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打不相識
二零零八年,七月。
湛藍的天空下,偏僻的小區中央,屹立著一棟歐式別墅。
在這棟別墅的後院裏,一個七歲的小姑娘正拿著水壺站在翠綠的人工移植的草地上給小樹苗澆水。
“小樹苗啊小樹苗,你要快快長大哦。這樣的話,離哥哥就會來看我了。”
記得一個月前,她的離哥哥飛去了美國讀書。那前一天,她舍不得他走,緊緊拉著唐翌離的手,於是他臨走前送給了她一粒種子,對她說:“小茉莉乖,隻要你把這粒種子種成一棵大樹的時候,離哥哥就會回來陪你玩了。”
“真的嗎?它長大後你就會回來了嗎?”
“當然啦,你不信的話我們來拉勾。”
“好啊。”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嗬嗬嗬,離哥哥,你一定要說話算話哦!”
“一定一定。”
都一個月了,種子才長到她的膝蓋,要它長成一棵大樹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十年以後。
艾斯中學。
“茱茉莉。”
“是。”
一眨眼,十年已經過去了,當初流著鼻涕拉著離哥哥的手不許他走的小姑娘也轉眼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唐笠離回來看到一定嚇一跳吧。
“趙儷婷。”
“是。”
班主任正在為新來的同學點名。
突然,一位穿著海藍色西裝校服的男生走了進來,他看了眼四周之後,就直接坐在了茱茉莉的左邊。
因,目前隻剩下茉莉左右兩邊的座位。
“那位遲到的同學,你叫什麽名字?”
“……”沉默。
“這位同學,尊姓大名是什麽啊?”班主任幹脆走到他身旁。
他回頭一愣,才知道老師在叫他。
茉莉知道他為什麽聽不見老師在叫他,因為從他進來到現在就一直戴著耳塞。
茉莉在心中輕歎:唉,又是一個來浪費時間的公子哥!
能來這間學校的都是來曆不小的人,老師們都是打工仔,哪裏敢得罪他們!
“啊?哦,李文軒。”他回答了之後又把耳塞塞進了耳朵,氣的班主任兩耳冒煙。可是班主任又拿他無可奈何,這間學校是工資最高的,她可不想為了一個毛蟲小子丟了這份工作。
“好吧,下麵,我們繼續點名。”班主任強忍怒火,假裝沒事,轉過了身子,向講台走去。
“蔣世星。”
“……”又是一陣沉默。
“蔣世星,來了嗎?”
“老師,我在這。”從門口又走進一位男同學,聽到聲音,全班同學都望向他。
“哇,好帥。”
“男神啊!”座位上的同學都竊竊私語,唯有茉莉坐在那裏看著窗外,好像一切與她無關。
伴隨著女生們的歡呼聲,蔣世星毫無意外的坐到了茉莉的右邊座位。
見她們如此瘋狂,茉莉心想:不及我的離哥哥帥!
一節課後,鈴聲在校園各個角落響起。
蔣世星趴在了桌子上睡覺,似一隻慵懶的貓。茉莉還在複習老師剛才教的內容。
而李文軒則在打電話:“寶貝,放學之後我去你學校等你好不好?”
“寶貝,我愛你,你愛我嗎?”
“來,親一個。”
茉莉在旁邊聽不下去了。
“有完沒完啊,我快吐了。”
“我說我的關你什麽事啊?”他合上了手機套,這是iphone出的最新款,價值不菲。
“你注意一下好不好,這裏是公共場所。”她茱茉莉可不是膽小怕事的主。
“我就是要在這說,你拿我怎麽樣啊?”李文軒的樣子十分囂張,故意晃著手機,像是在挑釁她。
“嘭。”茉莉氣極了,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扔在地上,其零件立即四下散開。
瞬間,四十多雙眼睛齊刷刷的望向這邊,都等著看好戲。
李文軒朝她的臉一掌打過去,“你找死!”倒不是心疼手機,隻是忍受不了一個女生敢對他這樣。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認為茉莉這下死定了。
但是茉莉閃了過去,迅速抓住他的手臂扭向後麵,再狠狠地踢了他的膝蓋背部,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敢動手打她?她可是跆拳道黑帶,李文軒這回慘了。
強烈的掌聲驟然響起,吵醒了一旁的蔣世星。
“吵死了。”蔣世星緩緩睜開迷人的丹鳳眼,神情撲所迷離,桃紅的薄唇微微啟動。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轉向了他。
“你很能打嗎?”眼神依舊迷離,很平靜的問茱茉莉。
“是他先動手的。”茉莉有些委屈的道。
“我管你誰先動的手,再吵我就不客氣了。”算是給了警告,然後又軟綿綿的趴在桌上睡覺。
茉莉心想:反正李文軒已是手下敗將,這次就放過他。
但當茉莉放手之後,李文軒仍不服氣,伸手就要拽住她的衣領。說時慢那時快,蔣世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迅速掰開他的手,迎麵給他一拳。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
“我說過,別再礙著我睡覺!”他斯文的整理了下微皺的袖子,語氣冷如冰霜。
一個小時後,三人在田徑場上頂著金燦燦的太陽大步大步的跑著。三個人內心各有想法。
茱茉莉吐槽:真是倒黴,才上學第一天就被罰跑。
李文祈望向茱茉莉:臭丫頭,我一定會報仇的。
蔣世星無語:我看這校長該換換了。
蔣家。
蔣世星的媽媽從廚房裏端出一盤切好的水果,放在了玻璃桌幾上。
“我告訴你,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被踢出學校,那你就準備收拾行李滾回美國去吧。”他爸爸背靠在純手工雕刻的實木沙發上,抽了一口雪茄吐出後十分惱怒的說道。
“這次不是我的錯,我隻是……”蔣世星不服氣,站了起來想要解釋。
“每次都這樣說,以為我還會信你嗎?”他將雪茄頭按熄在煙缸中,轉身欲進屋。
“你從來不會聽我把話講完。”他朝著他父親的背影撕聲喊道。
他父親停留了一會兒後,依然往前走。
“嘭!”他拿起沙發上的枕頭用力的甩在地上,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這時,大廳裏隻剩下剛端出水果盤的蔣媽媽愁眉不展的呆坐在沙發上。
總是這樣,每當他們坐在一處皆以吵架收尾,她完全插不了嘴,仿佛他們是仇人,她隻是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