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信任

  雷達上顯示與目標距離的數字在不停的變小，最終在距離目標不足300米的時候。蝙蝠俠再將車藏好，一個人向著雷達顯示的位置走了過去。


  雷達指引著蝙蝠俠走到了一個廢棄的教堂，這種地方通常都是流浪漢的聚集地。打開紅外線略微探測了一下，從裡面感知到了至少5個人，透過紅外線顯像儀的顯示，其中大概有4個人聚集在一起烤著火堆，因為火溫的緣故顯像被干擾的很厲害，而在距離火堆較遠的地方還有一個人……而且從顯像儀的顯像上來看，他的體格遠比其他人要小……

  蝙蝠俠眯起了眼睛，掏出鉤抓槍悄聲無息的攀上了一個窗檯，透過破碎的彩色玻璃看著裡面。


  視線範圍內能看到的左邊距離門和窗戶都很遠的那個死角位置里，有一灘殘火，四個人圍在殘火周圍，亂糟糟的頭髮和鬍鬚，裹著破爛不堪的棉被或靠著牆、或躺在地上，沒有任何的聲響似乎已經睡了——是四個成年流浪漢。


  蝙蝠俠調轉了一下角度，然後終於看到了那個窩在幾張廢棄的桌子後面的人影——傑森。


  從蝙蝠俠現在的角度看不太清楚，但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傑森身上那套帶著補丁的舊衣服，絕對不可能是阿爾弗雷德顧及年輕人的時尚感而刻意訂做成那樣的。


  對傑森過往的探究，得出的結論就是他是各非常聰明的孩子，極強的反偵察能力就是他聰明的表現之一。


  傑森一定是從上次輕鬆被找到的事情里得出了衣服是被找到原因的結論，所以這一次，他迅速的找人換掉了那身輕便、保暖的高級休閑服。


  不過衣服很容易找到替換的產物，但是鞋子就不一樣了，這也是為什麼蝙蝠俠會把追蹤器放到鞋子里的原因。


  想了想，蝙蝠俠跳下了窗檯，站在了那扇破舊的大門前輕輕的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大門老舊的門軸發出了不堪負重的摩擦聲，聲音驚醒了裡面正在睡覺的流浪漢們。


  流浪漢抬起頭來，驚恐的看著那個幾乎將門口全部堵住的黑影。


  「.……吸.……吸血鬼？」


  「.……可..這裡是教堂.……」


  蝙蝠俠沒有理會那幾個竊竊私語的流浪漢，直接向著遮擋著傑森身影的廢棄桌子走去。


  在靠近桌子的時候，一個椅子突然被拋向了他，輕輕的側過身躲開了襲擊，轉手抓住了那個趴在地上想要趁機溜走的身影。


  「可惡！放開我！！你這個變裝癖！！！變態！！@#$%%$」


  被像一隻貓一樣拎著衣領提溜起來的傑森，只能不停的在空中一邊掙扎著一邊叫罵著。


  蝙蝠俠完全沒有理會傑森的掙扎，他只是奇怪傑森的掙扎為什麼那麼厲害，即使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被他抓住正在偷輪胎時也沒有這麼厲害。


  蝙蝠俠思想稍微開了個小差的結果就是，傑森一腳踹在了他的手肘處，有著制服的保護，傑森那一腳雖然不至於令他感到疼痛，但是力道也不小，足以令他鬆開手指。


  趁著這個空檔，傑森一瞄腰掙脫了蝙蝠俠的手跑出了教堂。看著傑森遠去的背影，蝙蝠俠略微活動了一下被踢到的手臂，然後就緊追其後的走出了教堂.……

  有追蹤器在，蝙蝠俠不存在找不到傑森的現象。但令他感到困惑的是傑森的態度。


  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和傑森談論的結論，傑森同意了他的安排，並且一直非常努力想要在這半年時間裡達到貴族學校的成績要求，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來一點點不願意的樣子。


  如果傑森以前並未見過蝙蝠俠，那麼他的表現可以被認為是對蝙蝠俠的恐懼，但傑森曾經見過蝙蝠俠，而且是在更糟糕的情況下，即使是那種狀況下，傑森也沒有表現的如此恐懼。


  剛才那一連串帶著最低級下流和惡毒的咒罵，非常的符合傑森哥譚底層的出身，這足以說明剛才他已經被嚇的失去了偽裝的勇氣，露出了藏在彬彬有禮的面具之下的本性。


  原本的傑森並不信任布魯斯，但至少對於蝙蝠俠還是相信的。可是剛才的那一幕已經說明了，他現在對於蝙蝠俠也失去了信任，雖然蝙蝠俠想不出來他做了什麼令這個孩子不信任的事情。


  蹲在樹杈上，看著那個藏在不遠處灌木叢里不停搓揉著右腳還一邊警惕的東張西望的男孩。


  「.……傷腦筋，該怎麼獲得一個孩子的信任呢？」


  傑森努力的搓揉著右腳踝，剛才跑的實在是太猛了，一不小心可能扭到了腳，但他必須快點離開這裡，如果這一次再被那個吸血鬼抓住，一定會再次被送到韋恩莊園去而且絕對不可能在逃出來了。該死的，他就不應該相信什麼哥譚傳說，搞不好蝙蝠俠和那些傢伙們都是一夥的，那些孩子們搞不好有不少是提供給他吸血用的。


  傑森感覺右腳的疼痛減輕了一些，抬起頭來又觀察了一下四周：

  「..好，快點離開這..」


  傑森的話音還沒落，一個人影從天而降擋住了他的去路，隨後一直有力的手臂將他牢牢的鎖住。


  「啊！！」


  傑森發出了驚恐尖叫，還未變聲的童音發出了變了調的破音，像是尖銳的金屬相互摩擦，驚起了附近樹上的飛鳥。


  「傑森！冷靜點！是我！」


  一隻手迅速捂住了發出尖叫嘴阻止了那灌耳的魔音。沒有刻意壓抑的低沉，也沒有故意變了調的沙啞，那個聲音只要是個哥譚人就絕對不會陌生，總是出現在電視上，出現在各種慈善宴會上的發言……

  「冷靜點好么？是我」


  看著那雙碧綠帶著恐懼的淚水卻依然瞪著他的眼睛，這讓蝙蝠俠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用個更好的方法告訴他。


  月亮透過縫隙將光芒短暫的送下了雲層，布魯斯空著的手抬了起來，掀起了自己的頭罩，滿意的看到傑森眼睛里倒映出來的震驚之後又將頭盔帶好：

  「我們先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