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混沌道體
第二百七十一章 混沌道體
周嘯悵然地望著那個婀娜的背影。
秋離若猶豫掙扎著跑遠了。
野山山洞中，青袍老者都快要氣瘋了。
上次刺殺事件中，秋離若以身相擋救下周嘯，說要了這個心結，就唯有她自己動手。
然後他在另一界苦苦等候消息，卻才知道，這幾天這個孫女不但沒有動手殺人，反而和那個凡人快快樂樂地過起了日子，
她還說她當時心情不好，就沒動手，想等哪天心情好時再下手不遲。
青袍老者簡直想要罵人。
殺人時心情不好，可是這麼多天你就沒有一會兒心情是好的時候？
看著這個被情慾迷心的孫女，青袍老者恨鐵不成鋼啊。
「不想回神魔界了？想和這個凡人在這一界過日子？」
老者苦口婆心地勸說：
「離若，就你匆匆凝塑的這具身體，在這一界極限也就只有十年的壽命，過了這些年你就會風化，到時你的真體也會流失在時空亂流中。你想和那凡人在一起，根本就不現實。你們兩個，是必須有一個要死的。」
秋離若憂愁之極地抱著雙膝坐在青石上，修長的黛眉簇到了一處。
「玄帝爺爺，我知道啊。」
「你知道還……」
青袍老者實在是氣極，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了：「離若，你不殺他，難道你想自己去死不成？」
秋離若仍然搖頭：
「我不想啊，我還沒有活夠，這幾天我感覺好快樂，我想永遠這樣快樂下去，我不想死，可是，我也不想他死，他要死了，我感覺我就會永遠也快樂不起來了。」
青袍老者氣的團團轉。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才幾天的時間，他一個沒看住，他的這個孫女就陷入到了這麼沉重的情劫之中了。
老者知道，這個執拗的孫女認準的事情，別人是極難改變的。
看來想要直接將那個凡人殺死是不可能了。
可是，如果那個凡人不死，那麼離若就無法雙戒合璧，無法回神魔界，那麼她就要死。
突然他的眼眉狠狠一挑。
老者突然想到，明著殺不成，那麼，換一種殺法呢？換一種離若能接受的殺法。
只要那個凡人死了，離若雖然會傷心，但慢慢不是總會好起來的嗎。
青袍老者眼睛緩緩變亮，他慢慢地轉回身：
「離若，我到有一個辦法能解決你的兩難之境。」
「是什麼？」秋離若絲毫沒有注意到老者語氣中的殺氣，她驚喜地抬頭。
青袍老者沉吟措詞，又慢慢說道：
「你既然不知道怎麼辦，那麼，一切就全都交由天意好了。」
「你也知道，那個凡人的混沌道體如果修行有成，將極為驚人，可是，要想在凡界就將混沌道體激活，也有一定的風險。這樣，我傳你一部功法，讓那凡人嘗試著修行去激活他的道體。如果成功，那麼他可就了不得了，他甚至擁有最終修入神魔界的可能。」
「那個時候，你就一直陪在他身邊，讓他護著你一步一步回到神魔界，豈不兩全其美。」
秋離若驚喜地瞪起了眼睛。
老者聲音轉厲，接著道：
「不過，若是那個凡人激活過程中到底出了岔子，他也會因此而喪命。這樣，他修的怎麼樣，他是生是死全都交由天意來決定，你也不用再這樣苦苦糾結。」
青袍老者的話讓秋離若雙手不停地顫抖，她的鼻尖都冒汗了。
她一乎想到兩人可以相偎相依同步修行飛升而欣喜的心都要化開，一乎想到若是周嘯出了不測，又感覺心如撕裂一樣的疼痛。
這個選擇對於她來說更加有誘惑力，卻更加的艱難。
她不知自己是否要那麼去做。
老者厲聲道：
「離若，別再猶豫了，這是你唯一的可行之路。成了，你還有機會永遠和那個凡人在一起，否則，你們兩個就必須會死一個，除此你已別無選擇。」
「我、我……」
秋離若動了心，艱難地站了起來。
青袍老者滿意地點頭，再低著聲音狠狠道：
「離若，不要忘記，下界殺人奪寶才是你的本意。這次去，你也要先做好失敗的心理準備，一旦天意選擇讓他修行出錯，那麼將來，你什麼都不會變，你還是這個神魔界第一神魔玄女。」
周嘯一直坐在密林邊上，等的心都要焦了，方才看到那道倩影緩緩走進谷口。
周嘯狂喜。
他就知道若若會回來的，他就知道若若不會不告而別的，他興奮地跳起身飛跑過去，一把拉住了秋離若的雙手。
秋離若的手冰涼，她一臉的憔悴。
「若若，你怎麼了？」周嘯緊張地問。
秋離若無精打采地在青石上坐了下來，她低低道：
「周嘯，玄帝爺爺還是逼著我殺你，可是、可是我真下不了手啊。」
「玄帝爺爺說，我是冒險下界的，沒有雙戒合璧，就憑這付身體，我飛升回神界會很危險，可如果不回去，在這一界我極限只有十年的壽命。」
周嘯腦袋裡嗡地一聲，鼻尖一下子全是細密的汗珠，他一顆心徹底冰涼，手都在劇烈顫抖著。
他這才知道秋離若一直要殺他的原因。
他還想能留住秋離若，兩個人從此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卻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原來他們兩人必須要死一個。
他這幾天的快樂竟然只是鏡花水月，只是浮光掠影，全都是不真實的，全都是轉瞬易逝的。
周嘯的心都碎了。
秋離若道：「爺爺還說，只有一個辦法能讓我們在一起……」
「是什麼？」周嘯急問，他的心都快要跳出來。
秋離若拽著周嘯的衣襟，讓周嘯在自己身邊坐下。
她將頭無力地靠在了周嘯的肩上，低聲道：「周嘯，這個辦法我需要詳細地和你說。其實你是混沌道體你知道嗎？」
「知道啊。」周嘯點頭，「我還知道我有一個師姐也是混沌體質的。」
秋離若搖了搖頭：
「不，你不知道，混沌體質分若干品階的，普通的混沌體質那算什麼，隨便一找就有好些，可是，你是最稀奇最罕見的混沌道體，你知道你這種體質有多強大嗎？如果你修行有成，要比我們的神魔之軀還要強悍變態。」
周嘯一愣。
秋離若接著道：
「玄帝爺爺曾經仔細地檢查過你，最終確定，你確實就是秉天地最初始的混沌之氣出生的，玄帝爺爺都不明白，那麼高層級的混沌之氣怎麼會流落到凡界，不過玄帝爺爺是絕不會看錯的。
混沌主掌生機，主掌蘊育。
當年帝魂戒被敵人重創，生機幾近滅絕，在遺失下界過程中，一定是感受到了你身上驚人的混沌生機，方才主動飛落到你身邊。否則，你以為你會那麼好運，一介凡人能憑空撿到另一界的上古魂器？」
周嘯聽的張口結舌，他都有些傻眼了。
比神魔體還強悍的混沌道體？
以前他只知道自己修行資質普通，增長功力要比別人慢，卻萬萬沒有想到，他本身就是傳奇級數的異寶。
周嘯驚疑不定地問：「但是那怎麼可能？我這個混沌道體怎麼會修行起來那麼吃力？」
秋離若點頭：
「那是因為你的凡軀太弱，無法承受那麼高層級的混沌之氣，所以，你體內的混沌之氣都處於未激活狀態。」
秋離若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抬頭看著周嘯，眸中滿是糾結與無助：
「玄帝爺爺傳了一部心法，說你依照修行之後，可以激活你的混沌道體，如果你修行成功了，那麼，將來修入神魔界完全不是問題，到時，你就可以護著我飛升，可是，如果你修行失敗了，你的凡軀會炸掉的……修行這部功法，你成功與失敗的機率各一半。」
秋離若眼睛紅了：
「周嘯，你不懂的，我敢貿然下界，就是為了殺人奪寶的，所以，現在我們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我直接殺了你，二是你冒險修行那部功法。」
周嘯臉都白了，他沒想到自己會面臨這樣的選擇。成則功成天下，敗則永世沉淪。這個選擇的風險太大了。
可是，若是不修，那麼他與秋離若就必須要死一個。
周嘯自己絕不想死。
但如果秋離若死了，周嘯又會痛的生不如死，他會看著這麼愛的女孩隕落在自己懷裡而什麼也不做？
那個青袍老者說的對，也許這是唯一能解決他們兩人困境的辦法。
「我修！」
周嘯的牙根咬緊，毅然道。
「不要……」
秋離若都帶著哭腔：「我不讓你修。」
她緊緊地抓著周嘯的手，她的手是那麼冰涼無助：「周嘯，你傻啊，這是生與死各一半的風險啊，如果你失敗了，你可就會沒命啦。」
周嘯笑了，他搖頭道：「那如果我選讓你殺我，我還不是直接就沒命。」
秋離若楚楚可憐，給了周嘯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哪次不都有借口，哄得我殺不得你，把我騙了這麼久，哪次你又真的死了……可你要是修那部心法失敗，那你可就再也找不到活命的借口啦。」
周嘯低頭看著懷裡嬌嗔的愛人，心中一時愛極。
他輕輕地在秋離若的頰上吻了一下，低聲道：
「若若，玄帝爺爺說的對，這件事除此別無它法。我是男人，就讓我為咱們兩個的未來賭一把吧。我一旦成功，那麼從此天上地下，咱們兩個就永不分離。到時我們倆就可以一起打獵，一起種田，一起過日子，到時我們還要把這個谷全都種上花樹，然後，在花樹下全都綁上鞦韆……」
秋離若都醉了，她痴痴問道：
「我們綁那麼多鞦韆幹什麼呀？」
周嘯道：「給我們的兒子每人一個啊，免得將來他們爭搶不過，還要打架。」
秋離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羞的雙頰通紅，給了周嘯一個大大的白眼，心裡甜極地嗔道：「說幾句話就要不正經，就沒見過你這麼無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