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你的選擇」
提姆蹲藏在一個木箱後面，在瀰漫著嗆人的煙霧中依靠聽力去推測周圍的狀況。可以聽見的腳步聲從繁多的吵雜凌亂到現在零星的有利腳步聲來推斷，俱樂部的客人應該已經全都撤走了。
劇烈的疼痛提醒著他，還未癒合的肋骨和腿骨因為自己剛才莽撞的應戰而發出不堪負重的抗議。
是自己大意了，他完全沒有察覺到除了自己還有其他人入侵了這個俱樂部。誰？什麼目的？他所做的這一切只是一個偶然的巧合？還是說是在利用自己轉移目標。
現在回想起之前突然被調走的所有安保人員，自己的入侵未免太過容易了。
如果這一切只是個巧合，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爆炸一開始確實引起了很大的恐慌，可是在仔細查看之後卻發現被炸掉的只不過是輸電設備和消防設備，斷掉的電線泄露出的電流在潮濕的環境中發出滋滋的響聲，讓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駭人。
炸藥安裝的非常巧妙，提姆聽到的爆炸聲只不過有五處，但就讓整個俱樂部的輸電系統全部癱瘓。這個暗地裡行動的傢伙很明顯對這裡的構造非常的熟悉。
炸藥的構造也非常有趣，即使有破損的水管和壞掉的噴洒裝置帶來的大量水汽，空氣中也瀰漫著大量嗆鼻的粉塵，而就破壞力而言，就提姆所發現的那兩個爆炸痕迹來看，並沒有太多的破壞性。換句話說，這個炸彈就是被用來轉移人的注意力的東西。
那麼自己在這裡是扮演著什麼角色呢？是無意間被牽連的……還是說是被利用的……
提姆仔細思考著自己的行動過程，他進來的時間點太過合適了，那個連接著兩個區域的重要公共走廊卻在他來的時候完全沒有一個人；自己進入下面尋找線索的時候，上面剛好發生了問題；自己迷暈兩個負責監控的安保人員時，上面卻發生了這種轉移注意力的爆炸。不得不說這一切的時間配合也太過剛好了。
對方的目的是什麼？轉移這裡人的注意力，想要進來找什麼？和自己的目的一樣？還是說是為了將自己的存在暴露出來。
如果是後面的這個，不得不說他已經成功了。
提姆抬起頭來看著天花板，這棟樓雖然有些年頭，但是已經是現代時代的產物了，室內的空氣流通依靠著先進的中央空調系統。這種薄鐵皮玩意可以藏人的地方不多，甚至考慮到聲音問題自己都無法在裡面移動。就算以自己的身體勉強的進入主管道，那些被破壞的程度也會讓他的撤退路線斷掉。
今晚的行動，提姆當然不是魯莽的意氣用事。他早已安排好了幾個方案，從進來到撤退，通過他對這個俱樂部的觀察判斷出長時間駐紮在這裡的安保人數，提姆早已設想過自己被發現之後該怎麼撤退，可是他的計劃中並沒有包括被別人利用為餌兒這一項。
他太大意了，爆炸引來的傢伙遠不是這些平時駐紮在這裡的安保人員，恐怕是這個俱樂部幕後老闆的勢力，就像地下那間被獨立看守的房間一樣。
對方同樣察覺到了那些炸彈只不過是唬人的玩意，很快就立刻對俱樂部內部進行大規模的搜索。剛剛和自己對上的幾個傢伙就是令自己受傷的骨頭髮齣劇痛的元兇。
「切！早知道帶套西裝來了！」
如此混亂的狀態最好的方法當然是混成客人離開，他並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揭穿，為了保證客人的隱私，這傢俱樂部採用的是專屬服務的方式，「嚮導」和「服務員」全部都是一對一或者是多對一的服務。為了確保自己的地位不會受到威脅，這些人也會相互較勁因此他們對於到底來了多少個客人完全不知情。而那些巡邏的安保人員甚至可能連客人的面都不怎麼見到過。
真正知道今晚到底來了幾個客人的人沒有幾個，就算被他們發現也可以用任性的大少爺偷溜出來私自闖入來解決這個問題。
提姆終於知道為什麼布魯斯那麼喜歡「哥譚寶貝」這張面具了，它有的時候還真是該死的好用！
可是在他的預判中並沒有這一項，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以客人的身份離開。
一塊碎石被踢動滾了幾下從原本的位置上跌落下來發出了輕微的撞擊聲，將提姆的注意力從思考中拽了出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令他原本劇痛不已的骨頭逐漸失去了痛感，是因為大腦的注意力已經全部集中在了聽力上去判斷來人？還是說在危急關頭，腎腺素的增加麻痹了疼痛感，真正的原因已經不再提姆現在的考慮範圍內了，握緊手中的長棍、聽著劇烈卻平穩的心跳聲，現在第一優先需要大腦做出判斷的是究竟來了幾個人、他們的武器以及該如何打到他們或者撤退的計劃.……
隨著一聲槍響最後一個傢伙成功倒下去咽了氣，將還冒著硝煙的手槍收回槍套，傑森一邊向著出口走去一邊拿著從屍體上摸出來的電話打給負責收拾善後的哥譚警察們。
走了幾步之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紅色的頭罩遮住了他的面孔令人並不清楚他此刻的想法，但那隻一直煩躁敲擊著身側的手指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最終傑森又再一次轉過身來向著這群傢伙出來的那扇小門走了過去……
提姆喘著粗氣死盯著前面的幾個傢伙，視線範圍內的東西已經開始出現了重影，剛才沒能躲過去頭上挨得那一下現在看起來開始有了一些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後遺症了。
一條腿的腿骨受傷令他的敏捷性下降了不少，腿、手臂有好幾處都被子彈給擦了過去，現在正轉變成灼熱的燒痛感。
該怎麼辦？該死的。
提姆已經開始罷工的大腦努力思考著該如何從這個困境中脫困的方法。
對方似乎也注意到了提姆的狀態，他們開始放棄了保守的防守轉而開始更加主動的進攻。
【要過來了！】
這是提姆大腦中唯一所意識到的事情。
隨著一聲槍響，那個沖在最前面的傢伙失去了平衡倒了下去，提姆模糊的視線里似乎看到了這些將目標轉移到了一旁。
眾人舉起手中的槍似乎不停的沖誰射擊著，但沒幾下就一個挨著一個倒下去。
【誰？蝙蝠俠？還是警察？應該都不是，是敵人還是朋友？】
提姆努力的抬起自己快要合攏的眼皮想要將來人看清楚，但最後映入眼瞼的僅僅只是一雙棕色的機車靴。
【.……好像在哪見過】
大腦發出最後的命令之後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讓這種外行人做助手，真不知道你是對自己太有信心還是太過傲慢了，老蝙蝠！」
看著在地上已經徹底昏厥過去的「鳥寶寶」，傑森最終還是將他拎了起來帶離了這片近乎廢墟的地方向著他來到方向走了過去。
走入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將手裡的人丟到了地上，引起了還在昏迷中人的一聲悶哼。
「.……哼！還真是傷痕纍纍啊……真是有夠難看的」
看著躺在地上提姆的狀態，傑森實在是有些不滿。這種傢伙居然是頂替自己的人？太過弱小了，也太過愚蠢了，實在不明白布魯斯到底是以什麼作為標準在找助手！
「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身後傳來破空的聲音讓警惕性極高的傑森迅速躲了過去。飛鏢熟悉的軌道讓他連回頭都不需要就能知道是那個人來了！
「這是你做的么？」
急匆匆趕過來的布魯斯看著躺在地上提姆的狀況，心跳差點漏跳了一拍。甩出的飛鏢成功的令紅頭罩離開了提姆所在的位置。趁著這一剎那的空擋，他橫在了提姆和傑森之間。
「我再問你，這是你做的么？」
蝙蝠俠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毫無感情波動，但此刻卻從這刻板無調的聲音中傳達著無法抑制的怒火。
紅頭罩站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就轉身打算離開。蝙蝠俠並沒有讓他再次離開的打算，甩出幾枚帶著繩索的抓捕飛鏢向著紅頭罩的方向飛了過來。早已熟知他所有行動模式的紅頭罩在最後的關頭閃過了飛鏢的軌道，同時扔在了地上一枚煙霧彈。
蝙蝠俠迅速將面具的功能切換成紅外線，想要從煙霧中找到那個影子，但卻什麼也沒找到。
「有電磁干擾么？」
不在理會已經失去蹤跡的紅頭罩，布魯斯蹲了下來仔細的看著提姆的狀況，確定提姆並沒有太大的問題時略微的鬆了口氣。
遠處已經可以聽見警車的警笛聲，現在是需要撤退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