,怎麼你比他們更迂腐啊?年輕人的事由他們自己作主吧。」
「小兒非普通年輕人,怎可相比而語?」
他用尖酸刻薄的眼神把薔薇全身上下都掃了個遍,道:「這個放浪的女子因行為不檢,早已被小帝罰到凡間。現又糾纏小兒,重回天界,更誘惑他到此處,其居心叵測。」
薔薇紅著眼,攥緊手,心裡滿是不甘與冤屈。
「她一個小神仙能有什麼居心?你的好晨瑞可是天界出了名的風流人物,有交集的女仙不可勝數。這樣一個名聲在外的登頭浪子,是個女的對他都不想上心,還談什麼居心?」
晨瑞即刻握住薔薇的手,小聲道:「那都是過去的,我現在洗心革面了……」
他老爹壓抑著怒火,道:「居心就是她想攀附小帝的兒子。小兒也是堂堂的天界皇子,小帝也算是半個掌管天界的帝王,就家世身份而言,便受到無數壞心之人覬覦。」
晨瑞忍不住,道:「你意在指薔薇為壞心之人,是嗎?她是真心待我,我們情深似海,你為何就不能接受她!」
玉帝哼了一聲,睥睨著薔薇,道:「她一無門第,二無功績,三無奇能,何以為本帝的兒媳、你的髮妻!」
「哈哈哈……」
突然,天際傳來一把豪邁無比的笑聲,一翻騰雲浪緊接而來,在雲浪中顯出兩個人的身影。
「你把我的薔薇貶得一文不值,我看你的兒子還不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