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聽見林瀟的話，林源的臉色絲毫不變。麻煩嗎？不喜歡，直接拒絕就好了。
馮晶晶是警察局局長的女兒，對許多人來說，或許馮晶晶家裡的勢力值得忌憚，然而對於林源來說，卻是不必在乎的。
馮晶晶現在已經大學畢業，重返校園，自然不可能做回學生。她家庭條件好，教育局也有相熟的人，於是托關係到D大當了一門無關緊要學科的老師。
「林源同學，請你說一下，你是怎樣理解的——學生和老師的戀愛，魯迅和許廣平！」馮晶晶點林源的名，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源進入教室才知道老師換了，對於馮晶晶的死纏爛打，他不是很喜歡。因此，臉色頗為冰冷。
「馮老師，個人非常不認同這樣的戀愛。」林源首先擺明態度，然後極為不客氣地說：「所謂五倫八德，五倫指的是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又有聖人曾言，一日為師，終日為父。師長在某些程度上可以等同於父親。因此，師生戀可以說是在**！」
林源緊緊拒絕馮晶晶倒也罷了，這樣的言辭幾乎赤裸裸地嘲諷馮晶晶，馮晶晶剛才還掛著笑容的臉迅速拉下，變得非常難看。
「林源，注意你的態度！魯迅先生是高尚的革命家，思想家，教育家！你怎麼可以說他是**？」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魯迅先生是人，難免會有過錯。而許廣平，便是他人生最大的敗筆！」林源冷冷地說，他對魯迅的感官不好，認為其是一個極度不負責任的男人！
不滿包辦婚姻的制度，他可以選擇不娶他曾經的妻子。可是呢？他娶前妻了之後，愛上許廣平。拿著抗爭的理由，拋棄糟糠之妻，和小三結婚。試問，他的前妻有什麼錯？
「林源！」馮晶晶很生氣，林源簡直是在挑戰她的權威，讓她下不來台！
「馮老師，怎麼，我說錯什麼了嗎？」林源冷冷地問。
「你不可以說魯迅先生的壞話！」馮晶晶憋紅了臉，才說出這麼一句。
「不可以？不是馮老師你讓我說自己的想法嗎？還有，中國是一個廣開言路，言論自由的國家。我又沒有**反社會，沒什麼不可以的吧？很多文學家也說過魯迅先生的敗筆許廣平，他們沒犯罪吧？」林源話裡帶了嘲諷。
馮晶晶是大小姐脾氣，被林源氣的不輕，竟然負氣衝出了教室。
林源有些意外，本來他是打算好好上課的。但是，馮晶晶沒有想要認真上課的打算。而且，要是她上課，和不上課也沒什麼區別……
「曉莜，你回來啦？好久沒有看見你，你去哪兒了？」徐曉莜搬出了寢室，和林源住在她家裡。從上次被狐狸精抓走直到現在，徐曉莜是第一次出現在孫佳雨她們面前。
「我有事，剛回來。」徐曉莜看見孫佳雨她們，感到非常親切，卻並不想把事情說得那麼詳細。不願意讓她們擔心，更不願意她們把她當成異類。
朱燕以前就比較安靜，但是今天不知怎麼，沉默得過分。
「朱燕，你沒事吧？」徐曉莜問，在和林源相處的歲月中，她學會了關心別人。
朱燕聽到徐曉莜關心她，非常詫異，「我沒事。」或許太過意外，愣了好久，朱燕才回答。
「曉莜，燕燕，瀟瀟，咱們出去聚餐吧！」孫佳雨忽然提議，她們一起在寢室住了一年多，卻從來沒有聚過餐。
「好啊好啊！」外向活潑的林瀟毫不猶豫地同意。
徐曉莜面無表情，她不喜歡熱鬧，所以，是有一點點不想去的。只是，最終還是沒有拒絕。突然生出不想讓她們失望的情緒。
朱燕全程沉默，孫佳雨只當她是同意了。
最後的最後，卻出了一點意外。孫佳雨幾乎可以被稱作交際花，正好有其他出去聚餐的小團體，幾波人聯合在一起，簡直成了聯誼。
徐曉莜眉毛微皺，她很不喜歡這樣的場面。
「美女，你的微信號是多少啊？」一個男的走到徐曉莜身邊搭訕
「去去去，咱們曉莜已經有男朋友了！」因為徐曉莜很難出席這樣的場面，孫佳雨全程關注著她。知道她有點不開心，於是，在有蒼蠅過來騷擾的時候，她第一時間站出來擋住。
「佳雨，我們去玩遊戲？」趙霽走向前，對孫佳雨說。
上次遇到面具鬼的事情完全沒有影響到他，甚至，在後來的相處中，他喜歡上孫佳雨這個熱心善良的妹紙。可惜，上次他被厲鬼附身，差點殺了孫佳雨，孫佳雨對他有心理陰影。於是，對趙霽的追求一直是拒絕的。
「還是不了，吃飯就吃飯，玩什麼遊戲！」孫佳雨拒絕說。別的人還好，趙霽在追求她，所以，她一直是疏離的態度。曖昧對人對己，都是不好的。
趙霽很不甘心，於是，最後，在他的堅持下。吃晚飯大家一起去了KTV唱歌，繼續嗨！
「梨花邂逅誰識春衫袖，忘卻溫柔一杯夢回酒，小園深更為誰獨立風露待清眸……」徐曉莜安靜地唱著。那群人太討厭，紛紛起鬨讓她唱歌。不過，也只有在唱歌的時候，那些人不會打擾她！
「美女功底很不錯啊！」男生總是嘻嘻哈哈，陽光樂觀。徐曉莜不禁想起安靜的林源。
「我去上一下洗手間。」朱燕一直很沉默的樣子，孫佳雨察覺到她的狀態，一直陪著她。
「嗯。」孫佳雨點點頭。KTV里嘻嘻哈哈，誰也沒有注意到這邊。
朱燕去了很久，一直沒有回來。孫佳雨很擔心，於是去了洗手間敲門。「咚咚咚，燕燕，你在裡面嗎？」
沒有任何聲響傳出來。
「燕燕？」不會是暈倒了吧？最近朱燕的臉色很不好，孫佳雨本來就猜測她生病了。現在進入廁所這麼久都不出來，更是無比擔心。
她嘗試著打開洗手間的門，但是，洗手間關得很緊。
「燕燕，你在不在裡面，我要開門了？」孫佳雨非常擔憂，再次確認朱燕的情況。依舊沒有聲音回來，於是，孫佳雨一鼓作氣，想要撞開洗手間的門。
KTV包間里的洗手間門，質量一般不是很好。至少撞開沒問題。可是，孫佳雨卻遭到阻礙。似乎有人在洗手間裡面，抵著門。
經歷過靈異事件的孫佳雨瞬間覺得後背發麻。不會，朱燕又遇到不幹凈的東西了。
她很害怕，於是趕緊找到了徐曉莜。「曉莜！」因為害怕，孫佳雨的聲音都有一點抖。
「怎麼了？」看見孫佳雨驚恐的眼神，徐曉莜微微有些詫異。
「曉莜，可能出事了！剛才燕燕去上洗手間，然後，再也沒有出來。我剛剛去洗手間敲門，可是，裡面沒有聲音。然後，我開始撞門，對面卻又人抵著一樣。」
「是嗎？」徐曉莜看著孫佳雨，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語氣陰冷。
孫佳雨一驚，趕緊後退半步，她四處張望，徐曉莜分明在另一邊。所以，眼前的這個，是鬼？！
「你剛才說錯了，所以，我必須糾正一下。首先，是抵著門的。不過，不是人，而是鬼！」小鬼惡劣地笑了。
沒錯，是小鬼。徐曉莜的身高漸漸變矮，最後，那隻鬼變成自己本來的模樣，簡直是只有一個五歲大小的孩子。
「你是誰？」孫佳雨很害怕，但還算是有了經驗，至少知道轉移小鬼注意力，拖延時間。或許，徐曉莜能發現她這裡的不對勁。
「我是鬼啊，你不知道嗎？」小鬼走到孫佳雨身邊，抱著她的腿。孫佳雨立即感覺到大腿涼颼颼的，是那種刺骨的陰冷。
「其實，我更喜歡唱歌的姐姐的，她的味道真的好美味。可是，那個姐姐似乎很厲害的樣子。所以，才選擇你湊合湊合，你沾染了她的味道，也是不錯的！」
小鬼的眼神天真而無邪，卻帶著殘忍無情。
所以說，她是受了無妄之災？孫佳雨很無語，要不要這麼倒霉？！「那個，你……你可不可以放我離開，我不好吃的！」
「不好！」小鬼想也不想地搖頭。
孫佳雨臉色很難看，對方再怎麼小，也是一隻鬼。「你要聽話，姐姐不好吃的。告訴姐姐，你多大了？」
「我今年一百二十三歲。」小鬼笑嘻嘻地看著孫佳雨，童真的面容上閃過精明。
不是嗎？孫佳雨意外地看著小鬼，怎麼可能？
「姐姐是想拖延時間嗎？他們是看不到你的，不會有人發現你不見了的！」小鬼的聲音很清脆，卻讓孫佳雨不寒而慄。
「你到底想幹什麼？」孫佳雨極其恐懼，問小鬼。
「我想……」小鬼忽然愣住，「我想姐姐在這裡待一下，因為，我要處理一點小小的事情！」小鬼一本正經地說。然後，從孫佳雨的眼前消失。
小鬼不見了，孫佳雨的恐懼卻沒有減少半分。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她什麼都不知道，還不能和外界聯繫。
「曉莜，徐曉莜！」孫佳雨不停地喊，然而，徐曉莜完全聽不見她的聲音。
事實上，徐曉莜依舊感覺到稍微的不對勁了。不知道具體是哪裡的問題，總是就是不大對勁！
「曉莜，休息一會兒吧！」顏值高的人總是有特權，雖然徐曉莜不是麥霸，那些人也給她點了不少歌。她懶得理會那些人，乾脆心無旁騖的唱歌。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孫佳雨叫她的時候，她才覺得嗓子有點不舒服。
「嗯。」徐曉莜點點頭。結果孫佳雨遞給她的水，然後喝下。
「佳雨，我有點困了，先回去了！」沒多久，徐曉莜感覺自己被睏倦席捲，於是對孫佳雨說。
「你一個人多危險，我陪著你吧！」孫佳雨對徐曉莜說，然後扶住昏昏欲睡的徐曉莜。
或許是神經被麻痹，十分遲鈍，徐曉莜並沒有發現半點不對勁的地方。
而被困在神秘空間真正的孫佳雨卻滿臉擔憂急切。她才是真正的孫佳雨，所以，陪在徐曉莜身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她清楚地看到那個冒牌孫佳雨在徐曉莜被子里下了葯！
徐曉莜很信任孫佳雨，對她沒有什麼防備之心，於是點點頭。冒牌?孫佳雨?貨扶著徐曉莜出門打車。
「這是哪兒？」徐曉莜暈暈乎乎的，上車之後，她總感到一股很不好的氣息。
「我們在車上。」假孫佳雨的面容漸漸變化，成了朱燕。她的語氣很淡，很冷，和平常完全不同。司機竟然是一個小孩子，正是那個123歲的小鬼。
「你是朱燕？」徐曉莜有點疑惑，剛才扶著她的不是孫佳雨嗎？只是她現在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嗯。」朱燕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對徐曉莜說：「睡吧，睡著了，一切都會結束的！」不知道為什麼朱燕忽然很傷感，緩緩地，流下了血淚。
沒錯，是血淚，她早就，不是人了！
徐曉莜沒有注意到這些，迷迷糊糊地點頭，然後沉沉睡去。
「你居然在傷心，一切，不是你的心愿嗎？」小鬼似乎很鄙夷朱燕的眼淚。
心愿？是呀。朱燕閉上眼睛，畢竟，她那麼那麼地恨徐曉莜，要是她再熱心一點，或許，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主上會怎麼處置她？」沉默許久的朱燕忽然問。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小鬼對朱燕很不屑，加上朱燕今天打擾他用餐，語氣也不是很好，「你只需要記住，自己該做什麼就夠了！」
朱燕眼神落寞，自己接下來，該徹底消失了吧！消失了也好，消失了，所有的痛苦和糾結都不存在了！
人總是自私的，巨大的痛苦讓朱燕不想負責。
「徐曉莜，助你好運吧！」朱燕看著徐曉莜，徐曉莜這個人很冷淡，她們的感情不算太深厚。但無論如何，都是室友。
「真見不得你們大人的虛偽。」小鬼嘲諷地笑了，然後將車子緩緩駛向一座偏僻的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