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2章 得失都是青春
車內放了音樂。
但我卻靠在車裡睡過去又醒過來兩次，接近黎明我們才終於悄悄的進了江城！
車子停下來的那一刻，我揉著眉心不由得坐著嘆了口氣。
「怎麼了？不舒服嗎？」邱雨晴語氣有些疲憊的問道，轉頭看向我。
我搖了搖頭，坐在車裡沒動：「等會下車了，你不用管我，先好好的去睡一覺，睡到什麼時候醒來就什麼時候……」
「我不累！」邱雨晴說道。
我搖了搖頭：「哪有不會累的人呢？血肉之軀！連我都覺得這樣的日子疲於奔命了，剛才醒過來兩次，我都有那麼一個瞬間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過成這樣，人睡覺不應該是在床上的嗎？」
邱雨晴愣了一下，然後用同情的眼神盯著我苦笑道：「原來組長你也有覺得疲憊的時候啊？我還以為你真的是怪胎不會累不會失敗呢？」
我哭笑不得，推開車門呼吸著外面的冷空氣，然後對邱雨晴說道：「你自己去找地方休息吧，回頭給我消息就行，我先上去了。」
邱雨晴點了點頭，又回到車裡。
我走進熟悉的小區、熟悉的樓道，然後悄悄的打開了熟悉的房門，這裡原本讓我有過家的感覺，但是此時再度走進這扇門，我卻有著一種愧疚的感覺。
冷清。
這是我進門的第一感覺！
這個時候還不能算是華夏的新年氣氛完全過去，但我在大廳里卻絲毫沒有看到有過喜慶的氣氛，悄悄的走到唐姨的門邊，猶豫了一會才扭開了她的房門。
看著側躺在床上的那道身影，我打開了房門喊了一聲：「唐姨……」
床上的人影一動，唐瑜嚇得抱著被子坐起來，頭髮披散在腦後，整個人從驚醒的迷糊狀態里揉了揉眼睛后才回過神、詫異的盯著我問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怎麼每次你都是鬼鬼祟祟的半夜摸回來？」
我苦笑道：「你以為我想啊？我也是連夜兼程剛到江城的，沒有去別的地方就直接回家了，若雪在樓上休息嗎？」
說起若雪，唐瑜的臉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我皺了皺眉問道：「怎麼了？」
唐瑜避開我的眼神，低著頭嘆了口氣：「若雪不在家裡睡已經好幾天了……我們……沒什麼話說了，她說她搬出去冷靜冷靜！」
我頓時一臉的震驚！
怎麼會搞成這樣子了？
唐瑜似乎也覺得有些氣餒失落的嘆息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搞成現在這樣子，但我找不回那種當她媽媽的感覺……可我卻能感覺到她的傷心和痛苦……我沒有辦法……安慰不了她！」
我嘆了口氣，坐在床沿問道：「她跟那個蘇遠談戀愛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我知道，還查過那個男孩，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唐瑜點了點頭，忽然又搖了搖頭道，「但我覺得她這是故意慪氣，故意讓我知道她找了男朋友！」
我看著唐瑜，一臉無奈。
「要不你勸勸她吧？她聽你的！」唐瑜盯著我，一臉的懇求。
我再次想要將解藥給唐瑜，但最終卻沒有完全下決心，只能嘆息著問道：「我不確定她現在還會不會聽我的，但我會儘力的……」
「你連夜沒睡，快去睡會兒吧。」唐瑜盯著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關上了唐姨的房門，轉身上樓——一片冷寂。
走到自己的那扇房門前，腦海里不自覺的想起很多畫面，以前每次我上樓后，唐若雪只要知道了，都會打開門衝出來撲在我的懷裡，半夜也會摸到我的房間內要我陪她睡覺……
現在站在她的房間門口，我多麼希望從門縫底下看到一絲的光，她在直播也好，她喜歡開著燈睡覺也好，讓我感覺到她在這個家裡……就好。
獃獃的站在唐若雪和我的房間門口之間，沒有燈和亮光，推開她的房門也沒有看到那個以往總喜歡纏著我撒嬌說喜歡我的少女了。
房間里全是她的氣息。
打開燈，她的電腦和抱枕玩偶——一切如故。
坐在她的床上，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床單，冷的！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一臉沮喪的垮下肩膀。
這一路走來是得是失，我已經分不清了，是苦是甜也已經麻木了，以前活得卑微屈辱，現在卻活得舉步維艱，壓力山大……
我獃獃的坐在唐若雪的房間內呆了半個小時，然後躺在她的床上睡了過去。
忽然間覺得自己懷裡多了一個女孩，猛地睜開眼，看到唐若雪睜著大大的眼眸盯著我，滿臉緋紅的嘟著嘴問道：「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彷彿找回了失去的心愛的東西一般，緊緊的抱著她點了點頭道：「我回來了！」
「那你親我一下！」唐若雪依舊嬌憨的嘟起了自己粉粉的唇。
我猶豫了一下，低頭朝著她親下去，但她卻猛地發出哭泣聲推開了我吼道：「騙子——大騙子——我再也不相信你們——我再也不要你了————嗚嗚嗚嗚——」
「若雪……你聽我解釋……」
「不聽！」
忽然間，一個男的冒出來，唐若雪投入了他的懷裡，兩個人隔著對我相望，唐若雪踮起腳去親吻那個男人了……
怒意！
我咬著牙衝過去揮拳！
「啪」的一下，拳落空后我忽然間沖入了萬丈深淵！
夢。
醒了！
我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然後轉頭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聞著空氣里屬於唐若雪身上的那種香甜的氣息，不由得深深的發出了一聲嘆息。
起身到衛生間洗了把臉！
回到我自己的房間后換了一套衣服，然後下樓看到唐瑜在做早餐！
已經是早上六點了。
跟唐瑜在餐桌上吃了個早餐，兩個人找不回當初那種感覺，絲毫沒有溫馨感覺，也沒有什麼可以聊的話題！
「我去找若雪……」
「嗯。」
唐瑜把我送到門口就回去了，客廳的電視開著在播放一些她以前壓根就不喜歡看的紀錄片。
下樓后，我拿出了手機想給邱雨晴打電話，但卻又放下了手機，轉身到車庫裡取了以前我經常騎的那輛單車，輪子的鋼骨都有些生鏽了。
我騎著單車出門，然後騎過我熟悉的那一條條街道，路過了中醫院，也路過了徐潔的小房子，最後停在了清江中學的校門口。
這時候正是上學的時間點，校門口停了很多的私家車，背著書包出來的學生就像是一隻只從這個籠子里轉移到另外一個籠子里的金絲雀，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稚氣和青春……
我站在校門口看著這些人的面孔，忽然間覺得內心深處湧起一陣無奈，人生果然是有得必有失的，我得到了一些，也失掉一些，而我失去的那些東西，叫作年少的青春，也叫作——傻傻的青春。
忽然一輛黑色的雪佛蘭停在我的面前，車窗放下后，周校長錯愕到難以置信的臉龐出現在我的面前：「楊硯？我沒看錯吧？」
「啊？周校長！」我愣了一下，急忙打了個招呼。
候敦的舅舅，現在其實已經不是周校長的他推開車門下車盯著我打量著笑道：「怎麼忽然有空回這裡看看了？有什麼感覺？」
他現在貌似是江城教育局的副局了。
我搖了搖頭笑道：「當然是回憶的感覺，不過您怎麼過來了，現在您的辦公地點是教育局吧？」
「呵呵，這不是走個過場，查一下補課的情況嘛！」他笑著說道，「這裡畢竟是我任職過很久的地方，現在補課越來越頻繁，我親自過來看看，跟這邊的校長打個招呼，低年級的就不要頻繁的補課了，想不到校門口堵這麼多車……」
我這才意識到，他可能是因為被私家車堵住了去路，所以才注意到我的，不過這個補課的現象確實有點嚴重了，還不到元宵節后，學校的學生估計全都開學了。
「要不找個地方坐坐吧？」他笑著問道。
我搖了搖頭：「您忙，我只是過來看一眼，這就走了！」
「哦……我以為你是過來看你那個妹妹唐若雪的呢……」他忽然嘆了口氣道，「你知道她今天過來拿保送通知書的吧？」
「什麼？！」我頓時間瞪大了眼，一臉震驚的盯著他失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