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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雙雙坦白

  晨瑞下凡期間化名為黃晨,職業是一名心理醫生。為何從事這個職業,皆因他頗愛推究人的心理,如果要通俗易懂地來形容就是「八卦」。對這大千世界都充滿八卦的心態,才是探究一切的動力。可是,他的「八卦」很講究科學,並不是大媽飯後大叔茶后那般聊資。他愛自己先推測,再從表面的蛛絲馬跡上印證自己的觀點。是以,在凡間他就非常愛看某某名偵探或是神探某某某的電視劇系列,正好鍛煉鍛煉自己的推導能力。


  這次東華帝君的「香艷事件」,他著實沒有推導出來。這時不八卦一下,也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東華,菁菁是何人?你不是一向不近女色嗎?」


  兩人閑坐庭院,在花海旁泡著茶喝。


  「她是我媳婦。」茶水剛入晨瑞的喉嚨就被無情地吐灑出去。


  「什麼?媳婦?你什麼時候立了后?」東華用衣袂擋住了吐灑出來的茶水,手一甩,水都潑到花海上。接著,伸出左手,給他看食指。


  起初,晨瑞沒瞧出他食指有什麼端倪,可再稍微集中氣神,便看到隱約的紅線,另一頭所牽的人想必就是這位菁菁姑娘。


  「這真是萬年奇聞,你命中竟有姻緣?不會是月老捉弄你吧?」東華隨後把自認識菁菁乃至昨日的事情大概告知於他。


  他手持摺扇,敲打著另一隻手,道:「這紅線許是天命給你的一個變數,可是你不會那麼乖乖地就承了天意的。難不成你也真對菁菁有意思?」


  東華眉頭一挑,道:「天命只是給我倆相遇之機,是否延續姻緣源於我二人造化,是以紅線本更淺薄,難以察覺,如今只要集中仙氣探知就可見到。選擇她是我自己的意願,與天意無尤。」


  這可以算是「東華式」的肯定,晨瑞暗自笑道,這老人家說起情愛,竟這般霸氣。


  「可這小姑娘的仙氣也實在離奇。最近,也並未聽聞有哪個上神下凡歷劫,如果是小仙的話,仙力應該不至於溢出體外。為今之計,只能邊教她用仙術邊觀察其後的發展。你要求她搬過來也挺明智的。」


  卻見東華頓時眉頭微蹙,說:「搬過來后,該如何才能兩情相悅?」


  茶水再次從晨瑞的喉嚨里無情地噴出:「你們不是兩情相悅嗎?你叫她搬過來還有其他意圖啊?」


  「她說她不喜歡。」


  晨瑞難掩自己幸災樂禍的神色,他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睹為情所困的東華帝君。以前,他在他面前總會苦訴自己情路的坎坷,他總會用「嗯」、「哦」來敷衍自己,風水輪流轉,現在轉到他身上了。「這戲我可看定了。」他心裡暗爽道。


  檔案室前所未有的寂靜,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菁菁跟小雙都沒有話說,埋頭地干著活。


  情敵之間不是不可以有友誼,但要看情況。連話都沒說開又談何友誼。菁菁是非常想跟她把話說清楚,但又有點怕。人總有私心的,菁菁自問自己的氣量真不大,最怕跟人共爭一物。如果假裝無事直至她輪迴為止,也許就是最安全的做法,也是唯一她能想到的方法。若小雙她不確定自己跟穆少陽的關係,她就不會進一步有什麼行動。可是,在這種心照不宣的尷尬下,以往的情誼勢難恢復。她知道這是一種懦弱的逃避,但是自己也不是什麼偉人,只是個小人罷了。


  「菁姐,東華帝君……跟你是什麼關係?」小雙竟鼓起了勇氣。


  菁菁馬上打了個顫,但鎮定地說:「上司跟下屬的關係。」不能說有婚約在身,這樣會嚇到小雙,說不定還會惹來她的嫉妒。她兀自有點臉紅,覺得自己也挺「小人之心」的。


  「但我見昨晚情形,怕是菁姐你無意,帝君卻有意……」說著說著,小雙低下了頭。


  怎麼可能?菁菁很想問問昨晚是什麼情形,但是一下子就壓抑住沒有開口。那該是「未婚妻」的「特有」待遇。


  閱歷比人多,年紀比人大,要表現出長輩該有的風範,說一是一,不該這樣迴避對方,否則就是對她的一種不尊重。於是,她停下手上的活,站得直直的,目光也變得十分堅定,對著小雙說:「不是的,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驚訝的表情不出意外地浮現於小雙的臉上,她猶豫著開口:「那就是說……你喜歡他?」


  「嗯。」


  小雙露出苦惱的表情,進而想了片刻,說:「你想清楚了嗎?說不定只是因為他救了你,你心懷感激才這麼認為的。」


  菁菁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搖擺,反而有著一股自信,吐字清晰地回答:「我非常確定自己的感覺。他救我已不是第一次了。我是很感激,但漸漸相處下來,我更多的是想靠近這個人,接觸這個人,了解這個人,而不是想回報他什麼。雖然我是沒什麼戀愛經驗,但我想這應該是喜歡吧。」


  她說完輕微的一笑與小雙的愁眉形成鮮明對比。


  隱去自己氣息的晨瑞,正背對著檔案室門口旁的牆壁站著。這女子真爽快,有點傲骨。難怪東華會看上。這個會讓東華心花怒放的好消息,當然不可以告訴他,談情說愛的事就該自己參透,且看帝君如何闖這個情關。晨瑞邊暗自想著邊走回總監房。


  「沒找到她嗎?」穆少陽頭都不抬地在處理著幾天出差后堆積下來的工作。


  黃晨雙手放在背後,笑著說:「東華,不,少陽啊,我覺得菁菁真挺有趣的。」


  「我看上的豈會無趣。」


  他沒在總監房久留,很快就進了電梯。


  他一進電梯,隨後就一大波人湧進來,擠得滿滿的。原來已到午休,飢餓人群的力量不能小覷。他被擠到最後,沒能看清周圍的人。過不了一會兒,到得一樓,人群盡數退出電梯。


  就在此時,他聽到電梯外一聲慘叫。一名女子倒坐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按著自己的腳踝,腳邊一隻恨天高——卻掉了個跟。


  黃晨不由分說地走上前去,用從西方學來的一套,在女子面前半蹲,語氣溫柔地問:「你沒事吧?」


  陳媚兒雖然鄒著眉頭,但卻答:「沒事。」


  她一抬頭回答他,兩人的雙眼就對上了。


  黃晨倏爾眼盯著她,面露詫異,掉了魂似的,嘴裡念著:「薇薇……」


  薇薇?


  「我終於再見到你了!」他一把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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