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岔子
趙普看小丫頭把太傅大人的生氣不當回事,可他卻被嚇的不輕,到現在腳都還是軟的。
「你還知道驚險?都惹得太傅大人砸了茶杯了,你想想,要是那茶杯砸你身上,你這小身板,可經受的起?」
剛才還在懊惱自己沒機會得到太傅大人召見的眾人,此時也不僅慶幸,還好不是自己去,沒想到求個情會這麼危險,萬一真惹惱了大人,事情沒辦成不說,沒得連自己小命也搭進去。
這次是小丫頭運氣好,讓她不僅辦成了事,還全身而退。
下次可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待大家都平復了過山車般的心情,眾人才在下人的帶領下,出了魏王府。
此時已經過了午時,還好剛才的點心各自都吃了不少,這會兒也不算太餓。
不過,總歸是事情圓滿解決,下午大家可以隨便逛逛,只要記得回客棧的路就行。
明日一早,大家早點起來趕路,爭取天黑之前到家。
謝玉嬌從家裡帶出來的銀錢,早在遇到爺爺的時候就已經如數交給爺爺保管。
現在,事情總算妥善解決,曲老爺子也打算帶著小孫女逛逛這繁華的汴京城,為小孫女添置些鮮亮的春衫。
爺孫倆都沒有縫製衣衫的手藝,所以只能奔成衣店而去。
現在已經開春,雖然天氣還不算暖和,可此時的成衣店已經擺出了最時興成衣。
謝玉嬌看著那些光鮮靚麗的衣裙,兩眼放光,圍繞著轉了幾圈。
可是她如今還是孩子,好多款式都沒有小女孩的。
不過,就算有,爺孫倆的荷包也不允許她放肆的花錢。
老爺子給孫女買了翠綠,淡粉兩身春衫,也在謝玉嬌的纏磨下,給自己也購置了身細棉布短打。
添置了衣衫,爺孫倆一路又閑逛著路邊的小攤,只要是賣小姑娘家的東西的攤位,老爺子總要多看幾眼,挑選女孩子家的頭花發繩之類的小物件。
走走逛逛,也差不多快到申時末了。
謝玉嬌自從上了街,嘴裡的零食就沒斷過。
逛了兩個時辰,小丫頭也很是疲累,跟著爺爺對繁華的大街依依不捨的,回了客棧。
爺孫倆還沒到客棧,老遠就見到李珂在客棧外張望,很是心急如焚的樣子。
爺孫倆對視了一眼,」又出什麼事了?「謝玉嬌問爺爺。
老爺子也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爺孫倆快步走上前,李珂一見,也朝他們跑過來,「你們怎麼才回來啊?」
老爺子皺著眉問:「又出什麼事了?」
「哎,富途那小子,也跑來京城了!還去京兆府擊鼓自首,說符家二公子是因他才傷重昏迷,與他人無干,求符家饒了東山村一千多條人命!」
李珂的臉色很不好,明明事情都已經圓滿解決,誰想富途那小子又把事情鬧大了。
他到府衙大堂上堂而皇之的求人家符家饒了東山村一千多條人命,還放話要報仇要出氣朝他來,別牽連無辜。
他這麼說,這也就把符二公子的事端到了明面上,說的人家符家好像是濫殺無辜,把一千多條人命當兒戲一樣。
雖說符家還真沒把一千多條命放在眼裡,可那是大周子民,怎能說殺就殺。
傳出去,符家的名聲還不被渲染成弒殺成性的惡人之家,在有心人的操縱下,大周的保護神也會被拉下神壇。
本來這事私底下求求人家,人家高抬貴手放過了也就放過了。
現在,惹惱了符家,人家真把這次事件定性東山村為暴民或匪氣甚重,那東山村就真的完了,就算不被清繳,也脫不掉匪氣的名聲,以後村裡的後輩如何有出頭之日。
」張家老太爺一聽符府來傳信的人,很是不善的說了經過,就氣的昏了過去,懷硯情況也不怎麼好,又擔心自己的錢途,還要照看他爺爺。村長和李厚已經隨著去了魏王府,我們也趕快過去吧!「
謝玉嬌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富途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中午的努力算是白忙乎了!
爺孫倆把手上的東西放好,李珂與張懷硯也把剛救醒的張老太爺攙扶出來,一起坐馬車趕往魏王府。
富途因為是自首,事情又牽連到符家,讓京兆府尹不得不慎重對待。
也沒收監,讓人把他關在後堂,這才急忙親自前去符家報信。
符家人得知這個消息也是憤怒異常,特別是太傅大人,中午剛剛許諾對東山村從輕處罰,還不到一個時辰,竟然就有人告他符家不把人命當回事兒,這不是生生打他的老臉嗎?
知曉了事情起因的太傅大人,立即就派人給謝玉嬌他們傳信,讓他們馬上去見他。
奈何,曲家爺孫倆逛街逛的興緻太高,現在才回來。
現在,村長,李厚,看到富途被人押送過來,兩人像鬥雞眼似的,恨不得撲上去撕了他。
太傅大人到現在都還沒出面。
趙大人,京兆府尹一到魏王府,就被傳去了太傅大人的書房,也不知道太傅大人的怒火有沒有被安撫住。
「富途,你這是不害死全村人不罷休啊,啊!咱村究竟跟你什麼仇什麼怨啊,你要如此害我們?」村長也快要氣昏過去了。
李厚這幾年基本都在京城學醫,可每次回家都能聽到家人對他和他娘的怨言,也知道他這幾年已經成為了村裡的混混頭子。
他知道,富途這次的本意是好的,可是年紀還是太小,太想當然的認為一人做事一人能擔的了。
還是沒長大,見識有限。
李厚看著富途,強忍著沒口出惡言,「富途,你太莽撞了!你可能不知道,你這一鬧,玉嬌中午好不容易,頂著太傅大人的怒火,求的人家網開一面,如今經你這一鬧,算是全泡了湯。你就沒想過,你那套說辭一傳開,符府的名聲可就被你給毀了?咱東山村也算是徹底得罪了符家,咱村的聲譽也算是徹底敗壞,作為東山村的後人,都會背上匪氣、暴徒的名聲。在大周,咱村的人都別想有太大的出息了。不說遠的,就張家的懷硯,從今日起,就徹底斷了科舉這條路。」
李厚雖然小,可是這幾年在京城也不是白呆的,其眼光、見識,都不是富途這個整天帶著一幫小子在村裡淘氣的混混所能比的。
富途懵了,他徹底的懵了。
李厚這話他從來沒想到過,他一直奉行的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原則,當聽說全村都要受牽連的時候,他就想到了站出來擔責。
可是,沒人聽他的,還要把他關起來等候消息。
他等不了,所以他孤身一人來到了京城,他想找太傅大人說清楚,事情是因他犯下的,他願意承擔責任,甚至抵命,只要不牽連無辜,他認了。
他一個小小鄉野小子,轉悠了兩天也沒機會見到太傅大人,這才聽一個乞丐說,有大冤情得去京兆府衙告狀。
他去了,告了狀,伸了怨。
可是,事情為什麼和他想的不一樣。
他怎麼又成了壞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