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89】啟程

  「不可能！」


  「小鄭沒死，他是不可能死的！」


  夜天宮主的情緒開始波動起來。


  言葉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就是欺瞞女性。


  要是自己假裝就是帶話的，可以想象，整個龍宮會一直活在夢中。


  一直墨守陳規的去等待。


  再等多少年？

  等一個死人，還需要等多少年？

  欺騙自己還活著，不許別人說他死，這除了是軟弱再無其他可言。


  就算是周圍的人魚在怎麼用眼神提示自己。


  自己該說的還是那句話。


  「他已經是一個人死人了，早就死了五百年，人本就跟人魚不同，人只能長命百歲，而人魚能夠長命三千年，你們自己明白，卻要欺騙自己，等到你們死後，那個人也.……」


  「別說了！！！」


  軟弱虛動的聲音從深海盤旋。


  言葉抬頭直視皇座上的夜天：「你已經動容了，宮主你自己也知道，所以讓我答覆你，我只能說，那個男人很愛你，願意為你講他一生的經歷，願意為你思考，不計較自己的索求，他現在最希望的是，海水能夠再一次的清澈無比。」


  晶瑩從夜天的眼角流下。


  她盼望著，等待著，一個生活在他心中那副講訴故事神采奕奕的他。


  他站在人魚們的圍坐之中，舞動神色，帶來一次又一次海上與陸地上的故事。


  但是有一天，他的故事重複了。


  魚人們也漸漸的張大了，聽著他的故事不像初心那般的溺愛，開始枯燥。


  但是新的孩子們又來了。


  他高興的一次又一次的站在龍宮殿外，從站在水母下直到坐在貝殼上。


  「故事從這裡啟程了，都坐好，今天我們來講訴我第一次下海的故事。」


  從黑髮直至白髮。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現在，我就坐在這裡講訴我一生的故事。」


  滿頭白髮直至離開。


  「故事到這裡就完結了，我會回來的……」


  他講訴故事時的笑容，已經善於表達的能力，讓幼時的魚兒們歡呼雀躍，一個個都纏著他，讓他繼續下去。


  他總是壞壞的一笑，說道：「好東西，當然要慢慢來，夜天公主又得催我回家吃飯啦，走了。」


  但是有一天，他笑不出來了。


  他老了，老的樣子令人心寒。


  他哭了，揮手告別，看著魚兒們的樣子，輕鬆的道了一句：「我會回來的。」
……

  所有人都在等。


  所有人越等越焦急。


  所有人越等越怨恨！


  為什麼還不來？！

  一百年了！

  兩百年了！
……

  今天，是五百年了！


  五百年的今天，有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說了同一句話，我高興了，似乎在面對你。


  收到這個消息，我甚至來不及梳妝，甚至想要飛奔過去。


  可是，你卻說你死了.……

  「嗚……」夜天嗚咽了一聲，淚水止不住的從雙眸中流淌出來。


  周圍的人魚們都經歷過那些事。


  想到那道身影。


  淚水都開始止不住。


  淚水抹不掉，擦不盡。


  無論怎麼告知後輩們曾經有一個偉大的人。


  後輩們總是煩不勝煩的敷衍一句。


  他們的心中宛如刀割，因為在他們的幼時，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那個人。


  五百年太長了，真的太長了！


  等不下去了，太痛苦了！


  龍宮正殿中。


  人魚們的哭泣，落下的晶瑩，能使萬物破鏡重圓。


  但是唯一不能治療的是，他們的心。


  能治療萬物，卻不能醫治本身。


  淚水是自主的流出來的，不是依靠疼痛，而是內心深處的心痛。


  面對此前此景。


  言葉的心中，似乎覺得或許教師很適合自己。
……

  酒席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操辦下去。


  雖然這件事情與言葉無關，甚至可以利用欺騙去獲利，但是選擇這麼做的原因，自己也解釋不出來。


  人魚們因為善良，缺少了堅決。


  既然可以無緣無故的幫助自己療傷，自己也幫助她們走出這道陰影。


  有時候事情沒有那麼的複雜，只需要堅決的一句話罷了。


  而眼下。


  自己還有許多事情。


  沫可絔以及哲也一族。
……

  夜相將言葉兩人送入了宮殿住宿中，就派人將樂四人送了過來。


  並奉上了食物，道完了歉，就畢恭畢敬的走了，似乎他還沒有完全的走出來。


  他們還缺少一點時間。


  當言葉看到依舊活著的可研，就一陣頭疼。


  可研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大叫道：「黑齒，你騙我！」


  「怎麼了？」


  「你不是說坐牢好玩嗎？一點也不好玩！」


  「我說過嗎？」


  可研想了想：「反正你就是騙我，你得補償我，不然我不理你了。」


  「求之不得。」


  言葉說罷，就走到水晶床上躺下來，深海的壓力還真不是開玩笑的，對於身體的負擔很大。


  「我不管！我不管！」


  言葉看著可研爬上床，往自己身邊湊。


  大罵道：「滾！老子對弱-智過敏！」


  「我不是弱-智！」


  「對，其實你是智障！」


  「我什麼都不是！」


  「對，你連人這種定性都拋棄了，卧槽！別把口水流我身體上！」


  「嘿嘿嘿……」
……

  而御風雲看到了暮雨，冷冷的道了一聲：「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暮雨看著御風雲主動搭理自己，內心很澎湃，嘴上卻道：「我……我.……我怕你出事……」


  樂嘆了一口氣：「都沒事就好，喂，那個御風小子，這個姑娘差點死了，死了都背著你來到了龍宮，你還用這份口氣？」


  暮雨焦急的看了樂一眼：「樂姐姐，你不要這樣。」


  樂瞪眼：「什麼我不要，我們所有人都是你救的，否則我們半路都得死。」


  暮雨剛想要對御風雲解釋。


  御風雲罷手阻止了暮雨。


  暮雨低下了頭，嘴角抹上一絲苦笑，更多的是落寞。


  御風雲挎著沙天，徑直的走出了門，臨走之際，他的眼眸掃了暮雨一眼：「嗯，謝……謝你了。」


  言葉：「.……」


  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