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7章 屍蠱術
崔家老屋也在杭城,只不過是在杭城的燕子巷口,是一棟有些年頭的老宅子了。
杭城有一片區域是正要拆遷卻拆遷不了的地盤,那就是城西衚衕,城西衚衕在過去住的就全都是有些身份的人,隨著時間和年頭過去,那些人基本上全都走出了城西衚衕,而燕子巷就在城西衚衕裡面。
我找到崔家老屋的時候,藍道和肖學文分別帶著人下車散入四下去查看環境去了!
當我推開崔家老屋的大門時,邁過那道整條青石堆砌的門檻時,頓時看到了裡面吐綠的葡萄架以及杵著拐杖站在葡萄架的那道蒼老到快要腐朽的背影,除此之外,院中竟然沒有其他的人存在。
我微微皺眉,崔英傑轉過頭來,滿臉的憔悴蒼老,眼神卻依舊帶著一絲銳利之色盯著我看著。
「坐吧!」
崔英傑自己顫顫巍巍的坐了下來,然後往身前的桌面倒了兩杯茶,一杯茶推到我面前,一杯自己端起來喝了一口。
「有話直說吧,我不和仇人喝茶!」我站著沒動。
崔英傑抬起頭看著我冷笑道:「倒退十年……不,五年,只要倒退五年,你這麼對我說話,是會不得善終的!」
我也冷笑著說道:「那我們打個賭,我們兩個……我賭你會不得善終!」
崔英傑不怒反笑道:「你知道嗎,你最讓我覺得棘手的不是你所謂的那些站在背後幫助你的人,而是你本身的生命力太強,我想過許多的手段想要弄死你,但是沒想到的是卻都沒有成功,這種事情從八字學的傢伙來講,是命硬!」
「拜你所賜,我確實經歷了好幾次的生死輪迴,不過既然你殺不死我,那你總該知道我是睚眥必報的性格……」
「今天不談生死,只談論局勢。」
崔英傑放下茶杯,盯著我淡淡的說道:「我曾經也是個命硬的人,仕途無常,兇險的局勢好多次險些將我吞噬,但是我最終都化險為夷的熬了過來,你知道陸青峰覬覦崔家卻不敢直接和崔家硬碰,他忌憚的是什麼嗎?」
「你想說是你?」我冷笑著。
「你猜對了!」崔英傑將拐杖放好,眼神淡淡的說道,「雖然從眼下的局勢來看,我處處落於一盤棋的下風,但是這裡是杭城,我能夠動用的手段還很多,我還有幾個學生在京州,只要我捨得老臉去求人,你的醫館,你的翰墨公司,你在江城的那些酒吧啊什麼的,還有你在乎的人,都會得到最慘痛的下場!」
「你有這麼強悍的手段,為什麼這麼好心的要告訴我?」我譏諷著他。
「你難道真的沒有想過嗎?」崔英傑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冷聲道,「杭城之中,蟄伏著最可怕的人是陸青峰,陸青峰是一頭真正為了利益可以吃人不吐骨頭的猛虎,唐家早十年就消散了,陸家退出杭城,安家保持中立,如果我崔家為了和你斗而直接一蹶不振的話,誰能束縛這頭猛虎,杭城未來三十年,都只怕會是陸青峰的囊中之物,而且他還能以杭城為跳板,撕開一道口子把爪子伸到中海市去,而你的下場……你想過沒?」
「你怕了?」我忽然狂笑著對崔英傑說道,「我見過這麼多人,到這個節骨眼卻想要認慫的,論不要臉的功力,你是第一!」
「你可想清楚了?」崔英傑冷聲道,「我只是在最後的跟你說一遍,如果現在談和,我可以放下我們過往的全部仇怨,不管你殺了我崔家多少人,壞了我崔家多少事,只要今天你點頭休戰,我可以不計前嫌,甚至幫你一把,讓你頂替陸家成為杭城的新貴!」
我滿臉不屑嘲諷的盯著崔英傑,一字一頓的咬牙說道:「人和狗最大的區別是,人有骨氣,狗被打了,回頭還是搖尾乞憐,我楊硯向來不喜歡當一條狗,所以你提出的條件,全都是做夢!」
「你真的,不再考慮了?」崔英傑的眼神黯淡下去,整個人像是再次蒼老似得,院子里的蕭瑟之氣,又重了幾分!
「崔英傑,你難道就真的沒有對自己這一生的所作所為感到過那麼一絲一毫的骯髒感嗎?你把自己當人,把別人當狗,你不擇手段的滿足自己,連崔穎和佟夏你都敢伸出手,更別提對韓韻的傷害了,像你這種人,不是早該死一千次,一萬次了嗎?」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崔英傑冷笑道,「每一個我接觸過的女人,都從我這裡得到過好處,即便是那個韓韻,她難道就真的清白到沒有拿我一分錢,值得這麼為她豎一塊牌坊嗎?」
「子非人,安知人之苦!」我一臉怒意瞪著崔英傑冷笑道,「等著吧老東西,你死無葬身之地的時間就快到了!」
崔英傑重重的嘆了口氣,搖著頭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拼個魚死網破吧,我真的太老了,杭城裡的舊人和新人,似乎真的快要遺忘我崔英傑這個名字了吧?可我,畢竟還沒死啊!」
這時候,院中的一道屋門忽然推開,一個衣著打扮奇怪的人走了出來,這個人身上穿著藍色的土布衫,連頭頂都戴著一頂奇怪的藍色帽子!
「何先生,這就是讓你家族裡的兩位族人先後被害的那個人了,你要找的東西,恐怕在他的手上!」崔英傑後退一步,朝著那個推開門走出來的中年男子淡淡說道。
何先生?
何金奎和何銀髮族裡的人?
我微微一怔,對方已經矯健的大踏步朝著我走了過來,我下意識的警惕著他,當他的手臂一抬,一蓬泛黃的塵霧朝著我灑過來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接連退了十幾步,然後捂住口鼻盯著對方冷喝道:「你想死嗎?」
「不錯,好強的警惕心,不過這是我們川蜀一帶罕見的三屍瘴,你逃那麼遠捂住口鼻也沒用,只要沾上了一粒三屍瘴的塵埃,不出一周之內你就會迅速的衰老,頭髮和牙齒掉光,皮膚鬆弛,你聽說過沒有?」
我頓時心頭凜然,再次倒退了十幾步,然而這時候我卻看到對方卻又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布袋,然後打開布袋的瞬間,一蓬密密麻麻的像是蜜蜂一樣的東西朝著我蜂擁飛了過來,還不等我避開,這些東西瞬間在我的臉上和手上蜇了幾十次,一種帶著麻痹的疼痛瞬間讓我站在場中無法動彈,頓時間我心下大變!
就在這個穿著藍布衫的中年男子朝我走過來的時候,崔家老屋的大門整什麼東西給撞飛,藍道和幾個人沖了進來,然後我立刻被人帶了出去,槍聲在院子里響起的時候,我看到那個藍布衫男子帶著崔英傑迅速的朝著裡面的屋子跑去,而左右兩邊的屋內,分別又出來了好幾個穿著藍布衫的年輕人,這些人一出手,頓時間遮天蔽日的蜜蜂團一樣的東西朝著我們蜂擁過來!
「快走!」我咬著牙喝道。
藍道不敢久留,帶著我迅速的退出了院子,出門后沿著巷子狂奔,直接把我扔在了車上,車子立刻發動,我讓藍道往醫館方向走,而就在這時,原本沉寂的一條老街,貌似忽然多出了十幾輛的車子!
「撞過去!」藍道咬牙獰笑著。
寶馬X6龐大的車身頓時像是噬人的虎鯊一般直接將迎面圍過來的兩輛奧迪掀翻,然後衝出了重圍,車子提速,迅速的駛到了街區,我讓藍道立刻回醫館,然後給鍾海山撥打了電話過去,希望鍾海山今天還沒有離開杭城市。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覺得自己不但全身麻痹,而且頭重腳輕的,像是驟然間感冒了似得,腦袋裡像是有著鉛塊壓著一般,整個人痛苦到了極致,那些藍布衫是何銀髮的家族,他們使的貌似是屍蠱術?