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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爭

  乾坤玦,乃一上等法器。作用如同一空間穿梭機,可以讓人去往不同地方,包括結界,境界,皆可到達。更能作傳輸用途。實為絕世法器。


  菁菁被送往一處陌生的石室。她觀察了一下,灰土石牆,殘垣的窗門透著明媚的日光,一對比起來,似是訴說著被歲月蹉跎的無奈。


  空間的中央地上有些石板雕刻的圖案,正對著有一高台,檯面上蠟跡斑斑。


  許是一個用來祭祀的地方。


  小雙往她腳上套了腳鐐,手上的吸靈環一分為二,繼續限制她的行動。她仍舊無法使用任何法術。


  她無力地靠著一牆,看見小雙將一幅羊皮紙的老舊畫卷放在地上。畫卷即刻發出白光,盈盈生輝,還變得如水潭般大。


  「你到底為什麼要抓我?你跟那個軒轅魔君是什麼關係?」她終究忍不住問道。


  小雙眼眸一直沉沉地,頭也沉沉地,聽得她所問,抬了抬頭,神色很愧疚。


  「菁姐還記得我告訴你,我死後獲救的故事嗎?」


  菁菁點了點頭,小雙走了過來,挽起她走到中央。


  「那個救我的人不是東華帝君,而是軒轅大人。」她倏爾拿出一把精緻的小匕首,但眼裡並沒有嗜血的兇狠,「為了完成他的心愿,我不得不傷害你。」


  她猶豫了一下,拿起菁菁的手,用匕首往她白皙的手劃了一口。


  「啊……」


  頓時鮮血沁出,她繼續顫顫地抓住她滴血的手,停在畫卷的上方。


  一滴滴血,掉落到畫上。


  畫卷吸沒一滴滴的鮮血,光芒倏爾從中聚攏綻放。一張光子流動的大圖畫離地懸空,宛如一面鏡子,鋪在她們前面。


  「這是……」


  菁菁被面前的奇景嚇了一跳。


  倒是小雙保持著平靜的表情,用手帕輕輕包紮菁菁手上的傷口。


  「你是軒轅大人中意之人。多年前,在天界無故失蹤。如今,在凡間重遇。他心裡不知多麼歡喜。」


  「可惜,你因莫名的封印而無法憶起過往,重拾神仙的身份。於是,軒轅大人決定製造險境,激發你使用仙氣,自能逐漸解開封印。」


  所以,我屢次遇險?

  「這時,東華帝君卻出現了,竟還跟你糾纏不清。他無可奈何,尋得這一上古法器,希望喚回你的記憶。」


  包紮得細心到位。


  「你……說話的措辭……」


  「很老成?」她輕笑了聲,「因為我已經死了近二十年了。在你面前裝嫩而已。」


  菁菁再次打量自己眼前的這個少女,身穿粉紅色的襦裙外襯,目光卻是深沉得沒有一點少女的靈動。


  「你可把我騙透了,還叫我菁姐,我才該叫你一聲雙姐。」


  她只微微一笑。


  「那麼你們知道我是誰?」


  「我只知道名字叫瀞宓。」


  瀞宓!我就是那個頑皮的上神?


  小雙悄悄解了菁菁手上的吸靈環和腳下的腳鐐。


  見菁菁一臉狐疑,不敢輕舉妄動,她解釋道:「一時三刻,你的力氣都無法恢復。現在只需等……」


  室內一個黑洞倏現,一把暗紅長戟從中伸出,接著聽得裡面傳來一把急促的低聲:「小雙,一切準備好了?」


  「已備好。」


  「好,快……」


  可他的聲音很快淹沒在劍戟對碰的激撞聲中。


  兩個人影陸續從黑洞中飛出。


  本來軒轅魔君打算戰到中途便以乾坤玦遁去,沒想到東華帝君步步緊逼,不留任何餘地,凌冽的紫光劍風一直跟隨其後,氣勢洶洶地竄出黑洞。


  「東華!」菁菁喜叫了一聲。


  她從未直呼我名。


  東華的劍招變得更加狠烈,軒轅剛閃躲一招,他便一劈砍過去。軒轅迴避不及,手臂被紫冥劃了一劍。


  蘭色衣衫染上一大片紅暈。


  「軒轅大人!」


  小雙正想奔過去,卻被呵住:「別過來!」


  他一個騰空飛身,退出數步。與東華對立不動。


  東華斜眼瞥了瞥發光的畫卷。


  那面懸在空中的薄薄光圖,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忽爾鄒了鄒眉,似是感覺到有什麼靠近這裡。


  石室內的空氣驟然下降,日光也逐漸昏暗下來,只有中央的畫卷依然光華如月。


  菁菁的第七感傳來那股萬年遺臭的味道,很熟悉很噁心。


  這是……那落!

  她循著臭感望去,一妖媚女子在黑霧中現形。


  「這麼好玩的大戲,怎可少了奴家?」妖艷眉眼傲視在場的四人,嬌聲做作,讓人渾身發毛。


  眾人靜息站著。


  東華貌似注視著那落,眼角餘光卻緊盯著菁菁的方向。


  菁菁來回瞧著那落與東華的方向,感覺茫然無措。


  「本來等你們兩敗俱傷再出手,但那樣就很無趣了。你們要爭的,奴家也要爭。」說著,彎身急沖,似一條黑蛇在空中移動,向菁菁所在的中央過去。


  軒轅與東華同時飛去,劍戟齊出,擋住了那落飛向菁菁的半路上。


  那落嫣然一笑,手一揮動,數條黑霧長蛇袖中倏出,如同一個木偶師控制著幾條絲線,控制著一堆傀儡毒蛇,跟他們兩人互纏相鬥。


  長蛇宛如在笙歌艷舞,穿行於兩人的兵器,黑霧不斷干擾他們的視線。


  暗紅長戟與紫光七尺亦氣勢不減。長戟旋動,驅散黑霧,七尺抹削,砍斬長蛇。


  「哼,好一對公子,欺負奴家一個弱女子。」她邊說邊加快出招速度。


  見長戟稍緩,逮住此機,一條細小的長蛇從軒轅腳底竄出,往菁菁方向直衝。


  「小雙,別讓菁菁掉進去!」軒轅命令道。


  他意識到,那落是想趁菁菁掉落其中,而後直接帶走畫卷。


  小雙應命,立即拉扯菁菁往另一邊移動,但業已遲了。


  那落的長蛇靈敏悅動,咬開她扯著菁菁的手,繞到菁菁後背用力向前推落。


  東華早在軒轅勒令之時,便瞭然那落意在突破一口去攻擊菁菁。遂手掌發出成百上千的紫光指箭作為掩護,轉身翻騰,從那落對戰中抽身,飛身趕到菁菁背後。


  他紫冥一提,斬除長蛇。但菁菁掉落之勢已定,他隨即一個拉扯,翻身一轉,菁菁在他的拉力往外拋,反而他本人卻仰天掉入畫卷之中。


  「東華!」


  菁菁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東華代替自己掉進去。身未穩,一躍就隨他掉入,雙手不斷伸出,勢要抓住他。


  東華依然波瀾不驚,嘴角上揚了一下,看著她噙滿急切眼淚的雙眸,在意識消失前,留下淡淡的一句:

  「傻丫頭。」


  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叫她丫頭。


  兩人相繼掉入后,潭子大的畫卷光芒散盡,縮小恢復。


  一紙靜靜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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