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城南碧雲山莊
這是一庄非常不起眼的別院,從外觀上來看和普通大戶人家的別院無異,並不會讓人覺得有何特別之處,但走進之後一看才知道裡面別有洞天。
亭台樓榭、花鳥蟲魚,只有深入其中才知道這裡竟如桃源般美若仙境,也絕非一般大戶人家所能夠擬建。
不僅是因為這裡的花草均是世間罕有的絕世品種,更因為這亭台樓閣的設計也是別具匠心,均是從八卦陣演化而來,是山是水,卻又似兵似將。
既能作為觀賞之用,也能抵禦外敵的入侵,由此可見這莊子的主人何等尊貴,又是何等才華。
庄內,一女子徐徐從花園裡走來,只見她左拐右拐,步伐極其講究卻一點都不妨礙她那動人的身姿。
這女子生得極其嫵媚,雖著一身紅衣,卻一點都不顯得庸俗,反倒是更顯得此女子嬌媚過人,其絕色之姿實屬世間罕有。
女子緩緩停在了別院正殿的主卧房門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裝,對著屋裡的人恭敬地道:「公子,事情已經按照公子預先設想辦妥,一切進展順利。」
女子彙報完畢便安靜地等在門外聽候指示,只是屋子裡始終沒有聲音傳來,但女子始終不急不躁,依然安靜地等待著,如此絕色女子卻還要這樣畢恭畢敬地等著屋內人發話,不得不讓人好奇,這屋子裡的究竟是何人?
片刻,屋子裡終於傳來了一絲清冷的聲音,沉穩而又不失威嚴地道:「下去吧……」
門外的女子終於鬆了一口氣,肩膀一垮,乖巧地應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此女子名喚紅衣,一如她平時所愛的著裝一般,紅衣動人,此人便是江湖中讓無數男人千金只為求一見的煙雨閣頭牌花魁紅衣姑娘,只是江湖中人卻鮮少有人知道這位姑娘還有另外的一個身份,那便是南宮家的四大堂主之一,朱雀堂堂主南宮紅衣。
當然,她並非南宮家的後人,她的姓是現任的南宮宮主南宮烈所賜,這在南宮門人中已是莫大的榮譽,而她剛剛所彙報之人便是南宮家的現任宮主南宮烈。
江湖中鮮少有人知道這位南宮宮主究竟生得什麼模樣,南宮家已經近二十年不曾在江湖上走動,所以不知道這位宮主的長相也不足為奇,就連紅衣本人也並未真正見過南宮烈的真面目。
她每次彙報情報幾乎都是隔著一扇門或者是隔著一串珠鏈,南宮烈鮮少會出現在人前,即便是他站在紅衣的面前相信紅衣也沒有勇氣敢看上一眼。
這位宮主生性冷淡,素來不喜人多嘲雜之所,其性格可謂是孤僻之至,無奈人家確實有這樣孤傲的資本,一是因為他作為南宮家的掌門人,單單憑這樣的身份世人也會敬他三分;一是因為他行事果決,少年成名,七歲便成為南宮家掌門人,是南宮家蠱毒的嫡系傳人,這在江湖中可謂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稱號。
江湖中人都知道,當今世上若說能解南宮家蠱毒之人恐怕已經沒有。
當年的白神醫算一位,可這位神醫早已失蹤多年,除了他之外便也只有南宮本家之人才能解這驚世之毒。
所以,若讓人知道南宮宮主已然下山,這江湖中不知又要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此時,南宮烈的屋子裡傳來了有人對話的聲音。
男子清冽的聲音問道:「烈,你真覺得此舉能夠湊效?」
「是否有效,三日之後便知。」南宮烈幽幽地答道。
說話的兩人此時正在屋子裡對弈,神秘男子略一思索,落了一子,接著問道:「如若無效,今次又該如何?」
南宮烈落子的右手頓了頓,修長的手指氣定神閑地將棋子擺到了棋盤之上,眼見對方已經無路可退,守無可守,他才輕鬆道:「你若想留他一命便讓紅衣救人;你若不想留,便讓他自生自滅……」
神秘男子看了看自己已然失了先機的棋局,分明已經沒了勝算,便只得放棄道:「既已無退路,那便到此為止吧。」
他的這番話既是對自己棋局的判定之詞,也是對之前南宮烈問題的回答。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是生是死那就只能看那人的造化了,成大事總會有犧牲。
「烈,我一直以為這件事我應該比你著急才是,沒想到反倒是你更著急了……」
神秘男子說著,語帶傷感地喃喃道:「只是這麼多年始終沒有任何消息,也不知今次會是怎樣的結果……」
南宮烈清冷的聲音說道:「既然能夠得知這一條線索,那便一直要尋下去,至於結果……」
已經快20年了,若說期待那也未必,若說一點都不期待,那他們又為何一直要花心思尋找?
其實兩人心裡都很矛盾,找與不找都是他們心裡的痛,能得到心中預想的結果最好,如若不能,那他們也早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打算,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是第一次失望……
南宮烈頓了頓,繼續道:「至於結果,那便隨緣吧,這麼多年都找了,又何必還在乎多這一載?」
神秘男子微眯著雙眼,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嘆道:「烈,這些年如果沒有你,也不知我是否還能夠堅持這麼久……」
「這原本就不是你一人之事,你我之間又何必說這些?」
當年若不是他年幼無知被人利用也不會造成今天的遺憾。
說到底他也有責任,儘管沒有人責怪他,可是這麼多年南宮烈心裡一直都很自責。
他始終認為他應該為這件事情負責,有生之年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他一定要將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哪怕只是捕風捉影的線索他也不能放過。
今時不同往日,他如今已經有足夠的實力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
男子自嘲地笑笑,「是啊,不說這些,那便等三日吧……」
既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失望,那多等上幾日也無妨,萬一是真的呢?他們不能放棄一絲一毫可能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