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末事件之後,「滅草派」的氣焰消減不少,欺負人的勢頭弱了起來。
即使如此,菁菁還是覺得鐵三角的其餘二人春霞和央姬不得不防。她們的「壞」要繼續觀察留意。
畢竟,經歷此事,她長了一智。
凡事不能看表面,要看透徹點,如同東華看透桔末家族那般才行。
現在大家都不再敢亂惹她,她就有更多時間考慮正事——想辦法跟東華成親。
她一路回想之前,他是怎麼喜歡上自己的。
從第一次見面的劉董事長事件,到做了她上司,幾次相救,再到參加奪心短跑大賽,然後,就小雙出來打岔,自己來到信游墟。
之後,他就一直纏著自己……
那個奪心賽跑,到達終點的那一刻是怎樣的,她真百思不得其相。
「怎樣才能讓東華喜歡上我……」
「你果然喜歡東華。」
菁菁嚇了一跳,轉頭循聲看去,是瀞宓。
她今日見菁菁不在霄太宮,猜想她是來了梨溪林散步,就來此尋。
「不是啦,我只是……」
瀞宓一臉曖昧地望著菁菁,後者羞得說不出話。
「我來幫你。定能將東華拉進紅塵之中。」瀞宓頗有氣勢,還笑著道。
菁菁心想,她真的就是小繪繪說的小貴人。
「怎麼幫?」
「我聽說了桔末的事,除了一個桔末,想必霄太宮裡還有無數個桔末。我來教你怎麼對付她們,先找出她們的……」
「『壞』。」
「對,你怎麼知道?」
她絕對是我的外婆。
菁菁可以蓋棺定論。
她不自覺地嘆息,即使知道她是自己的外婆又如何,又無法相認,自己跟東華是否能夠出去都還未可知,心裡愁死了。
瀞宓見她眼眸深沉低垂,神色哀愁,猜她在想如何攻陷東華。
「別發愁,我看得出來東華對你有意思。」
「真的?」
「真的。」她眼珠子溜了溜,「三日後就是賞花大會,你跟我一齊去散散心吧。」
賞花大會?好像聽誰提起過。
對了!晨瑞跟陳主管就是在這會上相識的。
「姐姐,你知道晨瑞上神嗎?」
「當然知道,我跟他可熟了。」
「那他為人怎麼樣?有心上人嗎?」菁菁也只是想探探兩千年前他的情況。
瀞宓臉色不怎麼好道:「菁菁,你可千萬別對他上心。他生性風流,每見一個稍有姿色的仙娥,都會挑逗一下,但想跟他長相廝守就沒門。還是東華比較適合你。」
「你別誤會,我只是好奇。」
菁菁確實心生好奇,若晨瑞的本性真如此,那陳媚兒,也就是薔薇仙子,是如何跟他相遇相戀,把他這個風流公子變成了個痴心漢。
於是,應承了瀞宓的邀請。
賞花大會當日,菁菁在房舍里選著瀞宓給的幾套衣裳。她說去賞花還穿著宮娥的衣服,太煞風景。
菁菁看來看去,還是覺得粉紫色的襦裙最合意。
不知道是否與東華相處久了,連喜歡的顏色都逐漸向他的喜好靠攏……
她也不多想,先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再說。
不料,一宮娥忽爾前來說,帝君要召見自己。
我今日明明休假的……
她沒有換回宮娥裝扮,直接到了內殿。
她一入內,東華瞥了一眼,就放下書本,盯著她。
此時,她身穿粉紫襦衫,下配正紫色的留仙裙,梳有一頭垂鬟,插著那支白玉透紫的簪花。秀雅清麗,不俗不爭。
菁菁等了良久都沒見他發話,便道:「帝君,請問有何事?」
東華收回目光,道:「聽說你今日要跟瀞宓去賞花大會。」
菁菁點點頭。
他眼睛再上下掃了她一下。
「不許去。」
她懵逼了,好端端的為什麼不讓自己去?她是有聽說過,帝君老人家不愛這些場合,但你不愛,也沒有理由不讓下人去吧。
「可我已經約好了。」
「不許。」
「可我真的很想去……」她真的對晨瑞與薔薇的相遇很感興趣。
「不許。」他眼睛瞧了瞧她憋屈似的模樣,又拿起書本。
菁菁見他無動於衷,咬了咬唇,快要憋氣憋到不行。
突然,她想到東華是吃軟不吃硬的,說不定可以求一求。
她馬上碎碎步湊過去,在東華的衣擺面前跪了下來。
「帝君,我是個新人。以前從未見過像賞花大會這樣的大場合。難得瀞宓上神借我衣服邀我同去,你就准許我吧。回來后,你要我抄戒律或是寫『哥哥』,我都照做。」
滿臉哀求,語氣真誠。
東華以手托頤,定睛看著,一動不動。
心裡卻兀自冒出一句:這丫頭……
他只是怕瀞宓有什麼鬼主意,才不讓菁菁跟她同去,如今再看到她穿成這樣,更加不想她去。
為什麼不想?他好像還沒有答案。
他倏爾起身,邊說邊向殿外方向走:「我已捎口信給瀞宓,你不會應約。」在殿門停了下來,「你現在只管伺候我。」
菁菁真是氣炸了,他還先斬後奏,可又無可奈何,他是自己的主子。
「還不跟上?」他徑直就走出去。
菁菁只好悶氣地跟著,不停地對著他的背做鬼臉。
跟著東華走了一段路,路上漸漸人聲鼎沸,只見一玉雕石坊立在前,寫著「華苑」二字。
她記得這正是賞花大會舉行的地方。
本來怏怏不樂的神情瞬間變成興喜雀躍。
「原來你也來賞花大會。」
他看著她的喜色,淡淡地應了句:「嗯。」
賞花大會是天界共享盛事,但說白了就是一個與花卉植物有關的跳蚤市場。無論大仙小仙大神小神都可入內觀賞花卉、購買相關商品和觀看與花相關的表演。是以,人多雜亂。
他們一進苑內,就有不少人看到東華的一頭銀髮,忙不迭行禮。
菁菁真是嚇傻了,五步有一拜,想自在賞花好睏難。
她小聲對他道:「難怪你都不愛出門。」
他沒有回話,只是一淺笑。
「我看都是你的銀髮惹的禍。不如,你換換髮色,他們肯定認不出你。」
東華停下腳步,眉頭挑了挑,看她一眼。
她迎上他的視線,一眨眼就見他的發色變成光澤發亮的玄青。
怎麼那麼聽話?
她獃獃地瞧著這頭久違的黑髮,不禁笑靨如花道:「很好看。」
他看著她的笑靨一時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