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未來的奇迹
堪薩斯農場中一棟普通的二層小木屋此刻正冒著香噴噴的炊煙。一位體態微胖的中年女人正在忙碌著一頓大餐，為他們不太經常回家的兒子以及他的好友所準備的。
她是瑪莎.肯特，克拉克.肯特的養母。上帝沒有賦予她一個和自己有著血脈關係的孩子，卻把那個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孩子送到了她的身邊。
「瑪莎，還要準備些什麼？」
那是她的丈夫喬納森，此刻他正站在屋子後面大聲的沖著房子里喊叫著。
看了看那些都被準備好的晚餐，瑪莎覺得作為一個正宗的美國人飯後是必須要來點蘋果派的。
「再拿幾個蘋果過來！」
瑪莎大聲的回答著自己丈夫的提問。
看著餐桌上琳琅滿目的擺滿了各種食物的樣子，讓她不經意回想起那孩子第一次告訴他們過幾天他的好友會來拜訪的時候，那一次他們也和這一次一樣這麼匆忙的準備著各種東西。
是報社的朋友？工作上的同事？還是在大都會新交的其他志趣相投的好友？克拉克特殊的身份令他很難有一些真正的朋友。雖然他每次回來都會說著大都會工作上的趣事，或者是一些不開心的事情，也有一些可以算作朋友的人比如那個叫吉姆的攝影師，但這還是第一次他有朋友要來拜訪。
然後那輛和這片鄉村小鎮完全不搭調的高級轎車就在所有人的矚目中駛入了他們家的車房。
那個穿著一身高級定製西裝的男人像一個完美的王子一樣從車上下來跟克拉克打了個招呼，然後就過來和她打招呼。
哦對了，她一直盯著他看結果喬納森還吃醋了。
布魯斯.韋恩，這個從來都只能在電視上看見的男人，那一天第一次踏入了他們家。
那個男人和電視上給他們的印象完全不同，並沒有那麼浮誇的笑容，也不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相反是個彬彬有禮的紳士。
在知道那個男人和克拉克一樣有著一個雙重秘密身份的時候，他們簡直被驚呆了。根本無法將電視中那個總是帶著玩味兒笑容的男人和那個從克拉克嘴裡聽到的關於哥譚黑夜傳說的男人聯繫起來。喬納森一向看這些資本家不順眼，但那一天他也對布魯斯徹底的另眼相看，還親自下廚做了自己最拿手的烤雞給他吃。
還有他帶來的那個的孩子，也和電視中成熟老練的模樣不同，是個很活潑的孩子，對於農場的一切都很好奇，完全停不下來的好動，他也同樣有著一個雙重身份——羅賓。
後來他換了個羅賓，和迪克不同是個不太愛說話的小男孩，沒有那麼活潑但同樣充滿了好奇心，是個會在廚房幫忙的乖孩子，而這個孩子出事了。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簡直無法相信。那個男人會受到多麼大的打擊啊，他看著那兩個孩子的目光是她在熟悉不過的眼神了，那是喬納森看著克拉克的目光。
當克拉克提出希望帶布魯斯過來散心的時候，她想也沒想的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在想什麼呢？」
喬納森拿著瑪莎需要的蘋果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妻子面對著一口沸騰的鍋正在發獃。
「.……我只是在想，你說他能走出來么？」
喬納森知道瑪莎嘴裡的他是指誰，這個問題沒人能夠回答。
「.……有很多事情，只能靠他自己，別人是無能為力的，就算是超人也不行」
「我知道……你說好好的一個孩子.……」
「.……那不是誰的錯，只是命運的一個惡作劇而已……」
喬納森拉過自己的妻子阻止她的胡思亂想，布魯斯來的次數並不多，但帶來的這兩個孩子他都很喜歡瑪莎也是。
那孩子出事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的，可它就是發生了，而且還留下了一個無可挽回的結果。
樓上傳來一陣響動，打斷了兩個人的傷感。
「跟他說了多少次了走大門，真是的。克拉克！」
喬納森不滿的走出廚房，沖著樓上有動靜的房間喊著。
「換個衣服就下來，爸爸！」
克拉克的稱呼引起瑪莎一陣的竊笑，再知道自己只是他們領養的時候，克拉克就不怎麼稱呼他們爸爸，媽媽了。但是只要一犯無傷大雅的小錯，就會喊喬納森爸爸，讓喬納森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這一招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克拉克很快就從樓上走了下來，布魯斯一聲不吭的跟在他後面。
看到布魯斯的模樣，瑪莎才知道克拉克的擔憂並非毫無理由。有些擔憂的走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我很好」
「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好」
瑪莎沒有裝作看不見布魯斯那冒滿鬍渣的下巴，也沒有無視那雙藍眼睛周圍黑漆漆的眼圈，也許是克拉克的衣服對布魯斯來說有點太大了，她覺得布魯斯比記憶中的瘦了很多。
瑪莎的話讓布魯斯楞了一下，一直以來周圍所有人都盡量避免提及那些他不願意提及的事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直接的反駁了他的話。
「來，吃飯了」
喬納森招呼著大家就坐，來避免空氣中無形的尷尬。
餐桌上一片尷尬的場景，人雖然是克拉克強硬拉過來的，但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喬納森也不擅長說什麼安慰的話，父子倆就那麼面對面坐著，一聲不吭的埋頭苦吃。
到是瑪莎在不停的絮叨著小鎮上的事情、農場上的事情，什麼幾年雨水太多了作物不太好，誰誰誰家前幾天跑丟了一匹馬，大家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他們懷疑是前一陣子來這裡旅遊的那幾個傢伙幹得，但是沒什麼證據。還有鄰居懷特的兒媳婦都過了預產期好幾天了，這已經是他們家第三胎了。話說到這裡，克拉克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太妙，果不其然，下一秒瑪莎的話鋒就轉到他這裡來了：
「克拉克你年紀也不小了，下次領個姑娘回來吧，我看上次和你一起出現在電視上的那個女孩就挺不錯的」
瑪莎說的是路易斯，對此克拉克選擇了沉默。
「你看你，一說這事就不吭聲了」
布魯斯看著瑪莎訓斥著一聲不吭的克拉克，不自覺的就想起自己曾經也這麼被阿福教訓著，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紀的人都操心著同樣的事情。
拯救了克拉克耳朵的是大門一陣急促的敲擊聲。瑪莎奇怪的站了起來去開門。克拉克好奇的擴大了聽力，在這個寧靜的小鎮上，發生了什麼以至於如此焦急的敲門。
很快瑪莎再一次急急忙忙的返回，從櫥櫃里搜出各種紗布還有一些不知道幹嗎用的東西就急急忙忙的跑出去。
「發生了什麼？」
喬納森和布魯斯兩個人一起看著可能知道些什麼的克拉克。
「額……好像是懷特的兒媳婦突然要生了，可是懷特家其他人今天都不在」
哇，這可是一個重磅炸彈的消息啊，三個大男人急急忙忙的跟了過去，剛走到懷特家跟前的時候就聽到了產婦痛苦的呻吟聲。三個大老爺們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外，看著瑪莎和另一個女人在裡面忙著。
「額，要不我送她去醫院？」
克拉克好不容易抽空問了瑪莎一句，被瑪莎瞪了一眼。
「你想產婦把孩子生在空中么？胡鬧」
「沒有給醫院打電話么？」
布魯斯也擔心的的問著。
「已經打了，他們派了急救車來，但是這突然馬上要生了，可能堅持不到車來.……」
瑪莎說了一半的話突然停下來看著布魯斯，然後不由分說的就把他給拽進了臨時的產房。
「你幫忙握著她的手，別讓她亂抓把自己抓傷了」
布魯斯什麼都沒反應過來手裡就被塞了一隻女人的手。粗糙的手指狠狠的抓著他的手，力氣大的讓人懷疑是不是要撕下他的一塊肉。
然後布魯斯就只能站在這個臨時的產床旁充當著抓竿作用，聽著幫忙的女人不停的說著「深呼吸！」「用力！」還有產婦痛苦的叫聲。
就在布魯斯懷疑自己的手骨是不是被握碎了的時候，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傳了過來。
「哈，生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說出了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消息。一直死死握著他的那隻手也終於鬆開了之後，布魯斯感到一陣的麻木。
「還好么？布魯斯」
克拉克有些擔憂的看著布魯斯淤青的手，稍微透視了一下並沒有看到骨頭出現問題才放心了下來。
「好了好了，你們這些礙事的大男人們，出去出去」
遠處傳來救護車的聲音，接下來還是交給專家比較好，瑪莎開始驅趕著有些佔地方的閑人，把重要的空間留給即將到來的專業人員。
「在看什麼呢？」
瑪莎還在懷特家幫忙，三個大男人就只好回去肯特家繼續沒有吃完的晚餐。晚餐過後，布魯斯就一直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站在他們家的院子里看著天空。
「星星」
和大都會還有哥譚都不一樣，堪薩斯的夜空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群星，沒有巨量的光污染，在這裡你甚至可以用肉眼看見等級是5的星星。
今晚又是一個晴朗的夜空，漫天的星空像一個鍋蓋一樣將整個小鎮籠罩在下面。
「給」
克拉克遞給了布魯斯一杯飲料，聞了一下皺了皺眉：
「你知道我不太喝酒的吧」
「這是喬納森自己釀的雜果酒」
抿了一口，一股帶著果香味的酒精流入了喉嚨，喝起來有點像頂級的葡萄酒。
「在想什麼呢？」
看到布魯斯又在發獃這讓克拉克有些好奇，因為他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像是在想傑森的事情。
「沒什麼，只是覺得女人生孩子真不容易」
「是吧，以前醫療環境的不太好的時候，有女人因為生產而死都是正常的事情」
布魯斯看著自己手上的淤青，那女人當時的力氣還有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都令他感受到了某種衝擊。
到底是什麼支撐著這個女人忍受著如此巨大的痛苦而生下孩子的。
感覺到布魯斯此刻有些鬆動的固執，克拉克趁機說著那些早就想說的話了：
「布魯斯，傑森已經死了，但你還活著，你總要繼續往下走」
「我知道」
「把自己好好整理一下，連同那孩子的那一份繼續往下走，未來總會有奇迹出現的」
「我明白……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