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叛逆期

  哥譚市老城區，一間位於一個小巷深處老樓一層的房間里，幾個男人在地上圍坐在一起。他們中間的地面上放著成摞的現金。


  一個叼著煙的紅髮男人似乎是他們中間的頭，此刻正在對現金進行著劃分。


  「不好了！頭！」


  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材略胖的男人從外面步伐不穩的闖了進來。連急促的喘息都沒來得及平穩，就急忙將那扇有些老舊的大門死死關上，同時嘴裡還不停的說著：

  「那傢伙來了！」


  甚至都不需要指名道姓，可以讓混居在哥譚地下勢力的人漏出這種慌張的姿態除了那位暗夜騎士之外不做他想。


  男人的話音還沒落下，被他抵住的大門上就傳來一陣巨大的衝擊，使得連人帶門的一起飛到了房間的中央。


  一個紅色的身影巧妙的從機槍掃色範圍的下層沖了進來，連帶著兩隻飛鏢迅速解決掉了兩個站在最前面的嘍啰。


  毒販們急忙調轉槍口向下瞄準那個紅色的人影，紅色的人影卻從地上一躍而起，在被子彈射到之前跳到了人群的頭頂。


  飛起一腳直接將距離他最近的兩個嘍啰給踹倒在地，沒來及停止的掃射的機槍失去了控制，混亂中似乎有幾個可憐的傢伙被掃到發出一片哀嚎聲。


  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堵住了幾個想要偷偷溜走的傢伙。幾枚緊隨其後而來的黑色蝙蝠標，精準的命中了每一個拿著槍的目標，成功的停止了房間里吵雜的槍聲。


  羅賓飛起一腳將一個穿白色背心的男人給踹到了房間里唯一的一張桌子上，走過去用手狠狠的壓著男人的下巴，將那顆吊在桌子旁邊的腦袋固定在。


  那張已經長出了男性輪廓的臉以極近的距離給這個男人施展著壓迫力；

  「收穫不錯啊？！垃圾！」


  少年特有的嗓音，卻帶來了無盡的壓迫感。傑森對毒販的稱呼讓布魯斯掩藏在面具下的眉毛略微一簇。


  一聲槍響，子彈擦著傑森的耳邊飛了過去，將蝙蝠俠和羅賓兩個人的目光同時吸引過去。


  紅髮的男人依靠在牆角處，握著一隻手槍做著垂死掙扎。


  「切！不撞南牆不死心的傢伙」


  羅賓巧妙的避開槍口的軌道，瞅准一個空擋，兩枚蝙蝠標在直接命中了男人的手臂和肩膀的同時放出了電流，趁這個空擋，羅賓已經來到了男人的面前。


  察覺到羅賓的目的同時蝙蝠俠就急忙出聲阻止。但還是晚了一步，羅賓一肘子狠狠的擊打在了男人的鎖骨處，從男人的慘叫聲來判斷，他的鎖骨應該被打斷了。


  看著一地昏厥的昏厥、慘叫的慘叫的毒販們，布魯斯覺得他應該和傑森好好談一談。


  一回到蝙蝠洞里，沉默了一路的布魯斯指出了傑森在執行任務中越來越暴力的表現，今天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還是說以前是因為傑森的體力不夠，所以他的攻擊並沒有體現出來應有的強度？而且，傑森的態度尤其令布魯斯在意。


  「他是個毒販，難道我在揍倒他之前應該先給他在地上墊個軟墊不成？！」


  這才是布魯斯最為擔心的，傑森根本就不覺得他的行為有任何錯誤。


  「可是我們需要他的線索，而你令他失去了開口的能力」


  布魯斯不自覺地拔高了音量，這個毒販團伙很可能和黑面具那邊有所牽扯，但是傑森令他們失去了這條線索。


  「還有其他人，他也沒死，你可以等他能開口說話了再去問！」


  「等到那時候，黑面具恐怕已經銷毀了所有的證據！」


  布魯斯的話讓傑森原本硬氣的口氣軟化了下來，他低下頭想了一下說道：

  「抱歉，我太衝動了，但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你根本不知道這些垃圾對孩子們都做過什麼！」


  傑森說完之後就繞過了布魯斯離開蝙蝠洞停止了這段對話。而布魯斯只能無可奈何的盯著他的背影看。


  「您在擔心什麼？」


  阿爾弗雷德端著甜點和咖啡走了過來，看著一直盯著電腦銀幕的男人問道。


  「傑森的性格」


  布魯斯從第一次見到傑森的時候就知道了，傑森的性格中隱藏著的那份狂暴，現在那份狂暴開始越來越明顯的表現出來，傑森本身實力的增加也讓他開始對自己性格中那份缺陷的抑制越來越弱。布魯斯開始有些擔心自己能否將傑森引導到正確的價值認知上來。


  「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用蝙蝠俠去教導一個孩子正確的價值認知.……」


  他對傑森的訓誡毫無說服力，蝙蝠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非法暴力的角色，他利用恐嚇的手段獲得自己需要的情報，隨意非法闖入民宅搜索線索，也許他從一開始就犯了個錯誤，傑森和迪克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傑森從未接受過正常的認知，包括對法律的認知，對暴力的認知，而更糟糕的是教傑森正常認知的卻是蝙蝠俠.……

  「哦，我覺得您似乎太過擔心了，每個男孩子都會經歷過一段恨不得將全世界的罪惡都送入地獄時間段，我建議您應該換個方式和傑森少爺談談」


  傑森的狀態確實有些令人擔心，但是每個父母都會經歷這麼一段時間，為孩子們莫名其妙瘋狂的想法而擔憂著。


  這個年紀的孩子們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自信，自信自己可以改變世界、或者自信自己可以征服世界、或者自信自己可以消滅罪惡什麼的，大人們這時候哪怕只是開口叫一下他們的名字都會引起他們強烈的不滿和對抗意識：

  「只不過是叛逆期而已，每個人都會經歷的一次成長」


  「.……阿福，這可不能簡單的用叛逆期總結啊」


  「這當然是叛逆期，作為蝙蝠俠的孩子特有的叛逆期」


  阿爾弗雷德表情淡漠的說著，他已經見識過這世界上最叛逆的孩子了，其他人的叛逆期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迪克就沒有」


  「請允許我提醒您，迪克少爺現在還在離家出走中，還有他又拒絕了周末回來晚餐的提議」


  阿爾弗雷德的話成功的堵住了布魯斯接下去的抱怨。吃著小甜餅想了半天之後，布魯斯又問道：

  「那我也有么？」


  原本只是隨口一問而已，布魯斯自認為自己還是個比較乖的小孩，自從父母死後，他似乎並沒有怎麼讓阿爾弗雷德操心，哪怕是去全世界巡遊學習，也都有按時按點的給這位老人彙報自己的行蹤。


  「.……當然」


  阿爾弗雷德的回答出乎了布魯斯的意料。


  「.……我也有過讓你憤怒的恨不得給丟出去的時候？」


  布魯斯不確定的問著，至少他從未在這位盡職盡責的老人身上感受到過。


  「當然」


  「什麼時候的事？」


  布魯斯問完這句話之後，蝙蝠洞里就陷入了沉默，阿爾弗雷德那雙被鬆弛的眼皮和皺紋包圍的眼睛盯了布魯斯很久之後才說道：


  「在您告訴我，您決定成為蝙蝠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