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還不夠
紅頭罩的手槍頂在小丑的太陽穴上，鼻腔中充斥著混合著泥土的血味。他分不清這是小丑的血還是那久遠的記憶復甦的結果。
小丑瘋狂的笑聲、骨頭碎裂的聲音、撬棍敲打在身上的鈍痛感、鼻腔中充斥的血腥味兒全都鮮明的從記憶中蘇醒過來，本能的抬起左手的手背想要擦拭一下鼻腔下的血跡，在觸摸到冰冷的頭罩時才想起來這不過只是他的記憶。
太過鮮明的記憶令他有些分不清這些感官的真與假。
夠了到此為止吧！就讓他的記憶和這個垃圾一起消失掉就好了。
放在扳機上的手指開始有了收緊的趨勢，槍口死死的抵著小丑的太陽穴，只要一槍就能結束這一切。他就不信這傢伙這樣還能活下來，如果他這樣都還能活下來他就讓他活著吧。
但是手指卻始終沒能執行著大腦的指令，放在扳機上的食指始終不肯拉動那個鐵質的扳機。他在猶豫什麼？
他和蝙蝠俠不同，從來沒有對殺掉這些垃圾有什麼疑惑，為什麼卻無法像那些渣滓們一樣直接一槍幹掉小丑？
紅頭罩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他在不甘心，全身上下的每一粒細胞都在叫囂著殺掉他！殺掉他！用撬棍敲碎他的每根骨頭、
撕開他身上所有的皮膚、用他那引以為傲的小丑笑氣灌滿小丑的所有腸胃.……
是的，他在不甘心！
小丑對於現在的事情一無所知，安靜的昏厥在汽車的駕駛座位上，失去了意識也依然無法將那張向上彎翹的嘴角下墜。
他對所有的事情一無所知，然後自己就這麼讓這個垃圾去見上帝？
他不甘心，他要讓小丑體會一下瀕臨死亡的瘋狂，那種明確知道自己會死的瀕臨、他要讓小丑體會一下那種被逼至絕望的感覺、他要讓小丑活著感受到自己全身的每根骨頭都被敲碎的感覺、他想聽到這個永遠只會狂笑的傻子發出哀嚎聲……而且他還想這一切在一個男人面前發生.……
終於將手槍拴上了保險放回了槍袋中，隨手拿起一枚碎片狠狠地扎在了小丑的大腿上，引起了昏厥中的小丑一聲悶哼。
「原來你還有痛感啊.……你這垃圾真是好運，今天觀眾沒到齊……我們改天再見，渣滓……」
……
蝙蝠俠趕到的時候這裡已經被警方封鎖，泄露的笑氣污染了附近的空氣和水源，這些也都一併被封鎖了起來。
「哦，你來了」
戈登看見來人稍微的鬆了一口氣。老實說他已經被現場弄的實在是有些神經崩潰。作為哥譚的警察局局長，他已經見識過了太多瘋狂的案件，但這一次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
「什麼狀況」
蝙蝠俠低沉的聲音給了戈登少許安慰。
「你自己看」
戈登很像用精鍊的話語描述一下現在的狀況，蝙蝠俠不喜歡廢話，他看東西用於都是在看最關鍵的地方。可是原諒他文學學的不好，實在找不出來什麼語言來形容現狀。
聽到戈登的說辭，蝙蝠俠從警方刻意給他留的缺口裡走了進去。
「笑氣還沒散掉，帶上呼吸器啊」
戈登急忙給自己帶上一個呼吸器，拿著另一個追了過去。走到跟前才發現他的擔心是多餘的，蝙蝠俠臉上唯一漏出來的下半張臉此刻也被密封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完全就像是一個超科技的機械人。
想想也對，哥譚的傢伙們不使用化學藥劑的也沒幾個，蝙蝠俠作為他們的老對手不可能沒有絲毫的準備。
蝙蝠俠安靜的在這片被封鎖的區域里走著，四處都是燃燒的火焰，偶爾還傳來爆炸聲。消防已經在外圍待命，之所以沒有立刻衝進來滅火，一方面是不知道掩藏在哪裡的炸彈會爆炸，而另一方面則是泄露的笑氣需要燃燒分解成無害的氧氣和氮氣才行。
「人呢？」
這裡曾經是哥譚最繁華的倉庫群之一，隨著哥譚港口的凋零也成為了廢棄的庫群之一。倉庫中有用的東西早都沒有了，殘留下來的都是一些不值錢的，遠離市區生活區的結果就是連流浪漢都很少會跑到這裡來，這裡成為了一些黑幫交易的好地點。
蝙蝠俠四處查看著，除了被摧毀的建築、到處布滿彈孔的牆體，爆炸或者已經爆炸的汽車，但沒有一個人。
「活著的死了的都拉走了」
「活了幾個死了幾個？」
「還沒清點.……我就不在跟著進去了」
戈登只穿著普通的防彈衣服，高溫令他有些無法招架，他看了一眼在自己前面的男人，真想知道他的那身制服究竟可以耐得住多少度的高溫。
蝙蝠俠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的走著。戈登知道他肯定聽到了，只好聳聳肩轉身沿著來的路走了回去。
戈登離開之後，蝙蝠俠開始了他的搜索方式。
頭盔上的掃描儀和蝙蝠電腦相連，通過他的視線方向四處掃描。
蝙蝠俠走到了一個倉庫的一角，這裡的土壤有翻動的痕迹，被掩蓋的很好，上面還被附著著一層舊土。電腦的分析很快就傳了過來——這下面有東西。
小心的撥開浮土，從下面被掩埋的土壤中挖出了一枚還未爆炸的炸彈。蝙蝠俠看了一眼這個簡易的遙控炸彈，看起來製作的非常粗糙，引線亂翹的在外圍密布著。仔細的看了一下這些管線中密布著各種陷阱，想要拆除它可和看起來的難度不太一樣。
他見過這種看起來簡易的炸彈，它曾經炸毀了一整棟樓，非常完美的炸毀，周圍緊挨著它的建築物完全沒有被波及到，可怕的定向爆破能力。
戈登的消息來源中，有說明這次的事件是小丑幫和黑幫之間的火拚。確實可能是小丑幫和黑幫之間的火拚，但是恐怕有了另一個漁翁得了利益。
將手中的這個炸彈拆除掉引線之後，蝙蝠俠走進了一樁被撞毀的倉庫中。
這個倉庫是損毀最嚴重的倉庫之一，但和另一個被嚴重損毀的倉庫不太一樣，這裡的牆體上明顯沒有太多的彈孔，這說明這裡並不是交火中心。
倉庫損毀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兩輛車相撞.……不對，正確來說是一輛卡車將一輛小轎車直接衝撞進了這個倉庫的牆體。
兩輛車的損毀都非常的嚴重。卡車只有車頭部分沒有拖車部分，而轎車已經變形。
從地面上的軌跡來看應該是小轎車在行駛的過程中被卡車頭從側面直接衝撞入了這個倉庫。
想到這裡時，蝙蝠俠轉過身去看著這個倉庫的對面，不遠處斜對角的一個倉庫破爛不堪的大門給他的猜測提供了有力的證據。
蝙蝠俠檢查了一下大卡車的駕駛艙什麼也沒找到，他又將目光轉移到了那輛變形的小轎車上。轎車的變形位置主要在另一面的后側放，所以駕駛室這側的變形還算不嚴重。
轎車的駕駛室門已經被打開，仔細的看了一下，從門框上的痕迹來推測，這個門是被強硬的打開。
雖然這部分的變形並不算嚴重，但想要將變形的車門強硬打開說明對方的臂力不算弱。探頭進去找了一圈，不用太費勁就在兩處顯眼的地方找到了一些線索。
座椅上的血跡還有那根躺在夾縫中的綠色毛髮——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