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6章 空我
李含雪離開月煌聖地后，便徑直回到了大宇天宮，看到了大宇天宮外平原上站著的柳千城。
李含雪降落到了柳千城的身邊。
柳千城側頭看了李含雪一眼，笑道：「帝子今天心情似乎不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與那位姓顧的姑娘應該好事將近了吧。」
李含雪道：「這次二哥讓我去找她，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進展得如此順利。」
「這樣也好，如此一來帝子心中也少了不少顧忌。」柳千城道。
李含雪道：「不過你的心情似乎頗為沉重，這是怎麼回事？」柳千城道：「自從我成為至尊之後，就越發地感到心神不寧，現在這片天地與過去似乎有所不同了。我最近不停地試圖尋找帝命鳥的氣息，然而感受到的竟然是天地的悲鳴
。」
「天地的悲鳴？」李含雪皺眉道，「為何天地無故悲鳴？」
柳千城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李含雪道：「這些事情我們也不必多想，現在帝命山之戰才是關鍵。我有強烈的預感，這一戰將會決定未來天下的大格局，我們大宇天宮以後若想要在帝命之戰中勝出，就
得在帝命山之戰獲得巨大的優勢。」
「帝子已經看到這一步了嗎？」柳千城道，「其實我也有這樣的預感，帝命山之戰會決定未來星雲大陸的霸主，甚至是未來的帝君。」
李含雪道：「這一戰就由我們大宇天宮五大紫金星衛出戰。」
「其它天君不需要嗎？」柳千城道。
李含雪道：「其它天君暫時按兵不動，如果有需要，再讓他們前往帝命山。」
柳千城點了點頭。
……
月煌聖地會議結束后，關於帝命山之戰的布署也已經全部安排妥當。
出了中央月宮，青蘿纏著顧夕雨，跟著上了無夢峰。
「夕雨姐姐，你就告訴我嘛。」青蘿道，「你跟大木頭是不是和好了？」
顧夕雨招架不住青蘿的軟磨硬泡，無奈之下只好實話實說：「嗯，我跟他已經和好了。」
「是李含雪他主動來找你的嗎？」
顧夕雨點了點頭。
青蘿面露一絲喜色：「看來李含雪他還算有點良心，這次沒有再讓夕雨姐姐苦苦等待了。」
顧夕雨臉上泛起一絲紅意：「等到戰事結束之後，我會跟他去大宇天宮。」
「姐姐要嫁給他？」青蘿瞪大了雙眼。
「嗯。」顧夕雨道。
青蘿道：「那以後我不是就見不到姐姐了？」
不等顧夕雨回答，竹屋內就傳來了無夢聖女的呼喚聲：「雨兒，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師父喚我，待會兒再跟你說。」顧夕雨迅速走進竹屋內，卻見無夢聖女的神情有些冰冷。
「師父，你怎麼了？」顧夕雨詫異道。
無夢聖女顫聲道：「雨兒，你是不是見到他了？」
「他？」顧夕雨不解道，「師父指的是……」
「顧今朝。」無夢聖女艱難地說出了這三個字。顧夕雨道：「我遇到的只是顧今朝的意志，而不是他本人。我在冰河之畔，凝聚出了冰河之心，我本想將這冰河之心送給含雪，了卻心愿。但含雪卻從這冰河之心內發現了
顧今朝的求道意志，我們準備將其毀去之時，這股求道意志卻自己飛走了。」
「顧今朝他究竟想幹什麼？」無夢聖女暗暗咬牙。
顧夕雨不解道：「師父，我爹的意志為什麼會隱藏在冰河之心內，我怎麼覺得此事沒有那麼簡單。」無夢聖女道：「顧今朝的求道意志天地不容，他想找一個繼承人難如登天，他故意將求道意志隱藏在冰河之心內，恐怕是想把你也變成跟他一樣的人，如果你繼承了他的求
道意志，就會變成第二個顧今朝，絕情斷義，獲得他口中所說的大自由，世間一切皆無法束縛他。」
顧夕雨道：「我才不想要這樣的自由。」
「李含雪他沒有被這股意志所影響吧？」無夢聖女目露憂色道，無論是從顧夕雨的角度來說，還是作為月煌聖地未來的救星，顧今朝的意志都是有害無益的。
顧夕雨搖頭道：「沒有，含雪剛要接觸冰河之心的剎那，就已然發覺了。」
「那就好。」無夢聖女道。
「師父，你說我爹他還活著嗎？」顧夕雨道。無夢聖女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不過我想他這樣絕情斷義之人，定然沒有那麼容易死。在他眼中，道是第一，而命與道息息相關，無命便無法得道，在這個世
上他比誰都惜命。」
「那他會在哪裡？」顧夕雨道。
無夢聖女道：「帝君擁有穿越時空的力量，也許顧今朝存在於過去也不一定。他們的世界對於我們來說，太過遙遠了，想窺探絲毫都難如登天。雨兒，你想見你爹？」
顧夕雨點了點頭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見見他，更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對師父對我娘那樣無情。」「別做這種傻事。」無夢聖女道，「雨兒，你因為李含雪也飽受過痛苦，體會過他的無情。但李含雪的無情比起顧今朝，那是小巫見大巫。顧今朝他是個完全斷絕了一切感情
的人，人類的倫理、道德、感情對於他來說，都毫無意義。」
「可他畢竟是人，只要是人，就會有感情。」顧夕雨道，「含雪修鍊了自絕殺道，他說過這世上不存在絕對無情的人。」
「但顧今朝是個例外。好了，我們也別說這個人的事情了。」無夢聖女面露一絲笑意，「雨兒，這兩天你跟李含雪還好吧？」
顧夕雨點了點頭：「嗯，他很珍惜我。」
無夢聖女道：「那便好，師父也願看到你和他修成正果，你如果想要離開月煌聖地的話，現在就可以走，跟李含雪走。」
「師父要趕我走？」顧夕雨目露異色。
無夢聖女道：「我不是在趕你，你現在跟李含雪走的話，我也可安心。」
顧夕雨不解道：「當初師父為了幫助月煌聖地渡劫，不惜把我送到中央大聖界，為什麼如今又……」
無夢聖女眼中泛著慈母般的光芒：「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為師只想看到你幸福，至於其它的都不重要了。」顧夕雨道：「師父，我現在不會走的，我已經與含雪約定好了，等月煌聖地安定之後，再跟他一起去大宇天宮。師父說過，月煌聖地會有一次巨大的劫難，月煌聖地也是我
的家，我如果這時候離開，眼睜睜地看著月煌聖地的人受苦受難，我辦不到！」
「真是個傻丫頭。」無夢聖女苦笑了一聲，也不再勸了，她也知道顧夕雨的性格如此。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間便是十月十八，李含雪坐在當初遇到大隱的那座茶樓內，柳千城也跟李含雪坐在一起喝茶。
周圍的龍君、聖君看到柳千城之時，皆是感到十分震驚，堂堂紫金星衛居然來這裡喝茶？
不過他們沒敢上前打擾，弄不好就是被關入黑星牢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對於李含雪這位紫金星衛，他們卻視而不見，彷彿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論影響力，柳千城在大宇天宮的影響力可能在李含雪之上，但論現在的名氣熱度，絕對是李含雪更勝一籌。
李含雪的存在本身就是人們議論的焦點，但對於這樣一個人物，人們卻似眼瞎一般熟視無睹，這讓柳千城感到無法理解。
「帝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柳千城不解道，「為什麼這些武者根本沒有注意到你的存在？論修為，論隱藏氣息的能力，我現在應該暫時領先於帝子才對。」李含雪笑道：「千城，那是因為你的存在感太強了，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坐在這裡的話，他們或許會無視我，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把我完全當成了空氣，正是因為有你的存
在，才讓變得了『空』。」
「空？」柳千城驚道，「莫非帝子已經領悟了大空術的新境界？」
李含雪道：「這是大空術中的空我秘術。」「空我秘術？」柳千城道，「當初百里愚用此術成功欺騙了我，要不是帝子遇到了此人，叫出了他的名字，他現在可能還活在世上。但這空我秘術乃是一種完全脫胎於自我，
產生一個新我的秘術，雖說用於逃命幾乎沒有破綻，也就只有帝子的望氣術可以識破。但對於帝子的修行來說，這空我秘術似乎沒有什麼大用吧？」「這你就錯了。」李含雪笑道，「如果只是百里愚的秘術，確實沒有什麼大用，但我已經作了改進。現在的空我秘術，並非是逃生之術，而是一種降低存在感的秘術，我可以
借天地之勢、借人之勢來盡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讓對手難以感受到我的存在。」
「原來如此。」柳千城在想，李含雪的存在感可以降低到何種程度，能夠讓九階天君視而不見嗎？如果可以辦到的話，那確實恐怖。
但其實，空我術最重要的不是為了降低存在感，而是為了解決自絕殺道帶來的問題。
如果能夠從本我之中誕生出一個新我，讓他去修行自絕殺道，而本我則完全不受影響，那就太妙了。這與簡單地分身之術完全不同，難度極大，搞不好李含雪就會變得以前的龍梟和龍戰野，所以他也沒敢隨便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