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對決
軍師和九兒策馬趕到山下，麻二等人見軍師下山十分不解，麻二忙迎了上去，執住軍師的馬韁問道：「軍師，你怎麼下山來了？有什麼事情直接命人傳信便是，何勞軍師親自走一趟？」
軍師掃了眾人一眼，沉聲道：「大家都不要輕舉妄動，我只是下來看看情況。」
他說完重又看了看麻二，吩咐道：「你且在這裡守著，我去前方看看。」
軍師說著便要策馬而去，麻二愣了愣，擔憂地說道：「軍師，前方便是朝廷兵馬，你這樣出去怕會有危險，有什麼事還是吩咐麻二去吧……」
「不必。」
軍師冷冷地回道，並用眼神示意麻二放手。
麻二知道拗不過軍師，只得放手，他對九兒使了個眼色，九兒便騎著馬跟在了軍師的身後。
軍師走了一段突然停下來對九兒道：「注意留意高處……」
「嗯。」
九兒渾身緊繃地跟在軍師身後，這是他第一次經歷這樣大的陣勢，雖然大當家和軍師有意要培養他，可是朝廷前幾次的圍攻大當家和軍師並沒有真正讓他參與其中，都是將他帶在身旁和他講解戰況，如今他身在其中，也深感自己責任的重大。
大當家走之前特別交代他要看護軍師周全，所以他說什麼也不敢怠慢。
軍師和九兒沿著山腳走了一段，前方便是一片樹林，軍師隱約看到了一輛馬車的輪廓，因天色漸漸轉暗，看得並不真切，他忙喚來九兒求證，「前方可是有一輛馬車？」
九兒往前幾步看了看，果真是一輛馬車，他頓時愣住。
「軍師，這是怎麼回事？怎會有一輛馬車在此？」
軍師微微蹙眉，暗叫不好，想必這就是趙青圍而不攻的原因吧……
這馬車裡究竟是何人竟能指揮得了朝廷的將軍？
以他自己的判斷來看，朝廷如今願意自動請纓來攻打黑風寨的人本就不多，加上上次季雲沖一事，恐怕如今不會再有人這般犯傻。
若說是季家之人，季允是個文臣，三公之一，不可能為了區區黑風寨屈尊至此；而季雲沖又非將才，更非深諳謀略之人，也不可能是他。
軍師在短短數秒內思緒千轉百回，竟無半點頭緒。
他突然昂首望向天際，嘴角掛上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有些無奈也有些意外。
公子，看來事情出乎你我的意料了……
「軍師，前方似有人馬調動，咱們還是往回撤吧……」
當務之急，軍師的安全自然要排在首位。
九兒一直在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突然聽見前方馬蹄聲，還有人影在攢動，他不免擔憂地看著軍師。
軍師目光如炬地平視前方，他自然也知道對方是沖著他們過來的，只是發現真正來人只有一人時，軍師倒想看看對方究竟想怎樣。
「九兒，你退後。」
軍師沉聲吩咐道。
「可是……」
九兒一想到軍師的安危便巴不得能夠在前方衝鋒陷陣替軍師擋風擋雨。
軍師眼裡閃過一絲不快，最終還是耐著性子和九兒解釋道：「你且退到我身後，若有什麼事你也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軍師頓了頓，又補充道，「從現在起，我的安危便交到你的手上了。」
九兒聽軍師這麼說，眼睛瞬間晶亮，原來軍師這麼做是讓他能夠更加不受人重視地窺探敵情，這樣也能夠趁敵方不備而做出反應，可軍師這樣讓自己暴露在敵方之前也確實讓他有些不安。
九兒緊了緊貼身的匕首，又看了看馬背上的弓箭，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軍師如此信任他，他一定不能讓軍師有危險。
前方的人影越來越近，軍師依然沉穩如山地騎在馬背，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可是一雙眸子卻是前所未有的深邃，彷彿是一灣碧潭，深不見底，直直地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軍師，他……」
九兒的話語難言驚訝，他似突然受了很大刺激般，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連聲音里都帶了幾分懼色。
軍師奇怪地回頭望了九兒一眼，不解地問道：「怎麼？」
九兒驚恐地看著來人的方向，嘴唇抖得厲害，「他……他……他就是那日在官道上向我打聽黑風寨之人……」
軍師心中大驚，卻面不改色地再次求證道：「九兒，你再好好看看，確定是此人？」
九兒不住地點頭，「不會錯的，雖然他今次的面容有一些差別，可是他的身形和那日的問路人一模一樣，九兒不會看錯。」
軍師不安地看了來人一眼，也不再多想。
既然此人主動前來，那便是想要和他們一談，他倒要聽聽這人有何話說。
軍師依舊不動如山，看不出絲毫情緒表露，反倒是九兒，因為他的不安，連帶著他的馬匹都在原地煩躁地踢著馬蹄，軍師頭也不回地厲聲道：「九兒，平日里大當家是怎麼教導你的？區區一人就將你嚇成這樣？」
九兒望著軍師的背影，欲言又止，「我……」
「大敵當前，又豈容你示弱？越是怕一個人越要表現的鎮定，如果連你自己的心魔都戰勝不了，又何談戰勝他人？」
九兒身形一怔，明白了軍師的意思。
若他怕了這個人那無疑就是把軍師置於危險境地，他不能表現得怯懦。
九兒穩了穩心神，沉聲答道：「是，九兒明白。」
前面的人不一會兒便到了他們白米開外，軍師一直在觀察著來人，此人不急不慢，一匹駿馬緩緩而來，一襲寶藍色的公子衫，臉上一副優雅的笑容，彷彿是來與友人相會般的從容，一點都看不出他對此番境地有絲毫的畏懼。
三人隔著如此近的距離，後方又是黑風寨的天然屏障，可是此人臉上卻絲毫沒有懼色，彷彿天地之大，無人能夠困住他一般，肆意張狂。
藍衫公子停了下來，拉住馬韁，馬兒在原地來回踏步，而藍衫公子的眼神卻一刻也不曾離開軍師的身影。
片刻，他笑著問道：「這位想必便是令朝廷聞之色變的黑風寨軍師？」
軍師表情不動，冷冷地回應道：「不敢，正是在下，不知閣下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